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出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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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楚意手机里与成母相关的消息虽被当即删除，但程程知道，假如她突然消失，他有可能会彻查影儿和他自己的手机，也很容易发现端倪。 于是，在阴楚意离开以后，程程立刻回房间，在梳妆台上留下纸条—— “老公，影儿，我想我爸妈了，跟mama约好了见面。我知道别墅的后门有条小道，也看见保镖大哥从那里过来，那里一定可以通向山下。老公不用担心，我身上带着钱，见完mama我会打车回来的。” 写完以后，程程坐在楼下落地窗前静静地等着。 今天是周三，程程留意到，每个周三上午十点多，华叔会开着面包车来到别墅送新鲜蔬菜，那是她本周唯一的机会。 十点一刻，华叔出现在别墅区。 “华叔，今天的空心菜嫩吗？小青菜新鲜不？” 影儿看见熟悉的面孔，十分热情地打着招呼。 “好滴很好滴很！今天的西红柿是一大早刚刚摘下来的，又大又新鲜，炒菜做汤少夫人肯定很满意！” 是了，布局麻烦，也是为了眼前这位憨厚善良的华叔，如果阴楚意知道自己溜上他的车下了山，轻则打一鞭子，重则就要丢工作，她可不能这样造孽。 程程轻手轻脚地从侧门溜出去，转了好大一圈才绕过所有监控，从一个不起眼的角度来到面包车旁边，打开车门溜进去，身材窈窕的她轻易躺在车脚垫，缩在了座位底下。 下山的路顺利却又颠簸，程程的心情也是一言难尽。 她从未接触外面的世界，不好奇，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可是尽管双腿麻的不行，全身酸痛难忍，她也不敢起身。 大概这样蜷缩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车子终于行使平稳起来，一种车轮与平滑的柏油马路摩擦的熟悉感让她激动不已。 人类社会，本宝宝回炉重生了！ 不久，车子突然停下，华叔下车与人说了句话，程程知道他这是在加油站加油。 “大哥，这边不能抽烟哦。” 一个年轻小哥的声音隐约传来。 “哦哦，对不起，我走远点抽！” 这是华叔的声音。 程程此时于激动中强迫着自己冷静，小心翼翼打开车门，余光瞥见华叔已经去远处抽烟，加油站的小哥正忙着招呼新来的卡车司机，车与车擦身而过的空荡，程程疾步离开了华叔可目及的视线范围…… 她手中的影儿的身份证已经被紧张的手汗浸湿，她只管漫步目的的往远处一步一步走去，直到看见一处公共厕所，才歇口气似的跑了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简单很多，她随机拦下一辆出租车到附近的居民区，找到店面不起眼的营业网点买了一张手机卡，和一部几百块钱的手机。 接着，找到一家咖啡厅窝了半天，蹭人家的WIFI查到一家号称“人间第一狗仔”的侦探事务所，联系上对方。 她与成橙母亲约见面的时间就要到了，程程打车来到了那家位于市中心人来人往的大商场地下一层的西餐厅，的隔壁的面馆。 隔着半人高的雕花栏杆，程程一眼就看见那张和自己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中年女人。 他穿着一身红色的修身连衣长裙，涂着同色系的口红，一头长发高高挽起，那双饱含风情的眼睛此时正急切地搜索着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 与她仅仅半墙之隔的程程，冷漠地坐在座位上，冷漠地看着她。 那身打扮，和她记忆中母亲狠心抛弃他们父女时一模一样。 如果成橙的母亲够狠，如果这狗血的剧情更加狗血半分，彼时她的情夫就应该出现在她的身边，那今天往后的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有仇现场报，有怨现场发，既然不是她的世界，这个女人亦算不上他的母亲，就这样快意泯恩仇吧。 只可惜，她们各自苦等了一个小时，谁也没等到另一个人。 …… 时间到了，程程起身，低调地离开商场。 时间差不多了，她打了量黑车来到栖霞山别墅正面入口的山脚下，绕了个大圈才开始披荆斩棘地往上爬。 一边爬，一边丢东西。 手机被她徒手埋了起来。 影儿的身份证不能留着，直接扔掉。 半路买的帽子和口罩当然赶紧扔。 头发为什么这么干净？自己手动抓一抓。 脸是不是也不应该干干净净？抹点泥抹点灰…… 对了，还有衣服，衣服…… 一边打扮一边爬山，不知不觉天竟然黑了。 上山的路越来越难走，好几次原地滑坡差点摔死。 幸好这段时间吃好的喝好的，体重也养回不少，不然估计早就横尸山脚下。 就在程程放弃攀爬停在原地歇息时，听见不远处的天空中一阵轰隆的噪音渲染了周围一片林木，程程抬头一看，竟然是直升机。 这……不会是阴楚意的直升机吧？ 程程正抬头大喘气，猜测头顶这个大家伙敢不敢在树林里降落的间隙，手边突然感受到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冰凉粘腻的触觉…… 出于动物对最内心最恐惧的东西的本能反应，一向胆大包天的某程整个身体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感觉手边的东西圆润滑腻的动了动…… 响彻天空的尖叫声划破长隆，惊扰了半个栖霞山所有长了耳朵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