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使者
站在现在辩证唯物主义脚下，特别是科技水平日新月异的现代社会，现代人之所以会对历史产生怀疑，大多是受到自身知识文化的素养影响。 我们能去除封建迷信的余毒，也是因为此。 我很疑惑，于是问道：“苦行僧难道不应该是笃信神灵之人吗，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假设？” “说实话，我们也不得而知。”拉杰上师苦笑着说道。 在罗耶的记忆中，我暂时未能找到有关苦行僧的只字片语，对此人也是好奇至极。 只听得他继续说道： “我释迦一族，敬仰佛祖，信奉佛祖，秉持戒律，说到底不过是跟常人一样，是在祭拜祖先而已以及恪守祖规。况且，先祖成佛，祂的嫡系子孙后代们身上也并没有任何异常，更没有神灵血脉。” 我诧异地望着他，心底在猜测他想表达的含义。我问道：“既然如此，释迦族如何看待自身？” 拉杰上师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道：“我们认为佛祖和罗耶即便有着诸多非凡能力，可能依旧是还是寻常人。” 听完我当下错愕不已，愣是半天没有吱声，拉杰上师的尺度都这么大了吗？ 回味许久，才苦笑着说道：“上师可知这番话若是被寺内外其他人听到，会带来多大的灾难。” 凡人眼中神灵的后代，身上流淌着神灵的血液，偏偏不相信神灵存在。 拉杰上师安若泰山地坐在轮椅上：“人们尊崇佛祖，尊崇我释迦一脉，这是因。但这也逐渐成了禁锢枷锁，自负身具神灵血脉的释迦一族，因此变得四分五裂。这就是果。” “这枷锁二字何解？”我问道。 首座却接口回答道：“贵客有所不知，拥有印记的先祖肯定了苦行僧在书中记载的内容的真实性，他却留下了一个致命问题，那就是他并没有说那一部分正确，那一部分有误。” 听得拉杰的解释，我渐渐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罗耶施展异能时，并没有特意避开他人，更有许多僧众观摩。但罗耶又笃定地说异能不是佛祖赐予，自己也还是普普通通会生老病死的凡人。 这就导致了族人心理落差，产生了自我否定。 罗耶也因为过多地使用异能，很快便心神衰竭而死。 从那之后，寺内隐隐分为了三派，提婆派、雪山部、大众部。 提婆派温和，主张顺应，是三论宗的延续，也是如今金寺一脉。 雪山部保守，一切有为法，罗耶施展过异能，担心僧人会因此事诳惑凡人，从而选择避居深山。 大众部激进，因教义解读曾与保守派比丘发生过抗争。 雪山部于神灵真实存在一事上并未对外部有过任何表态，默默无闻，至今蛰伏在深山雪林。 我提婆派讲求八不即中道，生与灭乃宇宙缘法，一切随缘。 可大众部认为此事会祸及教义根本，是对释迦族的挑衅和破坏，神灵或为异人这种说法是对自我和教义的否定，大众部希望不遗余力地肃清苦行僧带来的余毒，还众僧安宁。” 首座长老一番解释，我总算明白了。 有人觉得无所谓，自己管好自己就是； 又有人觉得，凡是必有因果，一切随缘，一切也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假若他日能证明没有神灵，那便没有吧； 但还有一部分激进份子，十分迷信祖上荣光，神必须存在，若是没有神灵，他们便会活在永无止境的黑夜里，不得超脱。 不过听到的秘密越多，疑惑就只会更多。 我思来想去，起身对众人行礼，开门见山地道： “这两次金寺之行，听闻许多贵院的秘辛，听得越多，心理越是惶恐。这些古老往事本应该存在旧纸堆里，再一把火焚烧殆尽最为合适不过，若是传扬出去，想必对贵寺也是相当不利，可依然对我说了出来。小子愚钝，还请上师及各位长老明言！” “贵客请坐。”拉杰上师说道，“是我等考虑不周，还请贵客勿做他想。” 上师请我坐下，继续说道：“是敝寺想与贵客做一笔交易，当然你也可以把它当作是一个请求。” 