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洛南骁骑初显威

    上回说到波才尾随朱隽的败军，将长社团团围住。心想官军新败，长社又不过是一小城，正是一举拿下长社的好时机。遂吩咐部下，以五千人为单位组织农民军分批次，昼夜不停的强攻长社。只要拿下长社，就能打进大汉朝的中枢之地司隶，洛阳也就是囊中之物，波才每想到此，心里就会偷笑几声，感觉大贤良师许诺的王位自己唾手可得。

    昼夜不停的强攻了两昼夜，缺乏攻城器械的黄巾军连城墙都没有登上过，伤亡惨重，足足损失了四万多人，长社城外尸骨成山。波才这才意识到长社城虽小却是块硬骨头，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容易拿下。遂一边派人打造简易攻城器械，一边继续强攻，波才相信就这么大点城池，自己就是用人堆也能把城墙给淹没，反正拿下长社后不怕没兵源，大不了就是一路清扫村落，抢光一切物资，再挟裹一切可以动的人，自己的几十万大军又有了。

    波才的人海战术差点就成功了，长社虽然在黄埔嵩到后屯集守城物资，一再加固加高城墙。可之前毕竟是个小城，物资有限，城墙的地基也就那么大。黄巾军在拥有简易攻城器械后攻势更猛，一波接一波。黄埔嵩看着手执木棍、农具的黄巾贼前仆后继的冲向城墙，悍不畏死心中震撼非常：要不是因为武器装备差距太大，自己等人一天都守不住。可是如此下去自己又能守多久，黄巾军平均每天都要在城下丢下上万具尸体，可下一波攻势照常。而自己的兵损失虽小，可损失一人就少一人，况且士卒们都太累了，累得长枪兵端不住枪，弓箭兵拉不开弓。看着又一波黄巾贼扑了上来，黄埔嵩喟然长叹：蚁多咬死象。

    在被黄巾军连续八昼夜的强攻后，长社城终于耗费了所有守城物资，士卒个个都是强弩之末，已经快到油尽灯枯的地步。终于有了第一个黄巾军通过云梯爬上了长社城，不过很快他就被城上的汉军乱刀分尸。然这世间之事就是有第一就有第二，接下来会更多。长社城头很快就展开了白刃战。

    看着城墙上越来越多的黄巾贼，黄埔嵩望着朱隽苦笑道：“公伟，吾等的兵书都白学了，原来打仗就是这么简单，难怪汝颍阴会败，难怪卫将军叶欢一再提醒某不要小看黄巾贼。某有负陛下，有负卫将军所托。”朱隽闻言扬扬手中的大刀呵呵笑道：“义真兄无需忧心，他波才有张良计，某等也有手中刀，义真兄可要随某前去厮杀一番。”出身军伍的朱隽可不缺乏血性。黄埔嵩闻言哈哈大笑道：“公伟兄说的对，自然同往。”

    波才见城破在即，心中大为高兴，大手一挥，把自己从未动过的一万精兵也压上去，让他们成为压倒长社这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股精兵可不同于之前那些攻城的炮灰，是波才耗尽家财、呕心沥血装备的嫡系部队，人人披甲，虽然大部分都是披甲。每人都手执武器，尽管武器是破损不堪。可比之那些手执木棍农具攻城的队伍要强得多。

    就在波才一脸期待的眼神中，他的精锐部队很快就冲到城墙下。长社到手在即，波才一脸笑意，但瞬间他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因为城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骑兵，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一人双马，明光铠甲烁烁生辉，身负三石弓，手执偃月刀；一支疾如旋风的骑兵，从出现到把波才的精兵杀了个对穿，波才僵硬在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融化。

    骑兵完成凿穿后，为首红脸汉子高举手中偃月刀，一千骑两千马整齐的绕了个弧形，再次冲进波才的精兵里，这次波才看清楚了，骑兵摆的是一字长蛇阵，红脸汉子是蛇头，手中偃月刀上下翻飞，寒光乍隐乍现，挡者披靡。蛇身由两骑四马组成，骑士位于两边，手中丈六长的偃月刀此起彼伏，当真是触之者伤，碰之者亡。蛇尾是一把丈八蛇矛，刺、挑、戮、划每一次的手起矛落都会结果一员黄巾军的性命，无论他是兵还是将无一人逃脱宿命。

