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6
——X市民族大学—— “你说什么？”坐在办公室的顾南，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向面前之人，“怎么可能？” 巫龙耸耸肩，“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能，但事实上最近一个月内，访问网站最多的就是这个IP。” “一个小女孩儿？”顾南的语气中透漏着怀疑，这件事很可疑，按照网站飘忽不定的特定，应该不会这么轻易露出破绽，更别说查到访客IP。 “你怎么想？”见顾南沉默，巫龙开口道，“事情的确有些古怪，前一秒，我还搜寻不到那个网站，后一刻竟然编写的程序就侵入了网页后台，怎么想也觉得……不太对。” “那个IP的地址是哪儿？”无论是真是假，既然对方放出讯息，自己总要知道。 “让我看看啊。”巫龙打开电脑，敲了几下，从屏幕后抬起头，“流都区婉盛新城二号楼十九层。” 婉盛新城？顾南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个IP背后的是个女孩儿？” “有头像啊，还上传了几张照片。”说着，将笔记本转向顾南，指着页面正中的照片，“就是她，上面有一些留言，应该不是有人冒充。” 看到照片的刹那，顾南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越发阴沉，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太多的回忆和揣测塞满他的大脑，它们都在不断地告诉他，这一切的真实性。 他近乎肯定，无论那个Creator最终目的是什么，这条讯息绝没有错，能够对十年前的事如此执着，又对自己充满恨意的人中，一定有她。 “怎么了？”见顾南久未言语，巫龙出声正问，谁知面前电脑屏幕猛然一黑，他赶忙叫唤起来，“我去，别又来这套。” 好在这一次，电脑没有爆炸，只是在黑屏几分钟后，再次亮起，屏幕自动进入“毋语法则”页面，紧接着，画面上方浮现一行白字。 ——警察已经赶去，你要如何决定。—— “这怎么回事儿？”巫龙敲着键盘，又挪动鼠标，没有半点反应。 “给我吧。”顾南接过电脑，开始打字。 ——你是Creator？—— ——是我—— ——为什么出卖王雪—— ——不是出卖—— ——如此大的访问量，她一定是你虔诚的信徒，你将她的讯息泄露给警察，不是出卖是什么？—— 屏幕上的光标不停闪烁，网络另一端的那个人不知在思索什么，他的性情、性别、容貌他们一概不知，但这个人很了解他们，不仅如此，还很了解他们身边的人。 顾南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巫龙。 ——不是出卖，是救赎！—— 在这几个字后，电脑屏幕啪的一闪，再次黑屏。 巫龙重新启动，又恢复原样，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我们走。”他一把拽过巫龙，向学校外冲去。 “我们真的要去？那个小女孩儿同你什么关系？”一路上，巫龙嘀咕不停，顾南瞥了他一眼，难得回答，“她是我学生的meimei。” “警察不都去了，我们还凑什么热闹？”巫龙有些不解，这种时候难道不是警察管用些？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是不是应该趁早回避。 “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顾南没有多少耐心解释，“这也许会使一场有预谋的绞杀。” “绞杀？”这个词让巫龙险些噎住，不过是个小女孩儿，用得着如此？他是不是有些担心过度？ 而在他们之前出发的陆正彦同庄寒，此时已距目的地不远。 陆正彦坐在车上，看了眼身边一言不发的庄寒，本以为他不会跟来，没料到说出那女孩儿名字，他竟一丝没有犹豫。 “王雪的jiejie王梦，同你认识？”路口红灯，一直这样沉默，也怪尴尬，他陆正彦可是个耐不住安静的人。 庄寒瞥了他一眼，只是点点头，没有言语。 “你说，那女孩儿不过十五六岁，怎么就同那个什么网站搅和到一起了？”不过随口一说，庄寒的神情却有些许不同，他应在沉思，却又不似他们一头雾水，满是疑惑。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陆正彦小心翼翼问着，“咱们这可是去嫌疑犯家中，虽然锁定王雪，但很可能是有人幕后cao纵，你要知道啥赶紧说出来，我可不想自个儿兄弟，白白送命。” “不用你们。”