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魔女的商店 二
侑子小姐和摩可那以打开拉门所看到的庭院作为背景，尽情享用着四月一日准备好的酒菜，一副相当开心的样子。 “阿良良木，喝酒吗？” 侑子小姐向我示意的摇动酒杯。 “真是的，侑子小姐。不要劝诱小孩子喝酒啊。刚刚也是，当着小孩子的面抽烟可是很不好的。” 四月一日在一旁抱怨，将一边不断跳起来叫唤的摩可那的酒杯到满。 “我倒是没什么。” 我笑着这么说，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加入了眼前超日常的对话氛围中。 “阿良良木。你这副笑眯眯的样子可是跟我一个熟人很像。” 侑子小姐跟摩可那碰了一杯，仰起头一饮而尽，说道， “那个jian笑四眼仔。阿良良木，你觉得呢？” “那是谁？” 我佯装不知。壹原侑子这个女人却露出了然于胸的笑容，晃荡着第三杯酒，看着酒杯中倒影的天空。 异次元的魔女。 这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所拥有的外号。神秘非常，无人知晓其真名的魔女，如她自己说的，壹原侑子，也不过是一个假名而已。 和某位叫做库洛姆多的魔法师交好，库洛也正是侑子小姐口里的四眼仔。更加具体的情报我也记不太清，但是壹原侑子确确实实有着非同一般的能力。比如这家店的生意，只要你能付出合适的代价，就能实现愿望。 “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是由缘所连接的。因此世上没有什么偶然，来到这家店的客人，也有他们能够进入的理由。” “不过，侑子小姐，我来到这里是出于偶然吧。” “不，这是必然。也许原本的阿良良木历不会看见那些妖物，也不会遇见四月一日。但因为某个时间某件事，你来到这却成为了必然。” “我和四月一日同样看见的那些东西怎么办，我总不可能留下来打工吧。” 并不想和侑子小姐继续那种因果命运之类的谈话。更加需要关心现状，假如再继续拖延太久，估计会被报案失踪了。 “你身上的问题倒是不大，假如习惯的了的话，一段时间后就会自然慢慢适应后消解的。卧烟留下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害处，只是你这次运气实在不好罢了。” “喂，侑子小姐，为什么差不多的事会完全不同啊。我这边也是很苦恼的。”四月一日在一边抱怨道。 “差很多哟，四月一日。”侑子小姐的左手抚上四月一日的脸颊，轻轻微笑道，“你的困扰来自于你的血脉所带来的出色能力，所以你才能看见，而那些东西因此才会被吸引，” 侑子小姐又转向我。 “阿良良木，你是如何看待那些莫名的妖物的呢。” “感觉不是妖怪，也不像是幽灵。和我遇见的蝉更是有本质的不同。”我回答道。 “正是如此，如妖怪，幽灵，怪异。即使是普通人很难察觉到其存在，但它们依然是此岸的事物。你们所看见的，则是彼端的生物，用以区分两端的不是生死，也不是光暗。是暧昧莫名的界线，这些事物跨过界线时就会被称呼为，恶灵，魍魉，妖魔等等。当它们没有跨过时，你也许能看见，但无法也最好不要与其接触。万一被吸引过去，可就再也回不来了，是比落入黄泉更加凄惨的事情。” “那，侑子小姐，我究竟该怎么办？” “视而不见。” “不要胡说啊！要是视而不见能够有效的话，我早就没问题了！”四月一日用力捶打着榻榻米。 “阿良良木，你对蝉是怎么认知的？” 侑子小姐没有理四月一日，也不等我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下去， “蝉，因为吸食树汁为生。有些时期被认为是纯洁高尚的象征，不过这倒不是关键，更加有趣的是，蝉也被认为是不死与重生的象形之一。阿良良木，你怎么觉得？你和不死属性的怪异相性意外的不错呢，你和不死鸟也算得上因缘深厚。” “就算侑子小姐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啊。不死鸟什么的，还是说蝉吧。” “四月一日，下酒菜没有了！顺便再拿酒过来，换成大号的酒盏哟。” “是是……” 侑子小姐支开四月一日，原本魅惑的笑颜收敛为冰冷的美貌。 “我记得我刚才说过了，阿良良木君，你现在这副样子和某个阴险四眼仔很像。但和他比起来，伪装功夫还不到家。你所以为的秘密其实，至少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重要。假如你真心希望在我这里获得帮助的话，最好能够开诚布公的在这里谈一谈。” “我的事，对侑子小姐能够有什么帮助吗？” “也许会是一个契机罢。清晰的洞察命运又什么也不做而任其发展是不可能的，人类正是一种有着叛逆心的生物啊。阿良良木，也许作为普通人类的你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你能够造成的影响比你想象的大上一点。” “假如我需要侑子小姐的帮助，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放心吧，是你能够支付的东西。在合适的时候我会收取代价的。”侑子小姐又换上了高深莫测的笑容，端起四月一日刚刚拿来的朱漆酒盏，对着天空慢慢品啜。 侑子小姐告诉了我关于蝉的事，算是协议的一部分。 “蝉这种生物，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的蜕变。也正是如此，蝉才被认为是不死与重生的象征。附在你身上的蝉的遗留，原本的作用是使得你的灵魂逐步产生变化而诱导出你的资质，结果中途发生了意外。精神上形成的蝉蜕外壳包含了原本不该舍弃的东西，暴露出了你的灵格，才导致看见原本不该看见的东西……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侑子小姐将酒盏递到我眼前，由着酒水的倒影，我看见了现在的模样。 分明没有什么不同…… 不对。 仔细看的话确实产生了变化，眼睛的瞳色变成了和四月一日类似的蓝色，并非是欧洲人种那种蓝色。给人以更加澄澈，辽阔的错觉的颜色。 “看见了吗？这正是你非凡特质的外在表现，这种即使是失去了能力也保持超然的灵魂本质，也许你某世是一位高僧之类的人物呢。” “这种由奇怪的眼睛判断能力的设定究竟哪门子少年漫啊！侑子小姐！” “不过这种表现会吸引一些不好的东西，四月一日与生俱来的体质所散发的灵气让他在那些妖物眼中是最好不过的食物。而阿良良木你不同，与你所拥有的超乎寻常的灵格不同，你的灵力算得上是可怜的程度，不过比普通人稍微好上一些。妖物不会直接发现你，之所以被追赶只不过是最初才会出现的现象。即使如此，你的灵格在命运之中的灵光，总是会让你的命运和非人的异常之物联系到一起。” “也就是说，其实没什么问题，只要顺其自然就好？” 我仔细整理了一番侑子小姐的话。 “当然，你今天可是不走运才会提前诱发。你是碰见霉神了吗？” “说到这个……” 我形容了一番之前碰到的那个双马尾女孩子的样子。 “是小葵啊，小葵啊！” 回转的四月一日听到我的话后露出那副兴奋古怪的肢体动作与激动的语言证实了我的猜测。 会带来不幸的女人，九轩葵。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呢。” 侑子小姐浅笑着说。 “哪里哪里，原本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结果却是一无所知。” “能够认识到自己的无知便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