听完上师的话，我还未作出反应。 下首的监院长老性格急躁，猛然站了起来，火急火燎地说道：“不妥！那物乃是我释迦一族重宝，岂可随意赠与他人。” 看他神情，像是并不赞成上师与我做某种交易。 拉杰上师手掌轻轻下压：“我自有分寸。” 这时，我道：“不知贵寺想和我做何种交易，又是怎样的请求。我这会儿是一头雾水，懵懂得厉害。监院长老如此在意，想必交易物也是不是凡物，肯定非比寻常。以重宝作为交换，恐怕我未必能给出贵寺想要的结果。” “无妨！那物应是与你有缘法。”拉杰上师微笑着说道。 话毕，他便示意首座去取出交易物。 我起身制止：“还请首座等一等。我不去猜测交易物价值几何，贵寺视之为重宝，想必是非同小可之物。我想先知道贵寺有何要求？” 拉杰上师哈哈大笑起来：“贵客心思这般缜密，实属难得！” 我幽幽地道：“上师，咱们就别再商业互吹了可好。” 上师神色错愕，瞬间明白了我调侃话语中的慎重态度，郑重地说道：“我们希望和季先生成为合作伙伴，前往人皮印记标注的位置，查明神灵秘密一事的真相。 我与在座的各位长老可以保证，释迦一族不需要任何金银财宝，也对传言中的外星生物外星科技不感兴趣。 我们想知道先祖为什么能施展所谓的‘神术’，也想知道苦行僧口中的‘异人’，是否就是指代天外来客，是否就是传言种的外星人？ 我们只想知道困扰心里许久的真相！” “贵寺为何不亲自派人前去调查？”我问道。 “先祖不允。”拉杰上师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先祖离世前，曾无意中提及过神灵相关的秘密，却严令禁止我释迦一族之人去追寻与神灵有关的任何秘密。 因为他说他从未来的影像片段中看见了我释迦一族因此而覆灭的场景，所以他也不曾说出神灵秘密藏于何处。 直到后来，不肖子孙取下了这张皮，才发现了掌纹皮背后的血管纹路竟然天然变成了一份地图。而先祖这道禁令，家祖曾违抗过，带来后果，想必季先生也十分的清楚。” 拉杰上师突然像小孩子一样，狡猾地一笑：“当然，先祖只是禁止我释迦族人，并未说其他人找到神灵的秘密告知了我等又会如何。既然如此，法无禁止即允许，我们这也算是取了个巧！” 我依然很谨慎地问道：“如果你们只想要一个答案，并需要其他任何和宝藏有关的东西。 贵寺可以选择的合作伙伴，或是交易对象，可以有很多人，也有势力更强大的，比如那些觊觎宝藏的基金会或是国际势力联盟。 为何上师和各位长老会选择我？” 拉杰上师望见我窘迫的模样，先是哈哈一笑，接着郑重地道：“与贵客开个玩笑，还请不要在意。我们与贵客做交易，最重要的原因是，罗耶曾说过禁止让释迦族人去寻找神灵秘密的原因。” “什么原因？”我下意识地又好奇地问道。 “神灵的秘密同样不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它游走在时空的缝隙，只有神灵的使者才能开启，也只有使者才能见到，而代表使者身份的就是贵客掌心的印记。”拉杰上师解释道。 我蹙眉思忖着：如此说来，掌面印记更像是一把钥匙。 这释迦一族之人对我态度这般友善，根本就是因为我手心也有着与罗耶老祖一模一样的印记，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神灵使者”。 首堂大人接口道：“当年我族长者以为这句话是罗耶为阻止后人前去故意说出此番话，而后派遣两拨人前去却一无所获，其实也间接证实了此话正确性。” 但拉杰说神灵的秘密不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它游走在时空的缝隙，这又该当如何理解！ 照着字面上的意思去推断，难不成它藏身在异次元空间，到了指定的位置，只需要一句咒语一个印记就能让它从次元空间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