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亚当，这件事你怎么看？
与阿曼尼告别后，亚瑟前往南大陆东边，在一个小国驻足。 这个国家名为伯尔顿王国，国王名为雷本伯尔顿，是仲裁人途径序列二，还有一个怪物途径序列二的王后，名为娜塔莉·格兰特，他们唯一的孩子名为克劳德伯尔顿，是少年途径序列五。 伯尔顿王国领土不大，周围也是同样的小国。伯尔顿国王励精图治、善纳谏言，所以国力在周围一众小国中是最好的，而且王国仍处于蓬勃发展的时期。 伯尔顿国王现在正积蓄力量，准备向外发动战争扩大国家版图。 亚瑟要前往这个国家首都的一所教堂寻找亚当。 这里仍然存有对造物主的信仰，只不过已经快消失了。 因为几百年来其他教会的打压，导致选择信仰造物主的人越来越少，特别是贵族和富人们，基本全部信仰其他神明了，所以教会的资金日益减少，没人愿意在教会任职，随着曾经的信徒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教堂就渐渐地消失了。现在这所王国中最后的教堂也冷清了下来。 而在所罗门帝国范围内，教会情况截然相反，真实造物主教会是唯一的正统，其余神明被视为异端。 亚瑟来到教堂外的大门处，前面的街道居住着富裕的民众，后面的街道是贵族们的居住地，教堂就处在两边的分界线。 后方充斥着繁华奢靡的气息，前方也是干净整洁，破旧的教堂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教堂外围墙壁上长满绿植，前院有条石板铺成的道路，只是石板表面有些坑洼，道路旁种有两排整齐的苹果树，中央还有一个花坛，只是里面的花早已枯萎。 这座教堂中仅剩的牧师正穿着件普通的布衣，在认真地清理花坛，然后种下新的花卉。他每过一会儿就要喘着气到苹果树下乘凉休息，并对造物主祷告。 亚瑟走进大门，一边歇息的牧师看见后整理了一下老旧的衣袍，勉强带上和善亲切的笑容，缓步走上前，问道：“先生是来向主祷告的吗？” 亚瑟看了看他沾满灰尘的衣袍，同样笑着回答道：“我想见神父。” 牧师说道：“神父正在教堂内祷告，请先在坐椅上稍作休息。” 亚瑟点头说道：“好的。” 然后牧师重新回到花坛中，弯腰开始播种。 亚瑟跨过敞开的门扉，隐秘了自己的脚步声，安静地走向亚当。 亚当正双手互相握紧，弯腰用额头抵住拇指关节，嘴中低声诵念教典，跪对着造物主的神像祈祷。 整座教堂内空无一“人”，外面的阳光穿过穹顶的窗口，照在神像背后，使它正面看起来像有圈光轮，亚当的身体同样沐浴在这光芒中。 亚瑟现在对向自己祈祷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信仰自由嘛，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转身走人了。 亚瑟边走边环视周围，教堂的椅子、墙壁虽然泛旧，但却一尘不染，看得出有被人好好保养。 亚瑟身上的衣服泛起微光，一阵变化，成为一套克莱恩同款衣服，亚瑟的手中也出现一把镶银的棕色手杖。 亚瑟的衣服是用“工具”的能力制造的，想穿什么款式变就行了。 亚瑟静静地坐在离亚当三米远的右后方椅子上，靠住椅背，双手交叠放于手杖上。 亚瑟仔细打量着白造的神像，神像雕刻精巧、被涂有颜料，其体型是个中年人，身穿白衣，左手中拿有一本书，右手做出个挥撒的动作。 神像没有五官，但能使每个看见的人心中浮现出不同的面孔。 这里白天没有任何人员来往，教会的神职人员也只剩亚当和外面观众途径序列七的年迈牧师。 