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说谎
一日以后。 常平在山间漫步，他并不着急所以走的就不算快。 这一日的路程常平走的很平静，但是这平静没有一直维持下去，因为就在刚刚常平遇到了一个“人”。 “你好啊，入山的猎人。” 这声音来自于常平侧前方的一个男人，男人声音温和，他站在一颗大树下，大约有个四十余岁，身着一件青色长衫，看起来像是一位教书先生。 不过这位教书先生的身体是透明的，常平可以透过那“人”看到他身后的树木。 不过常平的注意力不在那人身上，他注意到了自己心中升起的一个词语。 “教书先生” 这个词代表什么？ 似乎代表了一类人，常平还在细想，那“人”就再一次开口了。 “我在找一个人。” 那“人”是个不生分的，他没有在乎常平不搭理他，只是一边自顾自的说着话，一边向常平靠近。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们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如兄弟一般。” 常平看着那“人”向自己靠近，常平实在觉得他不想是个人，至少不是个普通人。 毕竟常平自从醒来就没有见过全身透明还脚不沾地飘着走的人。 “我视他如手足，曾对他无话不谈，我们曾经为了共同的志向而前进。”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飘到了常平面前。 “你有见到过他吗？” “他可以控制黑色的火焰。” 那“人”看着常平的眼睛，不在说话。 常平也看向那“人”的眼睛，少年的目光清澈的如山间可以一眼看到底的小溪，没有人会认为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会撒谎。 “没见过。” 那“人”看着常平，他慢慢的把手放到少年的肩头，顿了一顿后，他自信的开口，语气温和。 “你说谎了。” 随后那“人”的身体突然变得飘忽不定起来，一下凝实，一下虚幻，他在常平面前大喊道：“你说谎了！” 他的面容不在平静，他的语气不在温和而是变得阴森可恐，他癫狂了起来。 “你说了慌！” “你见过他！” “所以你该死！” —————— 我死了吗？ 林安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小木屋门前，而除了木屋门前的一块地方外，四周全部是虚无。 林安没有去过传说中的阴曹地府，但她感觉这地方不太像，毕竟这里没有娘亲说奈何桥、孟婆汤什么的。 所以。 我没有死啊。 林安想起了死前所听到的那些话语。 买卖、代价、力量。 所以不是幻听吗？ 林安轻轻敲响了那间木屋的门，随后站在门前静静等待。 里面是什么呢？ 黑白无常？地府判官？十殿阎罗？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林安并没有等太久。 很快，木屋中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进来吧，孩子。” 林安轻轻的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木屋的装饰很简单，比林安的家还要简单，甚至可以用“简陋”这个词来形容了。 木屋的中心摆着一张老旧的木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老妇人。 那老妇人盖着一张毛毯子，只漏出来一张脸，看面容有古稀之年了。 林安跪倒在地，以头触地，高呼道：“谢神仙救命大恩。” “孩子，我不是仙，你也不用谢我，我只是想要和你做一笔买卖。” 老妇人缓缓开口，她语气平缓。 林安没有抬头，她直接道：“求神人为我报仇，我一切所有，神人可以自取。” 林安注意到了，那位老妇人否认了自己对她“仙”的称呼，但没有否认“神”的称呼，所以她大胆以“神人”来称呼眼前这位老妇人。 林安似乎赌对了，老妇人没有在一次纠正林安，只是开口说道：“孩子，你叫我婆婆就可以了，至于买卖，你得等一会。” 林安自然没有意见，于是她不在说话，只是没有起身也没有抬头。 不过片刻，老妇人发出一声叹息，她对着跪在地上的林安轻声说道：“孩子，起来吧。” 林安连忙站起身来，她看见老妇人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型的“冰雕”，她不敢开口，只是等着老妇人说话。 老妇人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冰雕”。 咔嚓、咔嚓。 伴随着碎裂的声音传来，那“冰雕”开始逐渐破碎为碎片，然后那碎片也破碎了，变得不可见，老妇人身边最后只剩下了一颗蓝色的光球。 那光球在半空漂浮，林安看着那光球，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占有欲，而且愈演愈烈。 那感觉就像脱水的鱼看见了河流，饥饿的人看到了食物一般。 老妇人似乎轻轻的点了点头，只是那幅度太小，林安不能确定。 那光球动了起来，它漂浮到了林安的面前，一闪一闪的，发着蓝色的光。 “孩子，你到了做抉择的时候了，握住那光球，你如果没有魂飞魄散的话，你就将得到可以复仇的力量。” “而作为一笔买卖，你也要帮去杀二个人。” “二个很难杀的人，或者说那二个已经不怎么算是人了。” “而如果你现在放弃的话，还可以去转世投胎。” 林安没有似乎犹豫便握住了那蓝色的光球。 魂飞魄散？ 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 怕什么？ 寒冷，一股洞彻人心的寒冷席卷而来，林安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了，但这个女人还是逼着自己抬起了头，看向那位老妇人。 “婆婆，我要帮您杀的那二个人是谁？” 老妇人沉默下来了，她的情绪变得rou眼可见的低沉，她的语气也不再平静，反而带上了一股憎恨。 “一个该死的强盗，一个更加该死的盗贼。” 在之后的话，林安就听不到了，那股冰寒，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感觉，她无法行动，无法说话，甚至快要变得无法思考了。 老妇人闭上眼睛，她喃喃自语的说着话。 “所求长生者得长生否？” “大逆不道者见曙光否？” “得？” “见？” “呵呵。” 老妇人不在说话，不见她有任何动作，林安便消失不见，随后木屋的门也默默关上。 这扇门再一次打开，就要等下一位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