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死不了
“你醒了？”五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是她第二次在张荠面前失态，让她感觉特别羞赧，心想人前庄重优雅的形象在张荠眼里是彻底不存在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她在张荠这，已经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形象了。 五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的，竟那么大胆的抱着张荠哭诉，在张荠醒后，她是无比懊悔，虽和张荠说着话却不敢看着他。 “你什么找到这来了？”张荠醒来，发现自己在一片柔软中，还有五娘那熟悉哭诉声，他便知道自己得救了。 “你可知绑你是是何人？”五娘没有回答，倒是反问道。 “妙音。”张荠气恼的回道。 “你知是这歹毒的狐媚子，怎还被她绑了。”想起那妙音，五娘气就不打一处来。 张荠心中苦笑，不管知不知道，他也左右不了。张荠在这些会武功的人面前，跟小鸡仔没什么区别。但也转念一想，如果他，没有看到小男孩给他那纸信，也不会着急的抄小巷去北城。在大街上，妙音想必也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我接到一个陌生小孩说是一位大汉托他给我的书信，上面写着你们众人在北城等我，见是纪生的手迹，当时我也没多想。” “丽竞门这些狐媚子不只是易容术了得，会的奇门巧技五花八门，想来会模仿纪生笔迹不足为奇。”五娘听后，点点头说道，别说张荠，就连自己不注意也会着了她们的道。 “丽竞门？”张荠好奇道。 “就是一狐狸窝，专做些见不到光的事。” “你对丽竞门好像很了解，而且还……”张荠说道，即使看着背影也感到五娘的愠怒。 “哼，前朝余孽罢了。你这次通天xue通太阳膀胱经的筋脉断了，估计，估计医石也无用，除非你筋脉能再生。张荠，是妾身对不住你。”五娘抢断张荠的话，选拔赛是张荠就和妙音眉来眼去，如今又被她绑了，害自己一顿好找。一说到张荠后生变成废人，五娘不禁悲怮自责，转过身和张荠道。 “是走不了路了是吗？”反而张荠表现得很平静，淡淡的问道。 五娘不知道怎么样回复，只能点点头，还有一样她没说出口。这条筋脉断久卧床之人，今后连屎尿都难以自控，彻彻底底的沦为时刻需要人照顾的废人。 “没事，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有五娘这样的美人照料，就算做一辈子废人也无妨。”张荠强装镇定笑道。 面对张荠的打趣，五娘却笑不起来，她深知这对张荠意味着什么。 张荠自己也不知道，变残废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但眼前是先回去，也许回到凤凰楼后能想到什么办法。 “别伤心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咱们先出去吧，在这里挺冷的……”张荠说完，头一歪，便沉沉的晕过去了。 任五娘如何呼唤也没再醒来，现在五娘有点手足无措。她也不想在这漆黑寒冷的山洞内，但她找不到出路。直到火堆的最后一朵火苗熄灭，光亮也随之消失。五娘想了许久，终究不能坐以待毙，想罢，便背起张荠，寻找出口。 若是普通女子，背着张荠这一米八的成年身材，确实困难。但五娘武功不比妙音弱，妙音尚能扛着他穿山越岭，五娘背起张荠那是毫不费劲。 摇头挥掉“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五娘就这样背着张荠，沿着山洞一路走。 山洞虽然黑暗，但久处黑暗中的五娘，也能依稀看见山洞里的地形路势。若不是五娘本就有武艺在身，眼神异于常人，他们俩可能已经好几次都要失足掉落深坑，或滑到悬坡底下。 量是五娘武功了得，这一路也是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进，不只小心深坑与悬坡，还要提防受水溶蚀的岩石，随时有坍塌的可能。 不知走了多久，背后的张荠再次醒来，因妙音的折磨，现在张荠不只伤痛缠身，饥饿与疲劳，让他时不时从昏迷中醒来又昏睡过去。 正在昏迷的张荠，感觉嘴角有丝丝凉意，悠悠转醒。 “还在山洞里吗？”醒来的张荠见四周仍是黑暗，感觉自己躺的地方十分冰冷，出声询问五娘。五娘背着他寻找出口时，他便时不时醒来，只感觉五娘背着他寻了好久好久，第一次醒来几乎听不到五娘的呼吸声，之后再一次次醒来，听到五娘的呼吸从平缓到后面的急促。显然五娘花费了不少时长，但现在依然在这山洞中。 “嗯，你制作的火折子烧完了，妾身找了大概也有一夜了。”五娘落寞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火折子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只是制作工艺太差，也仅能保存几个小时的火种。而张荠从后世带来的经验，制作的火折子虽不能像那些高品质的火折子保存上一年的火种。