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星空尽头
张柯去了一趟军需处，换取洗念丹后，独自返回住处。 张柯吞服洗念丹后进入思海，立马呼唤小夜。 小夜不知道是听到了张柯的呼唤，还是见到了张柯头顶的星念光环，眨眼间就出现在张柯面前。 “张柯，一人一半，一半一半！”小夜蜷曲身子，头颅高高仰起，直勾勾地盯着星念流口水。 “小家伙，就知道吃！”张柯笑道，“没忘没忘，让你先吃。” 小夜激动坏了，“嗖”的一声腾空而起，扑向星念密集的地方，大口大口地抓取咽进肚子。 张柯若有所思：“星念本质上是思想本源，小夜却以此为食，可见它并不一般。” 张柯抬起头，望着源源不断诞生星念的虚空，更加好奇虚空中究竟有什么神秘存在？ “张柯，你吃！” 不知过了多久，小夜的声音将张柯从沉思中惊醒。 望着仍是一脸渴望，却强忍着诱惑叫醒自己的小家伙，张柯有点感动，几乎脱口说出“小家伙继续吃吧”这样的话来。 张柯最终把前话吞回肚中，问道：“小夜，还想不想吃？你要是肯载我四处看看，剩下的星念也归你了。” 小夜略显犹豫，虽然意动，却又有考虑。 “我要你吃的糖丸，一天三粒！”小夜的声音传来。 张柯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夜居然把洗念丹当作糖丸了，也知道洗念丹的功效。 “不行不行，三粒太多了，我一个晚上才挣一粒。”张柯摇头。 “张柯，那是因为你偷懒，两粒，不能再少了。” 小夜的话让张柯吃了一惊，它明显在窥探张柯的一举一动。 “好！”张柯为了虚空的秘密，也是拼了。 “那你上来吧。”小夜俯下头颅，让张柯站上去。 张柯趴在小夜的头顶，原本洒向张柯的星念竟然改变了方向，落在小夜的头顶，让小夜舒服地眯起眼睛。 “趴稳咯，我飞了。”小夜欢快地叫道。 身上压力一沉又一松，然后张柯就只剩耳边生风、眼前生晕的感觉了。 “小夜，慢点慢点！”张柯忙不迭喊道。 “张柯，你太弱了！”小夜抱怨道，但速度还是缓缓地降了下来。 张柯终于适应了空中骑乘的感觉，才将目光洒向四周。 “小夜，到星念诞生的漩涡中心去！”张柯喊道。 小夜摇摇头，几乎将张柯甩了下去。 “不行，那里有力量阻挡。” 张柯闻言，望着头顶的星念群，有种莫名的失落。 “张柯，我发现了一个通道，我带你去！”小夜担心以后得不到糖丸，就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哪儿？”张柯一下子提起了兴趣。 “我带你去，我带你去！”小夜很兴奋。 下一刻，张柯眼睁睁地望着小夜载着自己冲向了思想之渊出现的地方，连阻止都来不及，一脸惊恐。 “小夜，不要过去！” 在张柯的惊呼声中，小夜和张柯已经撞上了思想之渊的边境，天幕立马扭曲起来，将一人一龙吞噬进去。 …… 张柯最担心的事竟然没有发生，思想之渊内，没有见到预料中的不灭血魇龙。 “莫非小夜和我来到的不是思想之渊，而是穿过了思想之渊抵达另一边？”张柯猜测道。 “小夜，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张柯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里有好吃的，很多很多！”小夜的回答让张柯哭笑不得。 “哪里有吃的，你带我过去。”张柯认为小夜在胡说。 “就在那片云雾里！”小夜边说边载着张柯朝前飞。 张柯这才注意到，这里并不像思想之渊那般荒芜，满眼的白色原来竟是皑皑云雾。 穿过云雾，张柯见到了里面的幽谷。 小夜降落谷底，然后熟练地钻进一片碧绿的田圃，舌头一卷，就将一株翠绿的植物抓进嘴里，大口咀嚼。 “张柯，好吃好吃，你也吃。”小夜传音道。 “小夜，这里莫不是有其他人吧？”张柯见此处田圃错落有致，杂草不生，明显是经常打理的，吃惊不小，连忙问道。 回应张柯的是小夜一阵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张柯气得使劲拍了拍小夜光溜溜的大头，小夜晃动脑袋，将张柯直接甩到地上。 “小夜，你这家伙！” 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小夜责骂的张柯突然发现小夜的状态很奇怪，周身摇摆不定，大口虽然还在动，但双眼却是闭了起来，跟普通人喝醉的模样没有区别。 小夜的动作幅度开始变大，舌头吊在外面，嘴角有大量口水流出，折腾一会，一头栽倒，全无意识。 张柯吓坏了，这贪吃的家伙该不会把自己吃中毒了吧。 张柯猜的不错，这里的动静太大，田圃的主人终于出现了。 “你这头臭蛇，还不逮到你？每天都来我这里偷吃，糟蹋了我不少‘流心花苗’。”一个长得极其甜美的女生突然现身。 