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秋风凉

    酒过三巡，菜上五道，在座的五个人各怀心事，喝酒的没喝酒的都已经微醺，人生难得几回醉，何时散发弄扁舟！

    小C拍了拍吴进文的背，“别喝了，天色渐晚，mama身体不好，我们早点回家休息吧！”

    吴进文抖了抖肩膀，甩掉小C的手，两眼红红的盯着钟先生，欲言又止。

    小C转过头来问潘学武：“潘总，看看主食除了这个花卷，其他还要点什么吗？麦疙瘩？面条？”

    潘学武睁开眼睛看了看小C又看看钟先生，最后把目光落在吴进文身上。“听你家先生的，他块头最大应该胃口最好。他说吃好了，我们就此别过，各回各家。他还没吃好，我们就再坐一下。方老师和钟先生长年不见，多叙叙旧。”

    吴进文抬眼看了看潘学武，并不搭话，一抬手又是一杯酒下了肚。

    方秀英站起身来，“谢谢潘老板盛情，我们改日再聚吧。”

    钟先生紧跟着方秀英站了起来，两只手抓住方秀英的一只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秀英，等下陪我走一下路，我们散一下步吧？”

    “咣”吴进文一只手撑着桌边站了起来，一个趔趄把椅子带翻在地上。

    “瞧你，喝多了吧？”小C冲过来扶着吴进文，顺手把翻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

    “要你管！”吴进文无力的抬起一只手在空气中挥了挥。身子却软塌塌的靠在了小C的身上。一滴滴黄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太阳xue位置流下来，脸上似乎也有些湿润。

    方秀英挣脱钟先生的手，心疼的从桌上扯了几张纸巾给吴进文擦汗。“傻孩子，不能喝酒还硬喝。这样要伤身体的。”

    吴进文反手抓住方秀英的手：“是我的，都是我的。”

    “嗯嗯，是你的是你的。”方秀英拍了拍吴进文的后背。

    小C用双手搂住吴进文，让他靠的舒服一点。“你喝醉了，先靠一下。在椅子上坐一下。我们等一下再走。”

    “不，你不要走。你是我的！”吴进文忽然有些奔溃了，他挪过身子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额头顶在桌板上。呜呜呜呜的哭出声来。

    潘学武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小C，“进文今天真的喝多了，怪我。我看到钟教授太高兴了。你知道我一直敬重读书人。”

    “没事，哭出来就好了。憋在心里更难受。我让饭店老板泡点端午茶过来。喝了解酒。”小C无奈的笑笑。

    钟先生呆立在现场，也有些迷糊。今晚喝醉酒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三个十年，多少青春多少往事，哪件事情不够我喝上一壶的。

    这个吴进文，他和我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呢？我怎么感觉他喝醉酒的样子都和我没有什么两样呢？

    可是，如果他跟我有关系，那我首先得跟方秀英有关系啊！

    我钟先生也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三十年前虽然和方秀英是耳鬓厮磨卿卿我我，可是我们并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在我们所受的教育来说，那件事是要留到洞房花烛夜才可以做的。

    这个吴进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长得和我这么像，血型也这么凑巧，还是个和我一样的左撇子。

    老天爷啊！你快给我答案吧，不要这样折磨我！

    “小C，我看进文是喝的有点多了。我们还是先送他回家吧。”潘学武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潘总，我看你的酒也不少了。这样，我让酒店周老板开车送你回厂里，我叫一辆黄包车。我和吴进文回去就好了。”小C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递了过去。

    “也行，那钟先生和方老师我们一起走好了。”潘学武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

    “你们没事吧？”方秀英询问着小C。

    “没事，没事。妈，你就放心吧。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喝醉酒的都这样。”小C冲着钟先生歉意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