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梦里寻她千百度

    这天下午，五点钟时，小雨带着两个孩子，开车来到黄小龙家，把土特产拿下来了一份。

    “小雨，你这是干什么？你们是同学用不着这样。”嫂子嗔怪地对小雨说。

    “嫂子，这不值钱，土产而已。你们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不是什么也没说嘛。等一会小龙回来和我去大伯家一趟，这可是我爸爸的意思，我不好不做。”

    小雨笑着找着说辞，他已经听护士说了，这次黄大夫是推掉了别人的一台手术，专门为父亲先做的。这可是全国有名的心脑血管的专家，要不是黄小龙，别说黄大夫能如此做，就提前几个月挂号，也不见得能得到他老人家亲自主刀。

    “小雨，看你想的这么周到，好吧，谢谢。小文，小武，是吧？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将来还不知道会迷倒多少俊男靓女呢？”

    “大妈，你们这里真好。jiejie也会弹钢琴啊，我和哥哥也在学。”小文看到在客厅的西墙处有架钢琴，对黄小龙的夫人说

    “是吗？给大妈弹一曲，好吗？”

    她走过去，打开钢琴盖，示意小文过去。

    小文看向mama，小雨鼓励地点了点头。

    文文走过去坐下，静静神，开始弹《欢乐颂》，美妙的琴声立马弥漫在客厅。

    嫂子眼神放光，欣喜地看上小雨。

    小雨嘴角微翘，给她一抹温柔的笑，轻轻地点头。

    一曲终了。嫂子激动蹲下，给了文文一个拥抱，还在白皙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又看上小武：“小帅哥，给大妈也弹个吧？”

    小武看向mama，而后说，我不如meimei弹得好，但还是走过去坐下，稳定了一下心神，弹起来，《水边的狄丽娜》清脆优美的琴声，顿时响起。

    这时，门轻轻打开，黄小龙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进来，眼睛放光地看了一周，最后落在正在弹琴的小武身上。他看着眼前的孩子，惊讶，喜爱，无法言表。难道这就是遗传吗？他在心里问道。

    琴声一停，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小武扭过头看见了黄小龙，不好意思地说：“我弹得不好。大伯好！”

    “好，你是小武吧？”

    “是，这是我meimei，小文。”

    “唉！晚了，让毛晓明抢了先。”他遗憾地自说自话地叹息道。

    “你在说什么呀？”夫人听了莫名其妙地问。

    “你不知道，毛晓明是他们的干爸。”

    小龙解释说。看着这么可爱的一对龙凤胎，真让人羡慕呀。真没想到小雨把孩子们带得这么好。

    “奥，就是那个大胖子毛晓明吗？”嫂子也惊讶地问，

    “我干爸，正在减肥。”小文说，三个大人相视一眼都笑了。

    “看来他们的感情还不错啊。”三人坐下后，嫂子倒上茶递给小雨说道。

    “是啊，我每天都很忙，一早起来去批发市场，还有零售店铺要照顾。他们俩有时候就和晓明通电话。家里就有婆婆照顾他们，我妈教他们弹钢琴。”小雨说着爱怜地看了一眼孩子们。

    “你真能干，孩子们也懂事。那天小龙回来说，我们也买了一套房子，我心里既高兴又犯愁。近二百万元，这可不是个小数字，想想就吓人。”嫂子苦笑着说。

    突然，小雨的电话响了，小龙示意她接电话。

    “小雨啊，你太英明了，股市崩盘了。我听你的，抛了一多半，我征求那些客户的意见；同意抛出去的都赚到了，不同意的全被套住，我也没什么责任。”

    “是，我现在正在黄小龙家里，你和他通话吗？”

    “好。”

    “小龙，还好吗？嫂子好吗？”小龙打开免提键，大家都听到徐倩那激动的声音。

    “好，听说你混得不错？”

    “哈哈，不错什么呀？还是小雨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点醒了我。要不然，这几年的打拼，这次股市的动荡，就一次回到解放前了。”

    “是，我也沾了她的光，把所有股票全抛了。哈哈，以后放假带全家来玩。”

    “好，再见。”

    小龙把电话递给小雨说：“我正想说这件事呢。要不是买了房子缺钱，我的也会全套住。我的几个朋友，这几天就像被霜打了似的，全都没了精神。小雨，你是我们的福星啊。”

