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科幻小说 - 法医可可在线阅读 - 7-18 钟玳金

7-18 钟玳金

    薛阳昨晚一夜辗转,几乎没有睡着,虽然他的脑神经困倦地简直发狂,闭上眼,曾颖房间的现场仿佛就在眼前,那些地板上拖曳的血痕,橱柜上捆绑留下的痕迹,在薛阳半梦半醒的画面里不断闪回,直到睡着前一秒,他不断运作的大脑才察觉一直在纠结的某个重点!

    清晨,一早赶到局里的薛阳听说白翎被法医科叫走了,随之也追到解剖室。『≤,

    开门就面对白翎突然冲上来的蝴蝶扑,快快薛阳薛大神,我们发现了曾颖死前的留下的东西!

    薛阳也有些急不可耐,我也想说我……什么!?曾颖留下什么信息了?

    浔可然泡好一杯热可可,看凑在检验台前的脑袋增加到了三颗。

    “这是包着那个石头的广告纸,外面都是曾颖的血指纹!”

    “磨刀石足够砸碎窗户,所以,广告纸是她留下来的讯息?”薛阳的反应太迅速,导致本来想炫耀的白翎被噎住了,不高兴地翻着白眼瞪他,对方却毫无知觉,“广告纸上有什么?”

    “关键就是没什么,”晓哲一直翻来覆去在研究这纸,“这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外卖单,我们打电话也证实过了,是曾颖小区门口的一家小吃店。”

    “纸内部有没有血印子?”

    “没有。”

    “指纹?用笔用什么圈出的记号?”

    “没有,什么都没有。”

    薛阳看着眼前制作简陋的广告纸,陷入了迷之沉默。

    “看吧!你来之前我们也是这样沉默的!”白翎终于找到了可以炫耀的论点。

    检验桌前,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看看广告纸,堪称一出奇异的默剧。浔可然放下马克杯,追问,“薛阳,你刚才进门的时候说你想到什么?”

    “哦,我昨天夜里一直睡不好,想不通为什么那家伙捅了曾颖几刀之后,还要把人弄到厨房关起来。”

    “他要逼供。”可可接话。

    “对!浔姐你也想到了!”薛阳激动地拍了下桌子,“他找曾颖的目的就是因为他看到曾颖和我们俩聊了很久,他不知道曾颖和我们说的都是过去的事情,认定曾颖知道钱子萱现在的下落,所以深夜跟踪曾颖到家,就是为了在没人的时候逼供她说出钱子萱下落。”

    “那曾颖被捆在厨房里……这家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晓哲也跟上了两人的思路。

    白翎终于抢到一次先机,“失败了!如果曾颖已经说出钱子萱在哪,在凶手走了之后她剩下的时间一定直接写出地址,让警察去救钱子萱,而不用……”白翎转身看向桌上的广告纸,“所以,这张纸不只是给我们看的,它还有一重意思。”

    “万一凶手捡到了,也无法解读它。”可可重新拿起马克杯,热可可的香浓弥漫着整个房间。

    四个人都沉默着,桌上的那张广告纸,是曾颖身为一个好友和闺蜜,临死前对钱子萱最后的保护。

    就在这一片安静中,薛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名字,就开了免提。

    “王爱国,我开了免提,白翎都在,你说。”

    “哦嗬,不好意思我请假,”就算通过电话,也能明显听出王爱国感冒的重鼻音,“但其实我家的电脑一点不比办公室差,所以你要查……的,我又罗嗦了,抱歉。”

    可可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这几个小子在大缯不在的情况下,居然没有一个人偷懒摸鱼,从某种角度考虑,大缯你其实可以放心地去见上帝了……

    “你们给我的那个名字,钟玳金,其实是个非常罕见的名字,全国就两个人叫这个名字,一个是90岁的老头了,另一个应该就是你们说的目标对象,他的详细资料我都发到你们邮箱了。31岁,可以说是个富二代呐,但是个私生子,父亲是最早一批下海做生意的人,一边在老家有老婆孩子,一边在这里养了个小姐,然后生下了钟玳金。我仔细看了下,这人天生就很猥琐啊,初中的时候就有过记录,在放学后把两个女同学逼迫到厕所里,用美工刀片吓唬小姑娘脱裤子,说是要看女生的构造有什么不一样,其中一个逃脱了去叫了老师,事情才收场。大学的时候有被学校保安逮到偷女生宿舍晾晒的内衣,但是审他的时候又否认,咳咳……”

    听到他一边说一边咳的声音,白翎简直心生怜香惜玉之情来,“喂,病王子,没事吧?”

    “没事咳咳,我还没说完,”王爱国生怕他们拒绝继续听他的研究成果,“这些都是小打小闹,他爸都没有出面过,直接用钱摆平了。直到两年前闹大了,他因为非法入侵,被人当作入室抢劫给告了进去,判刑是五年,出庭的时候记录显示他家人一个都没来。”

    “但现在才两年吧?出来了?”

    “啊,是,记录显示他在里面表现良好,加上等等乱七八糟的因素,被提早送出来了。”

    “啧!”白翎没忍住嗤声。

    薛阳更理智,“有他现在的住址信息之类的吗?”