其余人员并不是选择违背了自己的信仰，而是已经全部老死了。 亚当祈祷完后，站起转身对亚瑟打了个招呼，他的双眼中充满孩童般的纯真，挂着永远不变的微笑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亚瑟指了指教堂后面，说道：“可以带我参观下教堂内的封印物吗？我们慢慢途中慢慢说。” 亚当点头答应，他的人格分身走进教堂后面的一个房间，出来时右手将一盏烛台交给了亚当。 亚当带着亚瑟进入了教堂的地下室，右手提着昏黄的光晕，左手轻轻推开地下室的木门，发出“嘎吱”一声。 亚瑟本以为会尘土飞扬，但里面出人意料的干净。亚当用手中的灯点燃了地下室两侧由不知名动物油脂制成的蜡烛。 亚瑟很想说：这教堂资金看着也不充裕，反正我们没有灯光也能看清，就不要浪费这蜡烛了。 但亚瑟刚张开嘴，转念一想：只要亚当想，怎么可能缺钱呢？而且如果我们在这种昏暗阴森的环境中谈话，不就搞得像是反派一样了吗。 于是亚瑟又闭上嘴，趁亚当点蜡烛时看了看这座地下室的布置。 这里空间较为宽大，却只放着为数不多的两三件低序列封印物，其余空间布满博物馆中展览柜一样的建筑，里面全部空着。 亚瑟想到：这以前应该都放满了封印物吧。 亚瑟问道：“封印物怎么只剩下这么一点了？” 亚当一边点蜡烛，一边回道：“我拿走了大部分，剩下的我准备交给那个虔诚的信徒。” 亚瑟：“你是说那个牧师？” 亚当点点头，说道：“起初，传教的事由萨斯利尔负责，我只会暗中引导。” 然后就是短暂的沉默。 亚当将蜡烛点完后，亚瑟用隐秘的力量笼罩了这里。 虽然亚当能藏在这里肯定有所布置，亚瑟对他也很有信心，但还是顺手再加强了一遍。 亚瑟问道：“他（远太）的情况怎么样了？” 亚当说道：“与上帝的对决中既没占优势也没陷入劣势，恐怕会至少僵持几百年。” 亚瑟闻言，态度立即变得随意，右手搭在亚当肩上，笑嘻嘻地问道：“亚当，你对所罗门的事怎么看？” 亚当说道：“你是指……” “随便说说”，亚瑟道，“例如你为什么与所罗门结盟，你对所罗门帝国结局的看法。” 亚当不着痕迹地移开肩膀，说道：“我认为统一的国家更有利于时代发展，他（萨斯利尔）则是为了结束这场给民众带来苦难的百年战乱。 但我们都觉得作为‘黑皇帝’的所罗门并不是适合的统治者，而且所罗门成神后，萨斯利尔发现祂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疑似被污染，但你说过，失序之国两途径原本的主人，混沌之子的一半已经被诡秘之主封印，对这两途径基本没有影响，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很确定混沌之子如今基本无法影响这两途径，”亚瑟肯定地说道，迟疑了一下：“不过萨斯利尔应该不会判断错，那……算了，我等会儿直接去问不定之雾，然后再告诉你。先说回所罗门帝国的事吧。” 亚当点点头： “如今南北大陆的战乱已基本结束，若是有更适合的人选，他（萨斯利尔）与所罗门的结盟也就破裂了。 五神灭掉所罗门后为了稳定的传教，必会推举出新的皇帝来维持和平与秩序，所以他（萨斯利尔）应该不打算插手，这样所罗门就需要独自面对五位神灵，除非另有神灵支持，否则帝国必将倾覆。” 亚瑟问道：“那么你的选择是旁观还是暗中引导呢？” “所罗门帝国的存活我不会干涉”，亚当刚说完，就与亚瑟同时神情一动。 亚瑟露出一种“好戏上场”的表情，玩味地说道：“看样子所罗门要面对的神灵又添一位了。” 说完，两人同时用能力将目光投向西边。 