第二十章 葬礼（下）
X050年9月11日秘密送进Davis的小纸条： “博士决定扫尾工作正式开始，一切按原计划进行。若有变化，可机动处理。” ~~~~~~~~~~~~~~~~~~~~~~ 穿着黑袍的神父走在最前面，他的后面跟着一个面容憔悴、眼睛通红的中年女人。女人的手里捧着一个骨灰缸，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很懵懂的小女孩。女孩一直看着女人手中的骨灰缸，她在想mama一定在骗她，那么小的东西里怎么藏得下爸爸呢？ 她们的后面，是松散的两三列人，都穿着深色的衣服，都沉默不语，面上露出悲伤和忧愁。 人并不多，其中有几个看上去特别伤心的或手带着绷带，或脚打上了石膏。 John、Gloria和Kevin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John其实很想跟Gloria说些话，但是在葬礼上遇见她之后，只是寒暄了几句，Gloria看上去十分伤心，John实在没找到机会打开话茬。 虽然Wilson也帮了John不少忙，但战争夺去了给他们发展感情的机会，Wilon对于John来说，远没有在Gloria心目中那么重要。当然，得知Wilson的死讯时，John还是被吓到了，相对于其他人的死去，Wilson的死亡显得更加的真实，更加地能够触动他的心灵，这让他比上次观看战场更能体会到战争和死神的存在。 John选择来参加葬礼，这是他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后第一次参加葬礼。一次很简单甚至不能被称之为葬礼的葬礼。 Wilson大叔在被确认死亡后很快就被火化成了骨灰，这让John还惊诧了一会，但他很快也明白了这么做的原因——他们在担心尸体被僵尸吃食。若是平时还好，但现在正是战争期间，谁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否活过明天。 火化之后，神父和Wilson大叔的妻子简单地说了几句，便拿着骨灰缸、带着他们前往墓地。 参加葬礼的人不多，一方面是战争时期全方面节简，一方面是因为Wilson的好友大多都还在战场上，他们只能以另一种方式表达对Wilson的哀思。 公共墓地在市中心附近，一是美国传统上并不排斥墓地，二是这样位置让人安心，这里离僵尸最远。 Wilson大叔的骨灰缸被放进了那个水松树下的小小的方形坑中，他的妻子第一个走上去将手中的白色鲜花掷进了墓xue中，他的女儿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往坑里扔进了一朵鲜花。 她们在墓xue边站了许久，其他人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静静地等着。 许久，Wilson夫人终于动了，她抱起她的女儿默默地走开了。 后面的人便一个接一个地往墓xue里掷花，每一个人都很安静，好像Wilson只是睡着了，正做着一个美梦，他们害怕吵醒他。 Gloria是最后一个，她在墓xue边站立良久。 John正站在Gloria身后，他注意到其他人都在Wilson的墓碑前站好了，他们都有些疑惑地望着Gloria。 John想着要不要提醒下Gloria，却听见身后某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 “mama，爸爸是死了吗？” John看到Gloria的身形微颤了一下，他听见身后传来的女人低声的抽泣。 Gloria轻轻地把手一扬，那朵美丽、纯洁的白色花朵像是有风托着一样，轻轻地落在了Wilson的骨灰缸上。 —————————— 学校cao场上，Gloria和John静静地走着。 “我很高兴你能陪我散步，”John试探着说了句话，他见Gloria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便接着说道，“Kevin说你在战场上像不要命了似得不肯休息，我真高兴你能陪我，愿意浪费你的时间。” “John，我只是害怕，害怕如果我不拼命，僵尸们就会攻进Davis了。”Gloria轻轻地说道，这很不像她平时的腔调，让John颇有些不适应。 “怎么会！”John道，“光靠你一个人是守不住Davis的，同样的，你稍稍休息下，也不可能对战局有什么影响。” “我知道，我都知道，”Gloria轻轻叹道，“但是我总会想，也许就是因为我漏了那只或那几只僵尸，他们在某个特定的时候冲破了植物的防线，杀死了我们战士，甚至，正是他们让我们的防线出现了漏洞，导致了防线的全面崩溃。就像Wilson大叔的死，我总会想，杀死他的僵尸里会不会是从我手里溜掉的，又或者是如果我杀掉了那些溜掉的僵尸，那些原本围攻Wilson大叔的僵尸就回到我负责的那块。” John愣了，他从未想过平日里大大咧咧的Gloria居然会这么想，这想法实在是太——太奇怪了！如果这么说，那岂不是人类灭亡，世界末日都跟Gloria有关系了？！ “Gloria，你想多了！”John连忙劝道，“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而且，在你所设想的这一系列猜测链中，完全没有考虑到别的东西的影响啊！” Gloria面露痛苦，“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我，我，我——John，你是不是很讨厌这样的我？这才是真实的我啊，我无时无刻不在害怕，无时无刻不在担忧，我，我是这样的脆弱。” John停下了脚步，他拉住了Gloria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