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五章 各有千秋
一晃眼又是周五了,人生跳不出这样的死循环,只好从文字中聊以慰藉,如果你也感同身受,不妨收藏一下。 …… “马腾和董卓?”孙坚瞳孔骤缩,看向云襄,“一个汉人与羌人之后,另一个刚刚被朝廷特赦减免死罪之人,他们俩能成什么气候?” “叔父莫要小瞧二人。”云襄淡淡一笑,“二人皆在凉州生在,生于斯长于斯比我们这些关内来的征西军都要更了解羌人,羌人反叛若是以暴治暴,镇压了这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妙杰,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要安抚招安他们?” 云襄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下恐怕也只有如此,叛军声势浩大,强龙不压地头蛇,凉州毕竟是他们熟悉的地方,与他们正面交锋实在不利,安抚收编方为上策。” “妙杰,未战先怯这可是兵家大忌啊!”孙坚素来勇猛,且未曾与西凉铁骑正面交锋过,自然不想云襄思考之深,“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不打紧,若是在大将军和其他人面前,叔父劝你还是少提为妙。” “是侄儿失言了,”云襄抿了抿唇,眸波游动间便意识到若是不让孙坚吃点苦头,他是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与其白费口舌,倒不如不说落个清净,向孙坚拱了拱手道:“时候不早了,侄儿觉得有些乏困了,明日还需加紧赶路,就先告辞安睡去。” 孙坚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将他此举与自己否决他的观念联系在一起,云襄再如何聪明书生终究是书生,不比武将出身的自己,赶了一日的路吃不消也是正常的,上前拍了拍云襄的肩膀,安慰道:“让你和辛先生两位读书人跟着我们这帮大老粗赶了一天路,却是也够呛的,快去歇息吧。” 云襄躬身微微一礼,身后等人也纷纷作揖表示暂别,退到自己歇息的区域。看着斜影绰绰的云襄等人,孙坚眉头稍稍蹙着,无意中连吐了几口气。 “主公,因何叹气?”身边随伴的韩当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了看,关心道:“可是因为云公子刚才的一番话?” 孙坚抱起胳膊,目光如炬,虎眉横冲前额。 “妙杰少年得志,颖悟绝伦,他刚才随口之言令我恍如大梦初醒,此番西征却是敌强我弱,即便侥幸镇压若是羌人之事未能解决,十年之内还会有人站出来举兵作乱。” “那为何主公要否了云公子的建议?”韩当一脸疑惑,问道。 “我既然被封为征西先锋官,若不斩叛军几个军脑头颅,又有何脸面面对大将军,面对将士们?”孙坚眼神缓缓移动到右侧随风招展的旗帜上,冷然道:“我必须让这杆旗帜更响亮些,否则在这世道如何生存?” 离开孙坚军营退回自己休息的区域后,第一个发牢sao的不是司马言,也不是素来有话直说的张飞,而是辛毗。 “公子,文台将军不纳你的建议,一意孤行,只怕是剑走偏锋要吃败仗呀。” “佐治言重了,”云襄苦笑一声,不以为然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孙叔父一时接受不了,假以时日他自然会明白招安收编方为上策。” “可公子,既然你早有良策为何不向大将军禀明?”符伯好奇地问道。 云襄与辛毗对视交换了眼神,旋即扭头一笑,“符伯,认为文台将军不能接受,大将军何进就能听进去?” “难道先生的意思是,没人会相信公子的看法?”管亥蹙了蹙眉头,厉声道。 “相信,自然有人会相信咱们公子的足智多谋,”辛毗顺带夸了云襄一句,摇头道:“不过他们不会采纳,因为一旦采纳奏效,那么功劳将是何人的?” “自然是咱们公子啦!”张飞捷足先登道。 “瞧瞧翼德说的,”辛毗转向张飞,竖手表示称赞,“功劳归了公子,你们说说丁原乐意?张邈乐意不?他何进乐意不?”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云襄语气反而清闲,全然不把此事挂在心上的样子,开玩笑道:“大伙跟着我这个书生,怕是永无封侯赏爵之日,要不大伙都该投其他诸侯门下?” “公子,你又逗我等,我等追随公子又岂会在意功名利禄!”辛毗赔笑道。 “就是,”张飞用胳膊撞了身旁的司马言一下,口无遮拦道:“就算给俺当皇帝老子也不如同大伙跟着公子来得痛快!” “嘿,让你这老黑当皇帝怕是全天下的人都要跟你一般,”司马言一面讥讽,一面做出一副鬼脸模样,“黑面神,哈哈哈!” 僵直的局面顿时伴着张飞扬言要将司马言抽筋扒皮的嬉笑声,烟消云散。月影下的众人的微笑回荡在平原丘陵间,沉入黄河滔滔奔腾的河流之中。 …… …… 新安县与弘农城相距四百多里,何进的大营就驻扎在官道旁,虽然为了不耽误明日行军进程,营中只是简单的搭建了几顶帐篷,但是何进怎么会亏待自己,自己所住的帐篷自然马虎不得,床褥,大氅应有尽有。 作为左右翼护军的袁绍,自然而然也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夜间拜谒过何进,在他的大帐中喝了点温雕酒,吃上几口烧rou,酒足饭饱后,退到爱将高览备好的营帐中。刚入帐内,原本就在内久候的下属们,纷纷起身一礼,目迎袁绍走到帐中上座。 “如何?孙坚和云襄到哪里了?”袁绍喝了一口随行伺候饮食起居婢女端到嘴边的茶,醒醒酒,问道。 “禀主公,探马回报孙坚人马已到弘农城下。”高览抱拳一礼,禀告道。 “弘农城?动作倒挺利索哈?”袁绍放下茶几,扫了一眼帐中众人,目光缓缓落在一同随行而来的郭图身上,冷冷道:“公则,你不说点什么吗?” “额……”郭图微微一怔,抬眉间意识到袁绍这是在怪他当日,替他出谋与云襄交恶的事情,忙道:“主公,云襄虽然侥幸随孙坚一道作为先锋部队,但是凉州叛军不比黄巾贼,谅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一举平了叛乱,届时主公只要抓准时机,请命出战定能坐收渔翁之利。” 袁绍的视线从郭图身上移开,闷闷道:“但愿如你所说。”
“主公,云襄再如何精明能干,终究地位卑劣,他日真正会妨碍主公的应该是曹孟德。” “哦?”袁绍眉头一挑。幽幽双眸落在开口说这话的是旧识,同时也是曹cao的旧识,南阳许攸。 袁绍坐直腰,探头问道:“子远,此话怎讲?” “主公与曹阿瞒是旧识,他有什么样的野心主公岂会不知?”许攸站起身来应话,“那家伙近年来四处游走,笼络权势,主动请缨参加黄巾征讨,也不过是为了讨个好名声,为日后徐图东进做准备。” 袁绍呆了呆,曾今劫人花轿,扰人清梦,砸人酒窖的纨绔子弟,在许攸眼里却是一个城府颇深,野心极大且具有威胁的对手。他拖着下巴重唇微收,细细思量片刻,站起身来颔首赞同道:“仔细想来,孟德最近几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倒像是在暗自培植势力,如此看来,日后要对他小心提防着些。” 袁绍的话刚说完,帐外突然有一黑影立在门外,被左右刀斧手拦在帐外,听到来者自报家姓道:“大将军麾下部将吴匡,有要事求见校尉大人。” “吴匡……他怎么会来?” 袁绍迎着许攸的疑惑的眼神,却没有给出一个答案,而是冲门外喊话道:“让他入内帐前答话。” “末将参加校尉大人。”吴匡进入帐内行的是主仆之礼。 “不必多礼,”袁绍抬一抬手,问道:“何事要报?” “禀校尉,适才有一右扶风方向来的探子,到大将军营帐禀报前线战况。” “如何?” “叛军攻打盖勋据守的阿阳县不成,掉头攻下金城,张温太尉督军不利,败下阵来退守汉阳城,情势不容乐观。”吴匡一五一十说道。 “什么?叛军如此迅速!”袁绍瞪大眼睛,走到中央,愕然道。 不止袁绍感到惊讶,在场的谋士武将纷纷发出不同的惊愕声,帐内顿时被这噩耗引得一片哗然。 “主公,”郭图趁乱走到袁绍身边,低声道:“如今凉州战事极具恶化,更是主公扬名立万之际。” “什么意思?”袁绍低下头,凝神道。 “主公只需如此……”郭图凑近袁绍耳边,一阵窃语,袁绍的脸上顿时像开了朵花一般灿烂,两撇细须微微一拨撩,眼神之中暗藏杀机。而出谋划策的郭图,脸上则显得格外得意,目光幽幽盯着桌案上,正烧得通红的蜡炬。 吴匡暗自到袁绍帐内传递消息的同时,曹cao帐内也来了一名何进身边的随从家奴,收到消息的他与帐内的程昱等人惊讶表情如出一辙,程昱立刻让曹cao上何进大帐,求证此事,然后加以请命。 不想急匆匆到何进帐前的他,霍然发现袁绍从西面而来,目的地明显两人是一致的。只可惜,何进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况且两人同时入帐若是所请一样,不免有些尴尬,所以只好微微一揖,各自退回营帐内,另做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