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永远是对的(3)

    3月底，天气还很寒冷，但是我已经开学快一个多月了，高三时不待人。

    “小栗，你出来一下。”我正在努力的与数学导数做殊死搏斗，班主任突然把我喊出去。

    “老师咋啦？”我看着老师用一种很难过的眼光望着我，我心中一紧，这次周考难道寄了？

    “没事，就问问你情况。”果真寄了！？“这不是要高考了吗？你感觉你学习状态怎样？”

    “还好吧，感觉周考题都还很常规呀。”“嗯，觉得状态还行就行，要继续保持呀！”吞吞吐吐了半天，总感觉老师好像有什么事要说，看来不是周考的事。“老师，你是有什么事吗？”

    “那个，老师给你说个事情，你不要太难过。你外婆去世了，你mama问你要不要去看你外婆最后一眼？”我完全没把事情往家里面想，我的脑子里迅速闪过外婆的样子，然后回忆爆炸。小时候她做饭的时候把我牵到厨房看着，怕我一时不在她视线里出事；偷偷给我买爸妈不愿意给我买的贵日记本；给我讲很多很多睡前故事；因为害怕我有灾祸，被骗了几千块钱买了假的玉马儿……做完所有的家务她累得躺在沙发上，招招手“孙孙，给婆婆念一下这个黄历嘛，今天日子怎么样呀？”

    她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没能扛住岁月的蹉跎，但给儿孙留下了永远怀念的身影。她为家付出的一切，家庭会永远铭记，子孙流淌着她身上的血液就像代替她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延续她的生命，直到永远。

    我坐在去丧葬场的的士上，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幅画面。我妈在老家的二楼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我躺在婴儿车上，在老家一楼大声哭喊；那时的外婆尚且年轻，烧饭做菜样样得心应手。她在厨房一楼烧着火做饭，一听到我哭，赶忙跑到房间里抱着我喂奶瓶，哄了一下我不怎么哭了就把我轻轻放下，冲到一楼厨房把一家人的饭菜做好，给二楼mama端上去。她楼上楼下跑，最后我妈吃饱睡了，我也睡了，她把碗洗完，累得躺在沙发上，最终与记忆中的形象完全重合……

    等我赶到，外婆已经火化了。我和她的最后一面，竟永远停留在“孙孙啊，好好学习，以后要多为自己做打算，要争气，听到了吗？你看婆婆哪次说的不对嘛。”

    我质问我妈为什么不等我赶到，可是看着她已经哭肿了的双眼，我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我只能感觉到我的心脏一阵一阵的酸痛，泪水憋不住的流，最后声音和抽泣混杂。我妈一看到我哭，自己又开始流眼泪，“你外婆啊，这辈子辛苦，希望下辈子投个有钱的好人家，别再受那么多苦了……我的妈诶，我的妈，我以后没有妈的了……”我妈哭的语无伦次，我拍着她的后背，渐渐地，她哭睡着了。

    “你不是喜欢写小说吗？以后也写一写你外婆呗。”

    “小说里怎么可能写外婆啊？等以后我写自传再说吧。”

    “那你要是写外婆了，得把她写在第一章哦，你外婆好强，什么东西都喜欢争第一，以前她还当过街道办事处主任呢。”

    “那她为什么后来没当了呢？”

    “因为和你外公结婚要生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