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黄天当立狼烟起（二）

    上回说道叶欢对二人观感不错，遂在军略上提点提点二人。【】黄埔嵩原本以为叶欢不过是讨好了陛下，然后陛下派他来节制自己等人，以免自己等人功高震主。没想到叶欢对黄巾贼如此了解，军略决策一针见血，回头却见卢植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那意思是说：怎么样？吾说这卫将军名副其实汝还不信，这下服气了吧。

    叶欢接着又道：“黄埔将军，颍川、南阳一带黄巾贼贼首波才、张曼成都是世间少有的将才，不易对付。南军五营加上左羽林两营不过才三万多人，以寡敌众，将军若有少许失利实属正常。但一定要将黄巾主力拦在这里之外，某要在这里埋葬百万黄巾。”言罢，手指落在地图上。黄埔嵩、卢植顺着叶欢的手指看去喃喃道：“长社，为什么是长社？”

    却说卢植、黄埔嵩告辞离去，叶欢等人回到议政大厅，洛南文武正各自喝茶聊天候着。见到叶欢，齐齐起身致礼道：“主公。”叶欢挥挥手示意众人免礼道：“吾等接着议事，刚才得到消息，朱隽已经带着南军五营前往颍川，如果某所料未错，朱隽必败。因此，某等必须加快准备步伐，尽快出军，黄巾主力一但突破长社，后面至洛阳一线就是一马平川。以吾等的兵力想在平原上挡住百万黄巾就是天方夜谈。梁城令、某出征后洛南就交给汝了。”

    梁习闻言连忙道：“主公请放心，某誓死保卫洛南，城在人在，城失人亡。”叶欢闻言又道：“陈参军，即可向各州郡发布卫将军令，征召义军到洛南，记住，卫将军令要发至民间，可以多调派人手，史校尉的暗卫三组全力协助。要知道草莽出英雄，寒门多义士。如果有义士投往洛南，梁城令要好好接待，不可轻视。”陈琳三人齐齐应‘诺’

    叶欢又道：“洛南是某等的根本，此次出征四大营校尉必须有一人留下，统带城防治安队，与晏明一道守护洛南，汝等谁留下？”黄忠四人对望一眼，徐荣拱手道：“主公，城防治安队一直由某训练，某留下吧。”叶欢闻言道：“好，伯仲放心，以后有的是战要打，立功的机会多得要不完。华博士，医学院抽调百名士子随军可有问题。”

    华佗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闻言连忙道：“没问题，主公放心，某这就回去安排。”叶欢笑道：“不急，记住要精于外伤，瘟疫病的。此次出征左右军师随行，领军校尉为黄忠、关羽、高顺、张辽。任伯达负责后勤运输。陷阵营、步兵营、射声营、骑兵营合计五千八百人全部出征。大家下去准备吧，五日后开拔。”满堂文武齐齐应‘诺’。

    就在大家准备离去时张飞跳出来道：“主公，您好像忘了一个大将之才，某张翼德呢？”叶欢闻言看了看张飞，张飞现在的性子已经收了很多遂道：“张校尉呀，汝就不用领兵了，跟在某身边好了。”张飞闻言先是一副苦瓜脸随后苦瓜居然开了花道：“领不领兵没关系，能跟主公出行就好。”

    五日后，叶欢于校场予各营授旗，当场简拔韩忠、董超、梁纲、李堪、吕威璜等人为军侯掌一曲人马。遂誓师出征。叶欢的目的地十分明确，那就是长社。因此在与贾羽等人商量行军路线的时候就没有选择出轩辕关直扑颍川，而是走巩县，绕阳城山直扑新郑。

    叶欢骑在黄忠特意为他选的一匹矮脚马上，回头望见洛南城头上哪两道泪眼婆娑的目光还在心道：别为我担心，等某回来就吃掉你们。大军一路前行，各地的战报也不断送到叶欢手中。叶欢只骑了半天马，大腿内侧就磨得通红，这还是刚出洛阳缓军而行的结果，要是急行军叶欢自己都不敢相信结果，遂连忙叫典韦找来一架马车，暗衬日后得多骑马。还有那马镫，自己一直觉得不好保密没有搞出来，担心成就了草原胡虏，草原铁骑加上马镫，那效果不敢想象。

    有了马车，贾羽、戏志才自然也坐了进来，叶欢大腿一不痛又回到马背上，痛了又下马钻进马车。三人边行边研究军情，贾羽拿着从洛阳转来的战报道：“主公，形势十分不妙呀。青州黄巾攻破了齐国。兖州黄巾占了陈留全境，现有向济阴进军的趋势。徐州的琅邪、东海、广陵也是四处烽火。幽州涿郡失守了，刘太守阵亡。张角已经全部控制了安平国，正向魏郡突破。冀州境内中山、常山、巨鹿、河间、清河等郡国黄巾遍地，根本无暇顾及张角向魏郡进军。”