话语刚落，女生似乎注意到小夜身边的张柯，惊奇不已。 “我没有放开梦境，怎么会有其他人进来？”女生俯下身子打量张柯。 张柯有点慌乱，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是三岁孩童模样。 “小家伙，你是和它一起来的吗？”女生若有所思。 张柯乖乖地点点头。 “好啊，你这么小，居然就这么坏了，跟着这头臭蛇来偷东西！”女生一指头戳着张柯的小额头，生气地说道。 “我不是小孩子，我不知道它是带我来偷你东西的，它吃掉什么，我赔给你好吗？”张柯开口道。 女生原以为孩子还小不会说话，结果被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生气模样：“你这小家伙，口气还挺大，你知道我一株‘流心花苗’价值几何？我要源源不断催动梦境，辛苦一个月才能凝结一枚种子，再花费三月时间孕育成苗，一年开花，再一年结果。这头臭蛇一共偷吃了我五株‘流心花苗’，你要怎么赔我？” 张柯顿时泄气了，难怪对方这么生气了，小夜这家伙吃的是人家的心血啊！ “小夜是我的伙伴，希望你不要为难它，不管你提什么补偿条件，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张柯望着女生，坚定地说道。 “你，”女生怔了怔，“你可想好？偷吃我花苗的是它，不是你，你要是把它留下，就可以离开。” “嗯。”张柯点点头，女生不知道，要是没有小夜，张柯就没法离开。 “那好，你把它签了，这是‘梦境之约’，一旦你违约，就会被梦想之境驱逐，终生不得踏入半步。”女生凝聚出一卷契约，写好内容，自己先签上名字，然后递给张柯。 “柳思音？”这是女生的名字，尽管不知道什么是“梦境之约”，张柯还是接过了契约，确认过后把名字签上。 “好了，只要你为我催生出五株‘流心花苗’，契约就算完结了。”女生将契约收起。 “柳姑娘，你能先把小夜救醒吗？”张柯请求道。 柳思音点点头，抬起脚步，又顿住了。 柳思音俯下身子，盯着张柯：“小家伙，你叫我什么？” 张柯脱口而出：“柳姑娘。” 柳思音伸出左右二指，捏着张柯的脸蛋，一阵蹂躏：“你才多大，你要叫我思音jiejie。” 张柯挣脱柳思音的魔爪，捂着脸庞，分辩道：“我不是小孩，只是身体变小了而已。” “说大话谁不会？你小就要听我的话，叫思音jiejie！”柳思音叉着小蛮腰，恶狠狠地盯着张柯。 “思音姐。”张柯觉得柳思音还没自己大，最后勉为其难地叫了一声。 “乖，张柯小弟弟。”柳思音在张柯头发上胡乱抓了两把，才放过张柯。 “思音姐，你对小夜做了什么？”张柯望着倒地不起的小夜，有点担忧。 “我在‘流心花苗’上抹了‘流心花蜜’，‘流心花蜜’吃多了就会陷入沉睡。”柳思音取出一个瓷瓶，往小夜的鼻孔里倒了几滴琥珀色液体。 张柯在旁边立马嗅到一阵刺鼻的香味。 “这是流心花的香精，可以刺激它苏醒。”柳思音解释道。 “好臭好臭！” 下一刻，小夜双目圆睁，就要挣扎起来，被柳思音一抬手施法制住。 “臭蛇，你要是压坏我的花苗，我就把你的皮剥了！”柳思音警告道。 小夜无辜地望向张柯：“坏女人，好凶！” 张柯别过头去，不理它，一想到它吃掉的花苗，张柯就生气。 “小弟弟，这头臭蛇可不能放任它四处乱走，我教给你一套梦术，你把它收起来。”柳思音一指点在张柯额头，一道口诀传了过去。 张柯瞬间领会了口诀的内容，仿佛自己以前就读过百遍十遍，一切细节了然于心。 张柯抬手划圈，空间登时荡漾起一层涟漪，化作一个黑洞，将小夜卷了进去。 “它会被暂时封印在梦想之境的万兽殿，直到你解除封印。”柳思音见张柯在发愣，开口说道。 “梦想之境？”张柯仰起头，一脸疑问，“是什么地方？” “还有，思音姐，这等封印之术是你的能力吗？” 柳思音惊讶地看向张柯：“你第一次听说梦想之境？” 张柯点点头。 “你还没见过掌控者吧？”柳思音猜测道。 张柯无奈地摇头。 “怎么和你解释呢？”柳思音犯难了，“要是掌控者在这，就不用我来费劲了。” “人都会做梦，对吧。”柳思音理了理思路，力图让张柯理解，“普通人控制不了梦的场景和梦中自己的行动。但是，我们如今已经打破了这个定律，成为梦境的主宰，掌控者将我们称为梦想体。梦想之境，就是由所有梦想体的梦境联结而成的天地。” 张柯愣住了，不可置信地问道：“这里是梦？” “是的，我的梦。”柳思音点点头。 “思音姐，你是从人间境来的？”张柯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 “人间境？”柳思音不自觉地念出声来，“你说的是凡界吧，我人当然在凡界，现在的我是一道梦想体。” “凡界！人间！”张柯埋藏心底的渴望瞬间爆发，“我终于可以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