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教会的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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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兰召开大公会议之初,是为了寻求共识而来。 在这预定论与拣选论之中,他无意裁决哪一方是异端,哪一方才是正统。 西兰看到了在争论背后的,是关于自由意志的问题。 他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在他看来,这世上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在这种情形下,不知道,就是最好的回答。 除此之外,西兰再没有别的办法。 在西兰的主导之下,新规律园中的两派放下了争端,西兰将整场大会的共识整理而出,并让新规律园的信徒们在其上签字,不识字的则让识字的人代签,没有名字的,就改为在莎草纸上按手印。 那莎草纸上载下的文字,因为是整个新规律园的共识,所以被信徒们称之为信经,意为共同认可的经典,或者说共同信任的经典。 西兰很快让人将信经的内容刻在一座新的石碑之上,由于其地位不及三部逻各斯人史书,因此它的高度比那三座石碑要矮上一些,而且矗立在大殿的左侧,而非正中。 会议结束之后,原本混乱的思想被再度统一起来,那些诸如丹尼尔这类颇有名望的信徒们,开始组织一场场巡游布道,范围不再局限于阿加王城,而是深入到王国的各个城邦,传颂先知诺恩曾走过的道路。 西兰则一直主持着新规律园的大小事务,包括完善基本的规矩,又包括带领信徒们一同祈祷,这是一个漫长而枯燥的过程,但西兰凭借着坚定的信心坚持下来。 由先知所创立的新规律园,在西兰的手中,逐渐成长为一个庞大的教团,同时又因为其大规模聚集聚会的性质,时人将其称之为教会。 教会的发展欣欣向荣。 由于先知传说的普及,以及信徒们热切地布道,这教会逐渐从原本的局限中脱离出来,自下而上的,大规模地扩散到贵族阶层。 那些热衷于享乐的贵族们,最早的时候不过是听闻先知的传说,但随着大公会议的召开,他们对于教会以及教会背后的神更加好奇,而随着麾下石奴人的大范围皈依,原本仅仅好奇的贵族们,开始研究其那些精灵们的远古神话。 短短三年时间,信仰于主的贵族们越来越多,他们与石奴人同处一个屋檐之下,在那信仰的祭坛下,歌颂赞美同一位神明,这在过往是难以想象的。 毕竟,卡加乌斯的神庙,并不允许血统不纯的石奴人献上祭品,甚至某些神庙并不允许石奴人踏足。 每日清晨,西兰看到不计其数的人跪坐祈祷,心里便不由地骄傲,自己的所作所为,使荣耀归于了神,自己也在一天比一天,更加担当得起,追随先知之人这个名号。 神啊,万民要歌颂你。 他声音轻颤道。 在教会的影响之下,造物主的信仰,逐步逐步地在大地上加深,并广为流传,连野蛮的兽人们,都或多或少听到过那位至高神。 而对于侍奉卡加乌斯的祭司们来说,让西兰与众信徒们所骄傲的教会,却日渐成了不容忽视的问题。 在一开始,遵守戒律的祭司们听闻所谓的大公会议之时,仅仅只是一笑,而后置之不理。 卡加乌斯的信仰里,祭司们的戒律与规矩,是自三千年前,历代祭司所传承下来,它几乎亘古不变,在祭司的眼中,具有非同一般的神圣性。 它就好像是卡加乌斯的先天赐予。 可西兰以及那教会,竟然需要倚靠一场大会来决定共识,决定所有人的信仰方向,决定一个信仰的戒律和规矩,不免让三眼猿人祭司们惊掉下巴,哑然失笑。 这种方式太过新奇了。 它不仅缺乏历史的积累,更没有任何的神圣性。 在祭司们看来,那些教会的信徒们,相比于自己,无疑是牙牙学语的婴儿。 仅凭婴儿,又如何能动摇卡加乌斯的信仰? 当有信仰卡加乌斯的贵族们表示出忧虑时,祭司们便宽慰他们说: 你们要知道,我们的清规戒律,是祖辈们传承下来的,是被卡加乌斯所见证的。 而那所谓的教会,却是靠人的口舌来讨论,不仅毫无积累,更不曾有任何神祗为其见证。
我们的神殿,只有三眼猿人能献祭,这多么洁净;而他们的教会,却是贵族与奴隶同处一室,就好像泥水与清水混合,糜烂至极。 甚至有人询问某位祭司,如何看待那位主。 那位祭司反而说: 什么高山上的主?这世上只有卡加乌斯值得我们尊崇。 只有卡加乌斯才是最高贵的神祗。 造物主?那是哪一位神? 在最开始,没有一位祭司认为教会的存在会动摇对卡加乌斯的信仰。 但随着登上神殿的贵族越来越少,神像前的祭坛越来越空 祭司们慌乱了。 慌乱首先是在下层的神庙难以维持而兴起的,许多下层神庙要靠下层贵族们的供养,但随着教会的兴起,下层贵族们献上的祭品越来越少,甚至干脆不再献祭。 这些变化,让下层神庙不可避免地走向没落和荒废。 当下层传导到上层时,恐慌便自然而然地发生。 祭司们开始激烈地控诉新规律园,他们开始罗列那些信徒的罪状,罪名小的有不敬贵族,大的有亵渎神殿。 他们列举出一项项罪状,在统合之后,递交给大祭司奥拉,请求他呈交王后,将西兰与教会的信徒们投入大牢。 面对群情激愤的祭司们,大祭司奥拉却敷衍了事,置之不理。 见此,祭司们不依不饶,他们强烈要求奥拉呈上罪名,审判那些教会的信徒们。 面对围堵自己的祭司们, 奥拉压抑住怒声道: 你们在想什么曾经曾经我们踏足到那里,你们忘了我们曾在那先知面前发下誓言吗? 说着,奥拉点了几个人的名字,那些人顿时面色苍白,都是大神庙的老人,自然记得那一件事。 可是啊,大祭司,那位先知已经离去既然如此,那么誓言就不能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