    叶欢一边听一边努力在脑海中收索黄巾起义的历程，祈祷千万别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扇了扇翅膀历史出现了偏差。遂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卢植现到了何处？黄埔嵩呢？在哪里？”戏志才闻言道：“今天四月初四。前几日卢中郎派人传信已到朝歌，这会想必已经进入魏郡。黄埔中郎那边没有消息。”叶欢喃喃道：“四月初四，可不是个好日子呀。下令关羽，率一千骑兵先赶往长社，命令黄忠加快行军。”

    贾羽闻言道：“主公，某等大军这才过巩县，离长社至少还有十余日的路程，关将军孤军前往会不会有些贸然轻进。”叶欢想到历史上朱隽虽然败了，但是兵力损失不大，最后会同黄埔嵩，二人死死的守住了长社，将波才的数十万黄巾军拦在了司隶之外遂道：“关羽部是骑兵，黄巾贼缺乏军械，更不用说战马，某想应该不是问题。某担心朱隽会战败，战败后士气不振可就麻烦了，所以援军十分重要。不论数量的多少都可以让士兵们看到希望。有了希望才能坚持下来。”

    戏志才自去传令不说。大军行过汜水叶欢就接到黄埔嵩的战报，朱隽于颍阴兵败，黄巾六十余万众进逼长社，现二人已经合兵紧守长社。望叶欢速派兵增援。贾羽拿着战报道：“主公真是料事如神。”事情紧急，叶欢再次催促黄忠加快行军。叶欢可不想自己还未到，黄埔嵩就一把大火烧掉了波才，那样自己可就白忙活了一场。

    过了新郑，长社遥遥在望，乱世的景象也接而来，叶欢揭起车帘，目所能及之处尽是一片破败，时不时就看见一具尸体，不知是饿死还是另有原因，所过的村庄炊烟寥寥，房屋坍塌，废墟处处可见。显然村里已经没有几个人。叶欢心中一阵发酸不由想起张养浩的名诗遂低声念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颍川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贾羽闻言连忙道：“好诗，主公真是悲天悯人。这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真是说得太贴切了。此诗何名？”叶欢闻言道：“就叫《出征，颍川行》吧！总有一天，某要让这句贴切的话成为绝唱，兴，百姓不再苦。”贾羽，戏志才闻言一片沉默，都被叶欢心中的悲愤之情所感。

    越靠近长社，情况越严重，到处乱兵过后的痕迹，废墟中还有星星战火未息。官道上饿殍遍地，流民三五成群，面带菜色，衣着褴褛，屡屡提携，蹒跚着向司隶方向而去。贾羽看着叶欢脸色不好遂安慰道：“主公，现在司隶内还没有黄巾贼人，他们到了司隶也就好了。”

    叶欢苦笑道：“到了司隶就好了吗？像他们这样就算到了司隶结局也是注定的，要么饿死，要么打起黄巾的旗号做流匪，最后被官军灭掉。再说了，黄巾贼不是还没有过长社吗？一路行来的这些村庄估计是被大汉官军祸害的吧。”叶欢可知道，历史上黄巾起义期间，大汉官军的破坏力度只是稍逊于黄巾贼，同样给大汉百姓带去了深重的灾难遂道：“命令各部，背诵十七斩五十五律行军。胆敢扰民者，立斩。”

    戏志才闻言应‘诺’自传令而去，不一会，官道上就响起朗朗背诵军规声。引起了官道两旁流民侧目而视，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拉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问道：“爷爷，这些坏人在嚷嚷什么？”老者满目含泪道：“孙儿，他们不是坏人。也不是在嚷嚷，而是背诵军规。”

    小男孩一脸不解仰头道：“他们不是和前些日子闯进俺们村子的人穿一样的衣服吗？爷爷当时说那些人是坏人，怎么这些人又不是坏人了呢？军规又是什么？”老者想了想道：“军规就是一支军队的规矩，就像吾家的家规一样。能严守军规的军队是好人，他们只打坏人，不欺负老百姓。要是大汉军队都像这支军队，俺们老百姓就不用担心了，也不用无家可归了。”

    小男孩天真的道：“爷爷，吾长大了参加这样的军队打坏人可好？”老者闻言满脸含笑道：“好好好！某的孙儿有志气，可不知道这是哪位将军的队伍。”爷孙二人正聊着，不知道是谁喊了声：“看，是卫将军的军队，看那大旗，汉，卫将军，叶。卫将军好人呀。”也不知是谁带头跪在了路边，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一路上数千百姓分两旁跪下，高声呼喊卫将军。声音甚至盖住了朗朗军规声。看见如此情况，士兵们大为奇怪，不之所错。

    外面的动静叶欢很快便知道了，揭起车帘望了一眼跪在道路两旁的百姓回头道：“文和、志才，汝等看，民心不可欺呀。”贾羽闻言道：“主公，要不要暂停行军，主公见见他们。”叶欢摇摇头道：“不用了，某无颜面对。派人通知辎重营，分一部份粮食出来，分给这些百姓。劝告他们回到各自的村子。只要某在颍川一天，就绝不会让黄巾肆虐，也不会有官军再敢侵扰于他们。”