    眨眼间骑兵又是一个凿穿，波才万余精兵十亭已去其四，波才心如刀绞，悲呼一声连忙叫鸣金收兵。黄巾贼如潮水般退下，城上的汉军还不知所措，黄埔嵩、朱隽也是莫名其妙：黄巾军强攻数日，这眼看就得手了却又放弃是何道理？正纳闷间城外传来一声大喝：“某乃燕人张翼德，奉大汉卫将军之命前来长社助战，城内之人请答话。”声若巨雷，震得城内外的人双耳轰鸣。

    朱隽眨眨眼道：“黄埔兄，汝听到没，好像说是大汉卫将军的人，那不就是某等的援兵。”黄埔嵩甩甩砍人砍得发麻的右手道：“某也听到城外人如是喊的，不会是黄巾军使诈吧？看看去。”其实二人清楚黄巾军没有使诈的必要。

    不一会，长社满城爆发欢呼。黄埔嵩见过关羽、张飞。确定是己方的援兵，见波才已经退远，遂打开城门放关羽等人入城。黄埔嵩怕波才重施故技，己方又添了一支强悍的骑兵，遂改变战略，让关羽等人出城迎战。波才倒是豪气，摆开阵势迎敌。关羽之前受过黄埔嵩的嘱托，知道要缓解长社的危机，这一仗必须要打怕波才。直接偃月刀一挥，带着士卒闯入波才数十万大军的军阵，直奔波才的帅阵而去。由关羽、张飞二人当冲锋箭头的骑兵，天下间能挡住的军队又有几支。而且这几支之内绝对不包括黄巾军，关羽、张飞等人很快就杀透由农民组成的军阵，杀到波才本阵前面。波才见势不妙仓皇逃回大营，这才逃过一劫。

    黄巾军虽然拦不住关羽等人，可关羽等人要想短时间砍下几十万人的脑袋也不可能。如此一来，双方就此僵持了下来。黄巾一攻城，黄埔嵩就派出关羽等人对攻城队伍一阵砍杀。气得波才哇哇大叫，却也拿长社没办法。干脆撤去对长社的四面合围，几十万农民军驻扎于长社城南，希望哪天城内汉军突发奇想自己离去。这才让叶欢轻松进入长社城。

    叶欢听完黄埔嵩、朱隽的叙述道：“都是本将来得太迟，让二位将军受累、受惊。险些酿成大祸。”黄埔嵩接口道：“某原本带两营一万人，朱中郎带回八千人，就地征兵一万五，共计三万三。这些天守城下来还剩两万人，不过大部分都是伤兵。其实相对黄巾反贼而言，某等士卒的损失几乎微乎其微。就是太累，很多士卒是被活活累死的。”

    叶欢想了想道：“今后城防之事还是要烦劳二位将军，某带的人手也有限，按大汉编制也就一营人马，但是全是精兵，某相信只要时机一到绝对可以大破波才，现在某等唯一可做的就是等待时机，这天不会太远。某营中有医护兵，等会黄埔中郎安排他们去伤兵营。医好一个吾等就多一分战力，其他的等某会过波才以及后面的辎重营赶上来再说吧。”

    翌日一早，叶欢带着贾羽、黄埔嵩等人出现在城墙上，只见城头早已破败不堪，不少人正忙着修补。箭垛上斑斑血迹深入土石，城墙上下一片暗红，可见其战况之惨烈。遂道：“黄埔中郎，按汝的估计，波才至少损失了十万以上的人，那么多的尸体波才是怎么处理的？”

    黄埔嵩闻言道：“具体不知情，不过一某的猜想是收拢到那边那个山坳里去了。”言罢，一指东南方距离长社五六里的一个小山坳。叶欢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感受着他带来的暖意道：“各位，某等时间不多，必须尽快打败波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朱隽闻言苦笑道：“将军大人，末将也想明天就杀了波才那厮，可长社连伤带残也就两万五，人家五六十万站在哪儿给某等砍一时半会也砍不完。”叶欢一脸正色道：“某等没得选择，五月底之前干不掉波才某等就等着受死，而且死后还要背千古骂名。”

    众人见叶欢说得如此郑重皆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唯有贾羽、戏志才相视而笑，戏志才遂道：“主公可是担心大战后的大瘟疫。”叶欢点点头，众人听到瘟疫二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朱隽、黄埔嵩这才对叶欢心服口服，认可了叶欢这个剿匪总司令。