短短几字，差点没让陆正彦从座位上窜起来，“我好歹也是……” “绿灯了，开车！”，话未说完，就被庄寒打断，没好气的切了一声，不再理会，陆正彦开着车一路奔向王雪家 —流都区婉盛新楼— 这座小区建成约有三年时间，共十五栋楼，设施完善，居住人口预计达三千人，因为流都区第一中学就在不远，居住此地的多为学生和陪读家长，王雪也是其中之一。 “这姑娘今年高一，平时在班里话很少，班主任说是个乖巧女生，成绩还好，中等偏上。”车停在婉盛新城门口，既然是秘密潜入，车就不要入内了。 庄寒没理会他啰嗦半晌，直接下车，盯着一街之隔的小区，观察起来。 “哎，我说你怎么不等人。”陆正彦停好车，感到庄寒身边，“王雪这事儿我还没说完呢。” “她住在二号楼1904，父亲曾是第一中学学校教师，母亲是区医院心肺科医师。” 陆正彦惊讶的听他继续说着。 “十年前，王梦出事不久，父母便相继从单位离职，妄图前往王梦失踪之地寻找，可惜多年过去，没有半点消息。他们最近一次离开是在八个月前，而王雪从半年前开始，突然不再去学校，班主任找过几回，但家中一直没人，而她父母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说完，他看了眼陆正彦，“我还需要了解什么？” “没……没什么了。”陆正彦盯了眼手上拿着的资料，心中念叨着，真没找错人，这小子啥都知道。 “一会儿我带几个人先上去，你跟在我们后面，有情况随机应变。”陆正彦如此说着，抬手召回分散一边监视的几人。 昨天从警局离开，自己就带了这么几人，将死亡五人的家庭关系查了个顶朝天，三位窒息而亡的社会关系简单，平日里有摩擦的人不少，但说杀人，似乎动机不足，没什么突破。 而那个突发心脏病的，算是被他们揪了出来，凶手不是旁人，正是死者高一的儿子。 本来就是逆反期，父母引导不到位，孩子生出恶念，本想着只是吓唬吓唬，谁知道死者那几日心脏不舒服，但碍于工作没来得及检查，这一吓就出了事。 孩子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但事已至此，追悔莫及。 而对于如何得到那张纸人，男孩给出的答案是，班里一个认识的女生给他发过来一个网站，点进去直接购买的。 那个女生就是王雪！ 后来的事就是花了一整夜将这个王雪查个一清二楚，看到调查结果的一刹那，他就下定决心，这件事儿需要顾南参与，但当看到开门的庄寒时，他的主意变了。 “我们调查过，附近人虽然很少见那女孩儿，但可以肯定，她就在家中。”陆正彦说着，等待庄寒反应，没有意见，他们就可以动手了，这个时候，小区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正是好时机。 “等等。”庄寒拦住他，“我一个人进去。” “不行！”这点上，他坚决不让步，叫上庄寒是害怕有特殊情况，他们无从应对，但绝不能仅靠他一人。 “情况复杂，你们进去就是送死。”他说的如此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就是不清楚厉害。 “既然这么危险，那我这几个兄弟不去了，但我必须跟着你。”陆正彦一副大义凛然，准备赴死的模样，倒让庄寒犹疑起来，虽说帮不上什么忙，但总归能当个人使，迟疑一下，最终点点头，“只能你跟着。” 哈哈哈大笑几声，陆正彦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不让我跟着，若是出什么事儿，我可怎么向顾南交代。”说着，向身边几个警官道，“你们在外面转转，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都盯紧了！” “这个老大。”开口的那个小张打进来就跟着陆正彦，这次也是他一招手，二话不说就跟来了，若是平常，让他们在外面守着也就罢了，但听方才那样子，怎么都觉得要死要活的，真不放心。 “老大，你这是要拼命，还不准兄弟几个跟着啊。” “去去去，什么拼命不拼命的，老大我还不准备死呢！”说着，冲那小子后脑勺来了一下子，“都给我警醒点，别一天到晚没个准数的，年纪也不小了，总要独当一面的。” “老大。”小张揉着后脑勺，又开口，“你这话说的就像临终赠言。” “你小子皮痒痒了是不是！”抬脚就是一踹，“都给我干活去！”又念叨了几句，总算是把那几个混小子轰走了。 心里啧啧感慨，这几个，平日里看不出来，神经这么敏感，这次事件的危险性从庄寒脸上就能看出，他都如此顾虑，何况寻常人。 “可以走了？”一直站在边上没有言语的庄寒开了口。 而陆正彦抬头看了眼面前这座小区，点点头，“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