    叶欢等人抵达长社亦是傍晚时分，黄埔嵩带着长社一众军官出城迎接见面就道：“军情紧急，恕末将不敢远迎。”叶欢呵呵笑道：“黄埔将军不用多礼，记得某在洛阳已说过，黄埔将军保长社不失就是大功一件，现在看到长社安然无恙，某心中大定，黄埔将军功不可没呀。”

    黄埔嵩闻言道：“末将惭愧，将军料事如神让末将佩服，幸得将军指点，末将自到长社就一再加固城防，筹集守城物资。幸不辱命，挡住了黄巾反贼的疯狂进攻十余日。这还得感谢将军派来了关校尉。关校尉的骑兵可是守住长社的大功臣。”

    二人寒暄了几句黄埔嵩回头对人群中道：“公伟兄，丑媳妇总要揭下盖头，还是出来见过叶将军吧。叶将军大人大量，不会计较汝那点小鸡肚肠的。”黄埔嵩这话看是讥讽朱隽，实则是拿话套住叶欢，上次叶欢在洛南就敲打了他与卢植，他怕叶欢年轻气盛，又初入军旅急需要威。朱隽先是对他不敬，后又有战败把柄落到叶欢手上。叶欢要是存心难为朱隽，就是砍下他的脑袋也有充足的理由。

    黄埔嵩话音一落，人群后就转出一个赤露着上身的汉子，魁梧的身躯背后还背负着一根木条。此人正是朱隽，只见他满脸通红，三两步就跨上前扑通一阵跪倒在叶欢面前道：“罪将朱隽拜见卫将军，罪将轻敌冒进，导致我军大败，损兵折将，请卫将军砍了朱隽已正军法。”

    叶欢一见心里乐了，这居然还搞了出负荆请罪的戏。其实叶欢满脑子都是如何打败波才，哪有空想难为朱隽的功夫。看着赤身跪在面前的朱隽心想：史书上不是说朱隽性格刚烈，宁折不屈吗？这跪在自己面前的还是那位汉末三大名将吗？看来史书不能尽信呀。

    叶欢在脑海中过滤一下朱隽的生平：初平二年，董卓迁都长安，留朱隽守洛阳。朱隽便和山东诸将通谋，想作内应。后来，朱隽害怕董卓袭击自己，弃官逃往荆州。董卓任命弘农人杨懿为河南尹，驻守洛阳。朱隽闻讯，率兵还洛阳，杨懿退走。董卓闻知后，让他的将领李傕、郭汜率领数万人屯驻河内抵挡朱儁。朱儁出击，被击败。朱隽自知众寡不敌，于是停留关下，不再前进。初平三年李傕、郭汜掌权。黄埔嵩，卢植早已尸骨无存。人在中牟却奉诏入京任太仆。

    在叶欢看来朱隽除了对刘汉王朝忠心耿耿对得起汉末三大名将这个称号外，其他的都名不副实，既是个老官迷，还是个墙头草，和性格刚烈扯不上半点关系，和卢植、黄埔嵩并列实在是抬高了他。然叶欢并无算计朱隽的心思，况且如今大敌当前也不允许叶欢自乱阵脚，遂急忙上前扶起朱隽道：“朱将军此言差矣，胜败乃兵家常事，想那秦之白起、齐之乐毅。哪一位名将不是先败而后胜，最后成就赫赫威名。”言罢又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朱隽披上，做戏必须做全套。

    黄埔嵩见朱隽没了危险连忙道：“此处非谈话之地，这两日波才知道将军要来，也不敢大肆进攻。末将已在城内备下酒席，给将军接风洗尘。稍后还得给将军汇报军情，您看是不是先进城。”叶欢闻言点点头。一行人进入长社，所过之处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血迹斑斑。明显留有几经打扫的痕迹，可见战况之惨烈。

    一行人进入县衙，黄忠自带着队伍在关羽的陪同下去安置军营。叶欢看着席间的酒坛道：“黄埔将军，这酒还是撤了吧，留待来日击败波才后庆功用。”众人随意用过膳食，叶欢见天色已晚遂只留下贾羽、戏志才、黄埔嵩、朱隽等人。叶欢要了解一下情况。

    黄埔嵩、朱隽也明白，遂把颍阴战败、波才围城的详细情况一一道来。原来朱隽遭遇波才后，起初是缠斗不休，装备精良的大汉南军对上拿着木棍，农具等的黄巾贼自然是大战上风，每日都要斩获上千人。朱隽见黄巾贼这么不堪一击自然大喜，日日进击。而波才却被迫日日后退。追到颍阴后，波才却带着人突然消失了。颍阴属于小丘陵地带，朱隽便带着南军在山间寻找波才的踪迹。结果却找出了一股装备精良的黄巾军，口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不要命的冲向朱隽等人，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要是就这样，朱隽还不会大败。双方激斗正酣的时候，波才又出现了，还带着满山遍野的黄巾。

    朱隽现在想起都还心有余辜道：“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满山遍野的人，就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不要用杀，就用堆都能把某等活埋。”朱隽知道中了波才的计策，只好下令突围，结果兵败如山倒，两万五千人突围后只剩八千。朱隽无奈只好联系黄埔嵩，那时候的黄埔嵩正在长社设防。二人遂合兵一处，波才也尾随而来，将长社团团围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