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交锋
老张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是专门为那件汇聚霉运的器物而来。 这有些出乎李申的预料，难不成老张十个世外高人？ 可若是这样，他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灵玉掳走？ 要知道，他女儿才十岁。 若非半道上杀出自己这个陈咬金，小女孩恐怕早就成了灵玉的玩物。 世外高人会让自己的女儿沦为他人玩物？ 这明显不可能。 那么，老张一个凡人，又是如何得知取走铲子就能带走小王身上的霉运？ 思忖片刻，李申打算跟出去看看。 于是，他召来那两头梦貘，让它们在这守着小王。 人在虚弱时，很容易被这些脏东西乘虚而入。有梦貘兄弟俩在，他也能放心一些。 这本是床公床婆的工作，可这两个家伙仗着有城隍爷撑腰，根本不听李申这个山神的差遣。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让梦貘两兄弟顶上去干活。 离开小王家，李申一路跟着老张来到了荥河河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岔了。 这件事既然是荥河河伯对他的报复，那事情败露后，对方首先要做的肯定是毁灭证据。 老张并非在救人，而是在荥河河伯的控制下销毁证物。 反应过来后，李申立刻出手夺取铲子，可还是迟了一步。 铲子已经被荥河河伯冯义拿走了。 看着冯义得意的笑容，李申懊恼不已。若他能提早想到这一层，也不至于痛失抓住冯义把柄的机会。 若能将证据留在手中，将来无论是捅到上面，还是留在手中要挟冯义，都不失为一步好棋。 可惜，太可惜了。 “李道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啊？”河伯冯义笑眯眯地冲李申喊话。 “路过而已。”李申无奈叹道。 河伯冯义轻笑一声，将铲子扔进河里，然后在袖袍里掏出一金一银两把铲子。 河伯冯义左手握着金铲子，右手握着银铲子，现出身形冲岸边的老张喊道：“你掉的是金铲子，还是银铲子呀？” 老张虽然被控制了，但并未失去意识。 刚刚恢复主观意识的老张，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河面上忽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他本能的想要逃走，但立马又想到，自己要是这样逃回家，把灾厄带给家人怎么办？ 电光火石间，老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敬回应道：“回老爷的话，草民没有丢铲子。” 虽然老张也不知道河面上的影子是什么，但喊对方“老爷”肯定不会错。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 至于“草民”之类的自称，还是他去隆州城卖荞粉时，听说书先生讲的。 河伯冯义露出满意的笑容，顺势收起了金铲子和银铲子。 说实话，他其实是有些担心的，怕自己的行为会在这个凡人身上留下痕迹。 若是之前，他根本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现在不同了，新任山神明显与自己不对付，他得谨慎一些，免得落下把柄。 “吾乃荥河河伯，今日见你自是缘分，今后逢年过节，可在家中供奉吾之牌位，吾自会赐福。”冯义叮嘱一句，身形消失在河水中。 老张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往回走。 他一边走一边嘀咕，“嘶……我来荥河边干什么呢？” …… …… 灵玉水府，灵玉尊者正陪着雨师徒弟吃酒。 就在这时，花妖牡丹跟着乌龟大仙走了进来。 花妖牡丹的出现，让灵玉尊者微微一愣。很明显，她来的不是时候。 灵玉尊者放下酒杯，沉着脸问道：“不去山神府邸侍奉李兄，来这里作甚？” “老爷，山神他老人家成天不在家，奴婢哪有机会侍奉。”花妖牡丹低垂着眼帘，撇嘴埋怨道。 “嗯？”灵玉尊者皱起眉头。 “山神老爷他……他……” “闭嘴！”不等花妖牡丹说完，灵玉尊者忽然一拍桌子，怒道：“不中用的东西，敢在背后议论主子，跟我没大没小也就罢了，冲撞了李兄，你吃罪得起吗？” 花妖牡丹吓了一跳，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她只是想借着汇报工作的机会，吐吐苦水罢了，不明白尊者为何要发如此大的火。 “灵玉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他李申不过是个小小山神，怎么就说不得碰不得了？”小红鱼满脸不喜。 “唉！”灵玉尊者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小红鱼啊，你是雨师弟子，自然不用惧怕什么。可她呢？不过一个小花妖罢了，在背后编排自家主子，这可是大不敬。” 小红鱼不以为意，不屑道：“他李申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咱家小牡丹面前妄称主子？” 说着，小红鱼起身来到花妖牡丹面前，将其搀扶起来，笑嘻嘻地说道：“咱家小牡丹这么漂亮，干嘛非要去侍奉一个小小山神？是不是啊，小牡丹？” 花妖牡丹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人家可是天尊弟子，真要论资排辈，地位比你还高哩。”灵玉尊者说道。 “切，什么正能量天尊，肯定是他瞎编出来吓唬人的。”小红鱼不屑道。 “红鱼！”灵玉尊者脸色一变，厉声道。 “没劲，反正我是不相信他有个天尊师父的。”小红鱼撇撇嘴，坐会位子。 灵玉尊者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发现并未引动惊雷，不由地松了口气。 “糟了，师父留的课业还没做呢。”小红鱼突然惊叫一声。 “着什么急呀，课业啥时候不能做？”灵玉尊者不慌不忙。 “哎呀，师父快回来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小红鱼说着，也不敢再多留，急匆匆离开水府，朝雨师府飞去。 临走前，还给自己灌了一葫芦美酒。 送走小红鱼，灵玉尊者这才恢复平时的模样，看着花妖牡丹问道：“睡了没？” “啊？”花妖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喃喃道：“老爷您这话什么意思啊？” “我是说，你和李申睡了没？”灵玉尊者直截了当的问。 “还没。”花妖牡丹红了脸颊，无奈道：“他……他似乎对奴婢根本不感兴趣。” 听了这话，灵玉尊者怒了，骂道：“你说我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 花妖牡丹低下头，不敢吱声。 灵玉尊者叹息一声，说道：“三天，三天之内要是不把他睡了，就给老子滚回来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