    “看你说的，这都是机缘巧合。我哪知道就崩盘呢？只是觉得事实如此长势也太吓人了。还是抽出来静观一下得好，凡事不能去跟风。”

    小雨心里很是得意。嘴上却很谦虚地说，其实自己是沾了不贪心的光。

    “我先还你一百六十万。不好意思，还得欠你二十多万元。”

    他又不好意思地说：“这还是我父母给了一部分。向大伯借了一部分，股市上的钱全都退出来了。哈哈，我和你嫂子这些年攒的钱都让我炒股了。托你的福，我们也真的赚到了。”

    “好吧，这些我收下，剩下的就算了。我现在挣钱活泛，你们公职人员拿的是固定工资，在京城花费也多，就别与我计较了。”

    小雨笑着说。心里想，以后说不定还会麻烦他，就算先烧香拜佛了。

    “那可不行，小雨啊，小龙从股市回来一个劲地说，真是万幸，假如不是正巧买房子急等用钱，他说啥也不会把长势正盛的股票卖掉。你想想，光这一项，我们是最大的赢家。剩下的钱，我也会尽快积攒出来尽快还给你的。”嫂子坚定地说。

    “好，就把剩下的钱，用作咱两家的装修费，可以了吗？等有时间，小龙找装修公司，就按着你们的想法装修一下。”

    小雨看到嫂子还想推辞，又认真地说：“嫂子，不说我和小龙是同学，就咱俩就很投缘。咱来日方长。你们不是说股票吗？这次，我挣了也不少，就别与我算得这么清楚了。”

    “那好吧，就留着用作装修。谢谢你。”嫂子感激地说。

    三个孩子玩在一起，丽丽还带着小文，小武去她的房间里玩。

    吃过晚饭后，小雨和小龙去了大伯家。

    小龙开着车笑着说：“我爷爷就我爸和大伯两个孩子。大伯家有个jiejie。老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大伯对我很好，所以这点忙不算什么，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好，只是认认家门，没啥意思，我爸让做的。”小雨找着说辞，圆滑地说。

    来到黄大夫家，他看到小雨和小龙，呵呵地笑着，把他们让进屋内，小龙说：“大伯，小雨带来的土特产，顺便来看看您和大妈。”

    “不用这么客气，这是分内的事。小雨啊，你爸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休养。”黄大夫笑着说。

    心想，这闺女既孝顺又精明。听韩冰护士长说，她经常给父亲泡脚，照顾得也无微不至。尤其是，这丫头不吝啬钱财，给她父亲用的药品等都是最好的。

    “谢谢大伯，我想给mama也做个全面检查，可以吗？”

    黄大夫听后呵呵地笑着说：“行，年龄大了做个体检也很好。有你这么好的闺女，你爸妈有福啊。”

    小龙的大妈忙着给小雨倒茶，和善地笑着说：“孩子，你大伯回家不停地夸赞你。没想到，你人长得这么漂亮，还很孝顺。”

    说完还瞥了自己老头子一眼，心想，自己的女儿，别说给父母泡脚了，就是洗脚水也没给倒过。别说与小雨比，就连自己这个侄子都不如。都是自己娇惯出来，也怪不得谁。

    小雨给老人一个灿烂的微笑，说道：“谢谢大妈。大伯帮了我不少忙。这是我爸爸让我过来看望您二老的。这些东西不值钱，都是我们家乡大山里的土特产，也都是绿色食品。”

    小龙也与大伯讲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小雨与大妈聊了一些家常。一个小时后，小雨怕影响老人们的休息，就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小龙把车停在路边，笑着说：“小雨，李清泉在仕途上顺风顺水，可夫妻之间合不拢。上次他来我这里喝多了，说了很多。他心里一直有你，在知道你老公走了后，他曾去看过你，非常担心你，可没有勇气见你。”

    “是，在聚会时，他也亲口告诉我了。我也说不好，我们大学时，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就是单纯的友谊而已。我也没藏着掖着，告诉过你们，我自小就定了亲事。现在想想就好笑，那时我很幼稚，就是因为张启明救了我，就感到他很勇敢，在我心目中，就是舍己救人的小英雄。以身相许，好像就能报答恩情。”

