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乱象丛生
朱烨昭最近过的不太消停,自从他明显包庇刘靖等人弹劾刘继宗后,底下人就开始不太平了:今儿有人弹劾李继宗私吞军饷;明儿就有人骂魏贤贪赃务税..... 他十分清楚这群人相互诋毁的目的何在,所以也只打算像看戏子一样看他们在朝堂上争得脸红脖粗,只是越到后面他的耐性就越少:李继宗吞军饷不要紧;魏贤贪税不要紧。只要这天下不乱,自己能好好闭门炼丹一切都不是事儿. 于是,康嘉以身体不适,偶有力乏为由日日不上早朝,免得见了烦心。只是谁都料不到燎原之火居然因此还是被点着了。 午时的养和殿里,朱烨昭抓起桌上一本奏折就狠砸在连夜赶来刚踏门而入的杨清涟脸上,指着地上褶皱的奏书破口大骂: “陆洪春这厮!肆言惑众,沽名讪上,好生狂妄!着特御卫拿午门前,着实打七十棍!革职为民,永不叙用!” 杨清涟被一下子打懵,立刻跪倒在地,脸一低不起,不过借着余光他瞥见上面的内容,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就岔气过去。 奏折上白纸黑字,龙飞凤舞写着: “陛下春秋鼎盛,精神强骨,头昏眼黑之疾,皆非今日所宜有。 医家约:气血虚弱,乃五劳七伤所致,肝虚则头晕目眩,肾虚则腰痛精泄。 陛下尝英姿华发,威与天齐,未听闻有何疾兆,然以目前衽席之娱而至难理朝政,过往不曾有。吾恐陛下劳形炼金之术而忘保身之方,其为患与罡治观深系也。” 杨清涟被弄得那是哑口无言,这陆洪春也是人才,康嘉帝不理朝政这么多年多多少少被底下人抱怨过的,但每封奏书也只敢隐晦暗语,给足了朱烨昭面子,所说到最后皇帝虽然只是口头敷衍死性不改,可好歹大家面子上都过的去:你继续做善听忠言的好皇帝,我继续当为圣分忧的好臣子,日子也勉强安安稳稳过去。 现在倒好,你陆洪春做魏贤的狗腿子想法子整罡治观就算了,偏偏要顺带怪朱烨昭因为他自己个人兴趣爱好误国乱纲。到这里也就罢了,最多触了下霉头拉出去打几个板子。人家这几天以“头昏眼黑,力不乏兴”为由推拖上朝,是个傻子都明白那只是朱烨昭被一群人闹烦了不想和他们见面的借口,你偏偏拿来做文章,说他行房肾虚那都是怪罡治观练得丹有问题。 康嘉帝是天子,更是男人。说他不行的不是疼爱的妃子,不是回春殿里的御医,也不是深更半夜时拿来交头接耳,就是一个礼部祠祭的六品官,还写在奏书里光明正大地呈上来。 不收拾他,这龙椅算是白坐了! 杨清涟很头疼,陆洪春想法子找死他管不着,但这封奏折的背后隐约有着魏贤的背影,一切就变得没那么简单了,今夜康嘉宣自己入宫不用多久就能传到魏贤耳朵里,若是真照朱烨昭这么办了,魏贤肯定会以为自己包庇罡治观,哪怕到时同他讲了其中的利害,那太监嘴上不说心中也定生间隙,介时长久以来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所以纵然陆洪春被下油锅快炸成rou干,也得让他完好无损。 “皇上!陆洪春满口胡言臣定当严惩,只是望陛下悯其心忠贞,一路仕途艰险,莫革了官职。” 康嘉不干:合着所谓一片忠心就能乱给朕扣帽子?敢情你杨清涟站着说话不腰疼,想法子不让朕找回颜面? “若是再驳朕旨,便连你也去午门候着。” 这下算是完了,特御卫卯时摸着黑闯入陆家,抬着半道困意未去的陆洪春二话不说到午门七十个板子实打实地下去,陆洪春就这么在半梦半醒里昏死过去,特御卫板子打完了直接扔下满屁股是血的人回去复命,陆家人知道情况不对却又进去不得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