此时南大陆西边。 已成为真神“永眠者”的萨林格尔正与不死鸟始祖争夺身体。 他们曾订下契约：先一同躲避阿曼尼，等到萨林格尔成神后再互相斗争。 萨林格尔想通过将收尸人途径的神话形态从不死鸟变成冥蛇来削弱格蕾佳莉的影响。 萨林格尔此时已变为神话形态，祂的身体扭曲变幻得更加细长，羽毛、鸟缘、鸟爪脱落，双翼、头颅收缩，身上长出墨绿色、布满神秘花纹的蛇鳞，不断向着冥蛇方向转化。 萨林格尔感受到格蕾佳莉的影响正在随着神话形态的改变而减弱，但祂仍不敢有丝毫懈怠。 果然在转化快完成时异变突生。 冥蛇的身上鼓起两个高耸蠕动的rou球，下一瞬间，两支洁白的羽翼划开rou球，猛地伸展出来，使背部喷出一道血箭。 血液落到荒芜枯寂的大地上，将土壤染成黑色。 同时腹部也冒出两个rou球，其上被撕开一道道裂口，隐隐能看见一对鸟爪在不断抓挠。 但随着冥蛇发出一阵愤怒的嘶吼，羽翼开始渐渐染上油腻的污渍，羽毛不断脱落，腹部rou球上的裂口马上愈合，rou球也收缩回腹中。 几道苍白的火焰在蛇身周围浮现，将落下的羽毛燃烧殆尽，然后一起聚集到羽翼上，将其点燃。 羽翼被燃尽，但蛇身上的两个rou球仍然存在，从rou球的凹洞中又有新的羽翼要伸出…… 亚瑟目不转睛地盯着萨林格尔，问道：“你认为谁会赢呢？还是说在决出胜负前，阿曼尼就会赶到使祂们不得不先一致对外呢？” 亚当回答道：“我并不知道准确的答案，毕竟世上总会发生出人意料的巧合，但我认为后一种结局可能更大。” 果然如亚当所说，萨林格尔和格蕾佳莉面对到来的阿曼尼不得不暂时联手。 阿曼尼追丢萨林格尔后往亚瑟这边看了眼，然后身形逐渐隐去。 亚瑟转头严肃地对亚当说道：“你的隐藏手段好像被她看破了。” 亚当看了一会儿亚瑟认真的表情，说道：“你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其实你心里也明白，是因为你在我的布置上又施加了隐秘，阿曼尼才能发觉的吧。” 亚瑟严肃的脸马上垮了下来，说道：“那你就不能配合我演一下吗？” 亚当：“下次一定。” 亚瑟：“说回刚才的话题。既然所罗门帝国大概率会覆灭，那么你觉得我在那时换个身份登场怎么样？” 亚当：“你心中早已有了决定，问我也只是个形式。” 亚瑟：“那可以帮个忙吗？” 亚当：“你的计划会顺利的，前提是你先告诉我。” 于是亚瑟把自己的大致计划告诉了亚当，两人商谈了细节后返回教堂大厅。 此时红月已经高挂，前来的信徒只有十五六个，而且全是那种无法捐一分钱的，但亚当还是面带和善亲切的笑容，认真虔诚地向他们宣读教典。 亚瑟旁观一会儿后默默离开了。 …… 星空中，亚瑟对不定之雾发送了一条讯息：〔请〕过来一下。 然后伸出由透明流体构成的手，掌心虚握，慢吞吞飘着的不定之雾就被迅速吸了过来，亚瑟和善地问道：“我问你个事……” 一番交流后…… 怎么说呢，心情突然有些不愉，亚瑟友好地送走不定之雾后，就愣在原地生闷气： 原来混沌在特性被彻底吸走时做了些应对，留了些力量在黑皇帝唯一性中，那么，堕落和母树多半也做了什么应对，合着就我啥都没做？对了，莉莉丝晋升母亲时就差点被污染，不是我及时赶到帮忙，早就失控了，之前还以为堕落一样可以大幅度影响母亲途径，现在一想，原著中祂都没污染跳途径的莉莉丝……难到这就是堕落的应对？ 但原著中祂们可没做这些，为什么呢，导致这情况的原因最可能就是我这个“变数”，亚瑟开始做出猜测：不会是因为最初还要额外撕裂我的源质才……好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