    “唉！清泉什么都好，就是顾虑太多。现在看到你这么坚强，还事业有成。孩子们既聪明又懂事，我反而觉得，李清泉还真的配不上你。哈哈，婚姻就算了，他可是很重友情的哦。我也拜托过他，等他去你那里上任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谢谢你，我现在还刚起步，等我有能力了，你带着全家去我们那里玩几天。现在我准备买下一个宾馆，吃住都会很方便的。”

    小龙看着小雨那温婉，贤淑的俏脸，怦然心动。心想，李清泉就是一个没胆量的，要是不这样胆怯，也许早就抱得美人归了。自己要也不配，以前也暗恋者她，也想疯狂一把，能和小雨相守一生，也不亏来世上一遭。不知将来会便宜了谁？

    小龙强压下内心的冲动，笑着说：“好的，你嫂子还说过，等放假时去你们家乡，看看是什么样的水土？能养育出你这么美丽的女子。哈哈，她现在正张罗着给你找对象呢。她提出的条件，我听着都感到很苛刻，一般人都不可能满足喽。”

    小雨听后心里暖暖的，也笑着说：“放心吧。如果我能遇上一个喜欢的人，会再成个家的。谢谢你和嫂子的关心。不过我现在还没这个想法，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上午，mama做了全面的体检，结果还不错，只是血压有些偏高，又过了三天。老爷子出院了。

    他们回到家，来家里看望病人的络绎不绝。哥哥嫂嫂们也常在家照应，小雨终于可以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钢铁集团的四件套全部做完后，她租了货车送到省城交接完后，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钱总要求与她一起吃饭，因为要喝一杯，所以并安排她住下。

    本来就有求于人，小雨也没有矫情，也想请他们吃个饭表达一下谢意。

    晚饭是在酒店里吃的，点的菜很丰盛。

    小雨本想会有刘经理和张经理一起作陪的，结果是只有她和钱治国两人。这样的饭局，她还真有些不自在。

    她看到钱总放在桌子上一瓶茅台，度数是最高的那种，心想，今天一定要少喝点，千万别喝多了失态。

    钱总洗手回来，在饭桌旁坐下。很快各种菜肴就都陆续端上餐桌。

    就他们两人，也无需客气。他给小雨夹了一块排骨，放在面前的碗里，笑着说：“这里的菜做得很地道，尤其是这道红烧排骨，是他们的拿手菜。你先尝尝。”

    小雨还真的是饿了。

    来的时候，帮着装的货；送到后又帮着卸的货。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也会感到很累的。本来就饿，还喝了几杯茶就更饿了。可是还想在这位老总的面前保持淑女的形象。尽管吃着很香，也不好意思大口朵颐。

    钱总却是个不会察言观色的。自顾自地把酒杯都斟满，示意小雨举起酒杯，两人碰过后各自抿了一口。

    他不断让着小雨品尝各种菜肴，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钱总打开了话匣子，他盯着小雨，笑眯眯地问：“你还记得钱治军钱教授吗？”

    “知道啊，他是我们大学的老师，还是我们的班主任。”

    小雨听后先是一怔，而后笑着回答。

    “哈哈，他是我大哥。”钱总笑着说。

    钱总看着小雨正用惊呀目光看着自己，又抿嘴浅笑了一下，问道：“我们长得不像吗？”

    “嗯，你这一说还真的很像，第一次见到你时，只感到这么年轻就是老总还觉得你不可思议呢。嗯！你们长得的确很像，就是比钱教授高一点。”

    他们俩就又喝了两个酒，这是小雨敬自己的老师的。

    放下酒杯，小雨吃了一口菜，笑着说：“还真是人家说的，无巧不成书，能在这里见到老师的弟弟。钱老师还好吗？”

    “很好，你知道吗？你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就见过你。可惜，只是远远地看着。”钱总眼光明亮，笑得很是潇洒自然。

    他把两个胳膊肘放在桌子上，两手交叉托着脸，盯着小雨，又说：“我去你们学校找我哥，你们当时开联欢会。我哥把我带进礼堂。看到你正在弹钢琴，那美妙的音乐弥漫在大厅，全场都沉迷在悠扬的旋律中，你那高贵，典雅，出尘的气质，让我心醉。后来问大哥，才知道你的名字。”

