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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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长舒的印象中，流岚从不是个聪明的人。 但流岚做什么事情都会准备的很周全，会提前揣测事情发生的任何变化。 就像。 聪明的孩子，会在考试前押题；不聪明的流岚，会将整本书全都背下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聪明人，能将试题，全部百分百押中；但这个世界上，能把所有考试的书全部背下来的人，往往都可以考个好成绩。 笨蛋的流岚，总是会先飞。 也像那次。 流岚一个小时前，就在宿舍楼下等待。 如果柳长舒不贪睡那“一两分钟”，不洗漱那“五六分钟”。便不会迟到一个小时，也不会现在手忙脚乱。 又像当时，流岚突然说。选择第七十四张吧。 啊？柳长舒迷惑的一声。 我大概看了两遍，觉着第七十四张，拍的最好。流岚解释。 是都已经，帮柳长舒准备好了。 可现在回忆起来，柳长舒才发觉，自己当时是对流岚，那么的不信任。 流岚半夜，不顾风雨，独自跑到十多里外的西山公园，帮自己拍摄影作业。 自己竟然还好意思说。我先看看。 表情。不是期待惊喜的笑容；而是充满担忧的敷衍。 是潜意识中，怕流岚拍摄的不好，怕老师不满意吗？ 多么多余的潜意识！ 就连老师都说好，还挂在映画廊上。 事后，虽然柳长舒感激了，却还是，那么不真诚。 仅仅因为流岚，故意自恋炫耀几句。 柳长舒就不服气道。哼，如果遇到下雨，我会比你拍的更好。 流岚转过头，很认真说。你觉得可能吗？ 这让柳长舒听后，怎能不生气？ 就像热恋中的男女。 女生问。我是不是这个世界最漂亮的人？ 男生挑衅。你觉得呢？ 对女生反问的回答，就是找死的节奏。 “你是怎么想到这么拍摄？”云烁微笑面颜上，已有欣赏的目光。 柳长舒：“因为，思考了好久好久。” 你们绝对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男朋友。 就因为争执输掉了，开始连续半个月…… 我们去湖边走走吧。流岚说。 难得流岚开窍一次，柳长舒当然“好哇”的赞同。 过去的流岚，每次在吃完午饭后，只会说。你回去休息休息，下午还有课。 哪怕柳长舒下午没有课，流岚更是省劲了。你回去休息休息。 连“下午还有课”，都省下来了。 湖边，一直是男女情侣，白天惬意的好地方。 坐在长椅上，靠着男朋友肩膀，说一些地久天长，你侬我侬。 可后来…… 我下课了，你在哪？柳长舒。 在湖边。流岚。 今天周末，我们去哪里玩？ 就在学校湖边走走吧。 再后来。 长舒，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酸辣粉。 你在哪，我这就下去。柳长舒。 我在湖边等你。 我买了天蚕土豆，在湖边等你。 柳长舒病怏怏无力的说道。好，我下去…… 再然后。 柳长舒像个做错事，却不敢承认，一味的心虚逃避，说。我今天不舒服，不下去了。 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护室看看。流岚。 就是不舒服嘛。柳长舒带有些蛮横无理的挂断了电话。 室友们开起了玩笑。 怎么今天舍得跟你家流岚分开，闹别扭了？ 我天天看到你们两个，在学校湖边秀恩爱。 哪里秀了嘛。柳长舒委屈。 连室友们都知道了，天天在学校湖边…… 真不知道，湖边到底有什么好！ 林婉坏笑道。难道是，流岚要在你脖子上种草莓，所以你不敢去了？ 柳长舒颓废般叹息，心想。如果流岚真这样，那该是多好啊。 就像一朵花儿，不就是期待， 被人轻嗅吗？ 室友们知道，上次柳长舒交的摄影作业，是流岚大半夜跑到西山公园，淋着雨拍摄。可当现在知道…… 流岚每次约柳长舒在湖边见，就是为了看柳长舒，能否拍出更好的荷花？ 后、便开始指责。你家流岚真是太小心眼了。 听到这样的话，柳长舒尴尬无力笑了笑。 哪个小心眼的人…… 会对“敌人”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会给“敌人”，准备各种最爱吃的零食？ 会背着，犯困不想走路的“敌人”，送回到宿舍楼前？ 不想去的话，你就说那个来了。林婉挤了下眼睛。 柳长舒欲哭无泪。没用的。 因为在，注意细节的流岚面前。 柳长舒连女生们与生俱有的，可以随便发脾气的杀手锏…… 什么意思，他知道你什么时候来例假？室友。 嗯。柳长舒无奈的颔首。 杀手锏，都用不到了。 不是吧？室友们吃惊。 柳长舒的面颜上浮现，分不清是得意，还是郁闷的，笑容。你们忘记了，我每个月都会带回来一杯，nongnong的红糖水，给你们喝。 室友震惊道。不是吧，我们喝的红糖水，都是你例假的时候，流岚给你准备的？ 嗯。柳长舒颔首。 你每次例假来的时候，都会告诉他？林婉。 柳长舒弱弱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就说过一次。 是和流岚，第一次一起出去玩耍时，正好来例假了…… 然后流岚…… 就真的记住了！ 一天后。 说是一天，其实是。 当柳长舒发觉流岚的“小阴谋”后。 整整半个月，满脑子中，连睡梦里，都是荷花。 明媚的阳光，穿过斑斓交错的柳树叶，点点滴滴，落在。 流岚一成不变的黑色衣服上，柳长舒奶白光滑的面颊上。 柳长舒犹如个老师般……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在学生眼中是至高无上的吧？ 所以站在长椅上的柳长舒，两只小手放在背后。 犹如老师般，老气横秋。你那样拍《雨打荷花》，是不对的，根本拍不出来神作。 流岚激动。你想出来了？ 当然了。柳长舒自信满满。 就在昨夜的梦中。 流岚站在黑漆漆的河水中，头发湿漉漉…… 自从柳长舒小时候，差点溺死在洪水中后，就经常做这类型的噩梦。 未遇到流岚之前，梦境是。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的天空下。 荒凉的山林中，像是有个，黑乎乎、张牙舞爪的庞大怪兽，在追着柳长舒跑，似要把柳长舒吃掉般的恐怖。最后，柳长舒跑到河边…… 一下子傻了。因为河中央，站着一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