但他这用伸筋藤代替红薯藤反复泡水捣碎晒干，过程中加入棉花、芦苇缨子。三次晒干后加入硫磺、硝石、松香、樟脑末，再卷成根状塞入竹筒保存的火折子。比那些只用草纸或是土纸制作的火折子保存时间要久很多，通常能保存使用一周。 现在凤凰楼几乎人手一根张荠制作的火折子，由于制作工艺太过繁琐，成本过高，张荠起初要售卖这种高级的火折子的想法暂且搁置。 在五娘的反复使用下，一夜之间火折子便用完了。 五娘说完话，继续给张荠喂水。 “你哪来的水？”张荠又小饮几口清水后才反应过来。 他说着便听到水声，那是五娘刻意拨弄给他听的。 “妾刚进这山洞迷路时便来到这，发现有暗河，可惜两头都连接石壁也没有看有洞口。”五娘说着又继续用玉手捧水喂张荠。 本听说五娘说有暗河，张荠心里还很兴奋，本想沿着暗河找出口的想法，被五娘的话给否决了。 “我喝饱了，谢谢你五娘。”张荠接连被喂了几口，腹中居然有涨意，只是那许久没有粒米进肚的胃，还是隐隐有些无力带来的饥饿感。 见张荠不再食用，五娘便自己也喝了几口。她和张荠一样也是两天两夜没有进食了，即使武功再高，也刚到饥饿劳累。 “这地方好冷啊！”黑暗中，张荠的声音再次慢悠悠的响起。 “这地方阴冷潮湿，你又身受重伤，都怪妾身将火折子使完了。”五娘懊恼的说道。 “你冷不冷？”张荠不理会五娘自责的话语，反问道。 “妾身有武艺在身，倒不觉得寒冷，只是你……”五娘回道。 还不等五娘说完，张荠打断道：“这就好办了，你不冷，我冷，那咱互相拥抱取暖呗。” “这……”五娘犹豫了，心想也不是没抱过。但那是张荠昏迷的时候，现在他清醒着，让五娘抱着他，五娘却感觉羞涩难当。 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一个男子搂搂抱抱，确实让五娘心中别扭，她也很是后悔为何自己昨夜如此感性冲动，抱着张荠痛哭。 黑暗中，张荠仿佛看见了五娘羞红的玉面，忍不住打趣道：“又不是没抱过。” “张荠你……”五娘正害怕张荠说起这事。 “放心，你抱我不吃亏，我唱歌给你听。我保证出去后，忘记此事决不让你为难。”张荠现在实在是冷得不行，说话牙齿都打着架。 现在这种情况，五娘也没想能出去，她从进来时寻出口，再背着张荠寻出口，皆是一无所获，加上疲惫与饥饿，她现在心里已经有点绝望了。 心想着，既然两人同被困于此地，她也不必故作扭捏见死不求，摸索着将张荠冰凉的身体揽入怀中。 好暖啊，张荠被五娘保住的瞬间感觉力量恢复了一些，但他看不见五娘现在那羞红不自在的神情。好在张荠并没用反手将她也保住，这让五娘稍稍安定的心，又参杂这难以名状的失落。 “我答应你，唱歌报答你，便给你唱一首吧。”恢复一丝暖意的张荠开口道，浑身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又几次张荠都想反手保住五娘，但他不愿趁己之危，给五娘难堪。 “是你平日里哼唱的小调？竟是些yin词浪调。”五娘虽嘴中不屑，但她也在暗中把张荠哼唱的歌曲，默默的学会了。 现在凤凰楼不只张荠时不时的哼歌，连小月，李三他们也学着张荠哼唱。 “你先听听吧。”说着，张荠咳了咳清清嗓子。 “剖开胸膛，我让心在烈日底下烧。 烧成记号，记你的好永远别忘掉。 头破血流，也要护你到天涯海角。 爱一个字，我敢用一辈子来回报。 狂风吹!大海啸! 真心的人死不了。 地多大，天多高。 一生只换一声好。 痛快哭，痛快笑。 痛快的痛死不了。 这一生，这一秒。 我只要求，你知道……” 地下溶洞传着张荠那低沉嘶哑，且带着潇洒豪气的歌声。 这首齐哥的《死不了》，在这样的情景氛围中，好似这首歌曲是张荠在这绝境中对对五娘的鼓励，又好像对五娘难言出口的承诺一般。 歌曲中的笑傲逍遥，倒没感染五娘，反倒张荠那沙哑中带有积极向上嗓音，和那一句句直白且叩人心非歌词，倒是把五娘又感动地流下泪珠。 那一滴滴热泪，滴落在张荠的脸庞上，他停止了歌声。歌声突然停止，让五娘心中一阵失落，若他日自己也如歌中这般潇洒快意便好了。 “怎么不唱了？”五娘问道，心里只怪自己光顾着胡思乱想，没把歌曲记住。 “唱饿了，五娘我还想喝水。”张荠笑笑的回道。 “你这人，总是害人流眼泪。”五娘不满的说道，便轻轻的将张荠放下去舀水。 “呵呵，我也不是故意的。”张荠的便宜卖乖道。 听见五娘的脚步越走越远，且越来越急，张荠感觉不对劲，急忙开口道：“五娘，是出了什么事吗？” “张荠不好了，暗河的水没有了!”五娘焦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是说暗河的水消失了？”张荠不解的问道。 “是啊，昨夜我将你放于这河岸边，明明还有水的，现在竟找不到河水了。”五娘也不知怎么原因，若这暗河水也没有，本就没有食物，再没有饮用水，那他们两个的死期不远了，想到这五娘心中更急。 “哈哈!哈哈!”张荠听完五娘的话，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能笑出声来。”五娘既焦急又悲伤的道。 “我能不笑吗，我们准备能离开这该死的山洞了。” 张荠的回话，让五娘先是一愣，接着便反应过来。 “如何离开？”五娘小跑的回到张荠身边，激动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