    小雨听后脸色微红，感到此话很暧昧，赶紧端起茶杯喝着，掩饰自己的紧张。心想，大哥，别与我套近乎，我不吃这一套。

    “后来，你又上台唱了一首《来生缘》。当时这首歌很流行，你的歌声唱哭了台下很多人。也触动了我的心扉。我就问我哥关于你的事情，听过后，我更加喜欢你了。从那时，我就忘不了你。我有意无意就去你们学校找大哥，只希望能看到你，幸好在你们大学篮球赛上，我又一次看到了你。”

    小雨也被他的话语，拉回到那场联欢会上去，也是因为那次自己多了更多的追求者，他们经常给自己写情书。也是那次，才明白什么叫追星族。自己只不过唱了一首歌而已，结果就在那个小圈子里，惹来那么多的麻烦。

    “你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真是英姿飒爽。我这一生从没这么喜欢一个女孩子，可我早就结婚了，但不影响我对美的欣赏。听哥哥说，你们那届很多男同学都在暗恋你，可你有男朋友。从那以后，我不曾忘记你。也常常在梦里想起你。哈哈，没想到：‘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时隔这么多年，我们还是相遇了，这就是缘分。”

    “钱总，我可没你说的那样好，我们那时都很单纯。现在想想，学生时代是最幸福的时期。真滑稽，那时我们却想着尽快融入社会，就像进入社会就能大显身手。谁承想社会比起学校来更加现实，工作中压力更大。”

    小雨想把话题尽量引到明面上来，不能再让他的话，把自己带偏了。

    哪知道，他却很固执，眼神迷离地看着小雨，说道：“你姨父告诉我，你叫刘小雨时，我还很震惊。后来又想，可能是重名的。但是又有些向往，希望就是你，所以我很快就答应了。那天你来到我面前时，看到你一点也没变，比以前更精神，更加成熟漂亮了。”

    钱总举起酒杯和小雨碰了一下一口喝干。

    小雨看到面前的人，不知为什么，心跳得特别快。也许是他说的话触动了她的敏感神经。其实小雨不得不承认，面前的人潇洒帅气，他是个无所顾忌的男人，或者说很霸道。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茬。

    看到一瓶酒已经见底了，心想，绝对不能再喝了，就笑着说：“什么漂亮不漂亮的，几十年后都会是老太太。上饭吧，我有点喝高了。”

    钱总却很固执地说：“没事，你大姨父说，你能喝一斤多也没问题。咱俩才喝了一斤。”

    他又让服务生送来四瓶啤酒。说道：“难得见到故人，慢慢喝，说说话。”

    小雨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两人又谈了大学里的一些趣事。讲着年轻时代无忧无虑，两人也都感到很愉快

    后来，钱总对小雨爱慕之情，表现得越来越明显。

    她虽然不喜欢，但是，也不好意思伤害他，就委婉地说吃饱了。

    吃过饭，钱总又要求去旁边的酒吧坐一会。小雨碍于情面也没有反对。

    他们来到吧台，各自点了一杯鸡尾酒。服务生给他们调制好，每人一杯放在面前。

    小雨看到杯子有很多冰块，也没多想，端起来抿了一口，感到清凉爽口好似饮料。

    小雨又问了钱教授的近况，不知不觉中就把杯中的酒喝完。

    半小时过去了，小雨感到有些眩晕，看到钱总只喝了几口，心里感到自己今天有些失态。就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有点喝高了。我要回房去休息。”

    钱总送她到了房间的门口，小雨也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思。看着他离开急忙关上门，放上一浴盆温水，脱去衣服泡进浴盆里。

    微凉的水使她感到舒服了许多，今天忙着搬运货物，出了一身的汗。心想，多少年了，自己还真没有喝醉过。今天感觉没喝多少呀？怎么这么迷糊呢？

    更奇怪的是，自己在他面前心跳得特别快。早就屏蔽了的内心，今天也在想入非非。这些年自己一家人，挣扎在生活的困顿之中，如今的生活刚有点起色，决不能被别的人或事所打扰。要冷静，还得沉着应对，现在自己已经定下了两个目标。想实现这两目标就不能心有旁骛，一门心思经营店铺才对。

    她闭上眼睛，把脑袋也沉入进水里，想让自己晕乎的脑袋瓜尽快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