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奔跑吧,少年A
姬友间久别重逢的互述衷肠对于局外人是一件枯燥的事。 尤其是他们是已经在家庭妇女的年纪沉沦多年。无论当年是多么诡秘的人物,在使用家庭妇女这个身份的时,絮絮叨叨是常态。 没想到那个至今没有甩脱天真气息的百合真的嫁出去了。至于究竟是不是土豪萝卜我就不知道了。 火怜能够兴致勃勃的加入到道场的训练中,我则是借口熟悉周围环境跑了出来。 嘛,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能毫无顾忌的想很多事,各种各样。虽然得出来的都是无用的哲学精神论点或者毫无意义的妄想故事。 假如妄想需要交税的话,我的负担恐怕堪比日本的遗产税。 走到拐角处时脑袋突然一懵,接着发现自己被撞倒在地上。 事件另一方是位女子高中生,漂亮可爱,身材修长,天然的卷发扎成双马尾。有着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淑女气质。 经典街角flag。 不过可惜我是被撞倒的一方,作为男孩子没有福利放送真是对不起大家啊。 “没事吧,真是对不起。” 对面女孩子先开口道歉,其实明明我才是责任方。作为小孩子就是这点便利,错误什么的都会被优先转移。 “没什么,是我走路分神了。” 不等她伸手我就自己站了起来。 “下次要小心哦。” 结束俗套的没营养对话,互相道别,这场flag就这样结束了。 这只是一场普通到不值一提的小事件,在当事人那留下的短暂记忆被时间所消除后这个事件就会再无痕迹。 假如事情真的能如我所想就好了。 而这个世界的微妙定则就是,即使再普通的事件,在遇上特质的人类时,往往就会出现变化。 比如我现在突然能看见的这些遍布于空间的事物。 莫名的,毫无前兆的,突兀地出现在视野中。 而我的大脑也理所当然的接收并呈现了这些信息。 据说人类大脑会将自己五感从外界接收的信息在进行筛选,仅留下一小部分呈现在意识的浅层描绘出我们日常所观测到的世界。 走在街上,你知道有人讲话,但不刻意不会知道究竟在讲什么。你的身边明明有很多事物,但它们的信息却被大脑下意识的过滤。 我觉得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这样的。 像是由不定型的色块团随意的伸展成种种莫名其妙的模样。单眼的多眼,长角的,有触须的,有着某种动物形象的。 有的凭附在人类身边,不知在耳语着什么话题。有些游荡在空气之中,亲密从人类身边滑过。 应该不是幽灵吧,莫非就是妖怪? 可是和日本传统的妖怪传说相差甚远,像这些连固定形态都没有的古怪事物——他们无法用生物这个词概括。我能想到的合适名词只有一个: 魍魉。 虽然这个词也不近准确,但这种形态确实与妖怪相差甚远。 攀附在人类周围的魍魉大小各异,不过那些越是看起来充斥着负面情绪的家伙身上的怪物大多更加巨大。 那么我呢。 我回头看去。 紫黑色烟雾缭绕成云团状的不明物体,遍布的诸多线条勾勒成眼眶的模样,凹陷的黑洞权当眼珠。 “闻起来好美味啊……美味……” 一边挥舞着气雾的触手,一边掉落混浊的紫色云团。发出喑哑嘈杂,如同被人撕裂扯烂的布帛在慢慢腐朽一样的声音。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恶劣的事态。 颈部皮肤突然开始刺痛,我突然想起被蝉缠上那件事。由此自然回想起卧烟远江提到的蝉的后遗症。 突然能看见这些东西,无论怎么想都与那女人有关。 不过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再不逃的话就算没有让克总发糖都会被眼前这玩意给“好味”掉。 在周围人眼里,突然开始狂奔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因为他们无法看见追的正紧的异物。但为何它偏偏盯上我了? 雪上加霜的是,据说留在我这的蝉的遗留也好似也开始发挥作用。身后的异质怪物的数量也变多了。 感觉体腔中内脏泛起一股股不自然的冲击感,恶心胸闷,呕吐的欲望不断在食道翻滚。 “滚开!滚开!别缠着我!” 突然一个高中男生也加入了和我一同奔跑的序列。 这个眼镜男一边逃跑,竟然还有空对那些那些东西做出拳打脚踢的动作,不过这除了拖延速度外毫无用处。 “这位前辈,看起来你很习惯啊。” 虽然都是在逃跑,眼前的高中生却是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恐惧。更多的是对这种事的习以为常。就像是每天的日常一样。 但我可以确定这些玩意绝对不是来做游戏的。 “你也看得见!” “不要做出这副惊讶的样子啦,不然前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跑。” “前辈?” “你看起来对这些家伙很有经验的样子,所以叫前辈是不是很合适?我刚刚不知道怎么突然看见这些东西,然后就被缠上了。前辈你有解决办法吗?”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跑了!不过倒是有个能暂时摆脱的方法。跟我来!” 眼镜男一把抓紧我的手,带着我向某个地点跑过去。 这时我才稍微能联想有关卧烟远江的问题。她说的的短途旅行就是指到这镇子吗? 跑了大概有五分钟,我们在民居附近慢下来。 “终于……” 眼镜男得到解脱般松了口气,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滑稽的向某个用木材围成围墙,将手靠在墙上。 “是这里?” 我跟过去,模仿着他的动作。追逐的怪物在我靠近围墙的瞬间就消失在眼前。 “这下,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大口喘着气,露出安定的神色, “只要到这里就没问题了。” 不过对我来说完全治标不治本的解决手段。 摆脱那些怪物,肺腑的异样感变得更猛烈起来。大脑猛然开始抽痛,像是被人用几根烫红的铁针在里面细细的搅动,又像是脑袋在三伏天里被灌进了大量冰水。 “喂喂,出什么事了?” 大概是看我不太对劲,眼镜男关切的道。 “呕——” 食道的翻滚再也压不下去,胃袋像是被反过来掏空一样,自口腔涌出秽.物。 后颈像是有藤蔓的植物在沿着血管扩张异样感。引起的战栗和脑袋的痛苦使得肌rou不自然的抽.搐起来。 痛苦与莫名的呕吐感冲击着思维。 究竟是为什么? 每次遇见这种事都会以昏迷了事呢。 肋骨和昏迷可是完全不同的。 咔嗒—— 断线的思维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