    “糟糕就在这里,我觉得这家伙也有够聪明的,他刚出狱的时候从他爸的账户里转到他账户一笔巨款,近三百万,看起来他爸的意思是给到钱以后就不管他了。然后坏的来了,他把账户里的钱全部取出来成了现金,就悄然失去了电子痕迹。我不信这世道还有人啥都付现金的,我猜他他找了一个黑客做了假身份,包括银行卡,信用信息全都用了假身份的,所以现在我一点都不知道丫住在哪里,每天都在干啥!”王爱国越说越来气,简直气鼓鼓地咳嗽。

    白翎憋不住笑,悄然嘀咕,你们不觉得听筒那边是一只咕咕的青蛙么?

    都不等薛阳反应,苏晓哲先瞪了他一眼,白翎立马两眼翻天,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他进过局子,有留指纹记录吗?”可可问。

    “有有有!”电话里的王爱国兴奋了下,“你们在现场有找到指纹?那太好了……等等,说话的是谁啊?……是浔姐吗?诶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王爱国想唠叨的心刚冉冉升起,就被薛阳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够狠,白翎竖了拇指,连生病的小可怜都毫不同情。

    薛阳侧了侧头指向手机,那你去陪小可怜聊聊天?

    白翎一脸骄傲的笑,晓哲不同意的,我不去。

    苏晓哲一脸友好,我同意的啊,王爱国都感冒成这样了,多可怜啊。

    白翎翻翻白眼,苏晓哲才是这房间里唯一真正同情病王子的家伙吧。

    “啊哼,”浔可然终于看不下去了,“两位,你们玩够了麻烦思考一下那张广告纸隐藏的意思,别忘了,曾颖是为什么被盯上的。”

    一句话瞬间又浇透了白翎和薛阳的心。

    白翎再度拿起那张一面被血迹污染、另一面却清晰的外卖广告纸,广告单上描述的是一家很小的港式茶餐厅,菜单上的菜式也是港茶常见菜式,怎么看,都看不出任何有钱子萱有联系的地方。

    日光在窗框外缓缓移动着,伴随着遥远处一次又一次响起的钟声。

    可可完成了一些书面工作,又整理了之前被渡假耽搁的一系列麻烦之后再度回到房间,只看到白翎薛阳晓哲三人全都七倒八歪的横坐在地板上,仿佛刚打完僵尸的豌豆射手,差别在于这些豌豆苗子已经怏怏得快不行了。

    在刚才时光飞逝的几个小时里,三个熊孩子勇敢地尝试了各种他们能想到的、可能解读曾颖到底想提示什么扽办法,包括但不仅限于:

    拨通外卖单上的电话,假冒曾颖的身份和港茶店沟通,但并没得到任何特别的提示;

    将单上每道菜名的字当作密码变换,尝试解读,最后只能哀嚎一句,汉字真是太博大精深;

    亦或者用显微镜紫光灯试着找纸上有没有特别标记,甚至怀疑过上面存在隐形墨水……

    这些正常或者不正常的办法已经透支了三个熊孩子所有的想象力,最后连一向具有坚韧精神的薛阳都不得不承认一定在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没察觉。

    废、话、可可睨视着三个坐在地上的货,谁家已经察觉了错还故意去犯的?

    靠在柜子边坐地上的白翎直接一歪干脆就倒在了地上,“那真没辙了啊,什么都想过了,曾颖又不是名侦探柯南,总不至于死之前突发奇想出了一道要专业密码专家破解的暗语吧?”

    可可皱着眉看角落歪着的另外一个,“晓哲,要睡到办公室沙发上去睡。”

    晓哲两眼皮打着架,困倦得说话声含含糊糊的,“没事……我试试看……她会不会托梦……”

    “要托梦也是给他们俩个,你和曾颖又没见过。”可可两步走过去,揪了下苏晓哲的耳朵,直接把人给激醒了。却不想另外边一直斜靠着检验桌的薛阳突然站直了身,仿佛想到了什么,呆愣在原地几秒后又揪着眉头来回地转圈。他的动作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白翎直接毫不客气地两手一摊,“刚才他想到摩斯密码的时候也是这反应,我觉得我还是不抱希望的好……”

    “不是,是浔姐的话……”薛阳定定地看着白翎,“曾颖临死前只见过我们,她知道我们负责钱子萱的案子,她知道我们会到她出事的现场去,所以就算留言,不是给别人,是给我们俩的。”

    “但是那时候,那混蛋肯定就在附近看着,不然他不会……”

    “对,他看着,但他不知道我们聊了什么,他如果知道曾颖说了些什么,就不会半夜潜入她家,用煤气泄露的方式一点点逼供她,要钱子萱现在的地址!”

    “等等等等……”白翎打断薛阳头头是道的分析,“你别忘了一件事,我们找到曾颖,导致了她在咖啡店玻璃窗外让钱子萱赶快跑,所以钱子萱认为曾颖也不安全,所、以!她怎么会在接下来短短几个小时内再度联系曾颖并把自己所在地方告诉她?”

    薛阳也沉默了,这条似乎是唯一推理出口的道路,并不可见多少希望的光芒。一切推理都建立在曾颖知道钱子萱在哪的基础上,但白翎刚才几句话,直接动摇了推理的根本。

    刚被激醒的苏晓哲带着微微的天真看着他们,说出了,“可是见过你们之后,曾颖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啊,因为刚才是警察而不是跟踪狂跟着她。”

    薛阳和白翎就那样愣愣地看着晓哲三秒,然后不约而同爆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往门外冲。

    晓哲目瞪口呆看着奔啸而去的两匹野马,回头一脸茫然地看可可,“我说什么了,啊?”

    可可耸耸肩,“其实他俩是你脑中的幻觉,并不存在。”说着拿起桌上的马克杯,潇洒离去。

    苏晓哲更迷茫,“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