    心里有了尽快灭掉波才的想法，众人皆把眼光投向波才的大营。长社城外开阔地甚广，波才就在离城墙不远处扎营。但这距离波才把握得很好，不要说弓箭手不能及，就是辎重营的投石车也打不到，况且波才的大营连绵数里。近处打到远处也不可及。叶欢暗想：自己要是有一尊加农炮就好了，保证打得波才呱呱叫。很显然，这个主意只能让叶欢意yin一下。

    叶欢极尽目力寻找史书上说的：波才依靠草地结营扎寨。可是瞄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波才营中冒出根杂草，想想也是，五六十万人，什么样的杂草丛生也被夷为平地。两边的山坡上倒是杂草丛生，可四月的颍川早已是莺飞草长的时候，那可是今年长出的青草，要想点燃谈何容易。自己显然又被罗大大忽悠了。

    叶欢看了半响想不出除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击败波才，唯一的选择就是正面打退波才。转眼看了看众人，见众人也是一筹莫展遂道：“呵呵，这破敌也不是说破就破，既然大家都已看清了情况，咱们回府衙慢慢商议。”

    一行人回到府衙，叶欢高居主位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大家各抒己见，把想的都说出来让众人合计合计，也许破敌之策就有了。”叶欢话一落，张飞就大声道：“主公，依某张翼德看来根本不用合计，之前某与二哥两人率一千骑兵就能在波才大军中来去自如，现在黄校尉，高校尉，张辽小弟都在这，咱们就来个五军齐出，保证杀得波才丢盔弃甲。”

    叶欢闻言白了张飞一眼道：“五军齐出，依某看汝等五个校尉齐出还差不多，算汝等一天干掉波才一万人，五六十万汝要杀到何时，况且，颍川黄巾云集长社，黄巾军的人数可说每天都在增加。还有汝南的十数万黄巾呢？”

    朱隽闻言大为赞同道：“其实要打败黄巾不难，从第一次交战到现在，其实每战论斩获某军都是大获全胜。可是要彻底的打败黄巾军就难了，这波才又特别顽固，死死的黏着吾等，仗着人多大打人海战术，不管某等怎么做，他就一招‘拿人命填’。搞得如今某等是败了是败，胜了还是败。除非杀绝他们，否则某等就是败。”

    叶欢闻言大是赞同朱隽的话，心想：十九世纪那位伟人说得很对‘人多就是力量大’。更有种说法是：杀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看你怎么招？叶欢没心思听众人说没有营养的话，要是眼前这个波才就搞不定，自己如何实现心中的大抱负。遂把眼光看向自己的首席智囊贾羽道：“文和可有良策。”

    贾羽想了想道：“纵观大汉各州郡的情况，其实时间拖得越久对黄巾军反倒不利。目前各州郡正大肆征收义军，而且义军表现突出，最典型的有长沙孙坚、幽州涿郡刘备等等。各地的世家豪强也纷纷出兵剿灭黄巾军，小股的黄巾军很快就没有生存的可能。

    以地域来看，冀州张角部正与卢中郎对峙，二人交战数次，情况与长社大致相同，短期内谁也奈何不了谁，卢中郎可以说是完成了战略目标，成功阻挡张角入司隶的目标。青州黄巾声势浩大，但缺乏统一指挥，至今还是一盘散沙，成不了气候，不足为虑。

    余下闹得正凶的就是某长社，汝南、荆州南阳三地。长社与汝南其实是一体，长社黄巾破，汝南黄巾也就跟着灭了。南阳那边很棘手，但陛下近日已派秦颉为新任太守，此人文武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有他在南阳，南阳的黄巾定然自顾不暇。

    综合以上情况，目前某等最佳的策略就是如张将军所说，每天出击绞杀，只要不被围困住，黄巾军于野战中对吾军的威胁几乎为零。直到杀光他们为止，某相信先撑不住的定是波才。然主公担心战后瘟疫，要速战速决，一举击溃波才。某以为吾等除了借天地之威别无良策。”

    众人被贾羽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说得云里雾里，不过最后一句还是听懂了，遂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贾羽口中的天地之威是为何物？戏志才却不断摇头道：“欲借天地之威可却没有通天之路。惜哉！惜哉！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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