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愤青石介
曹勐算是看出来,身边这些人都是孬种,遇到事情就知道往后退,但是心里还是不服气,什么事还是都要靠自己,只能使用最后的杀手锏了,“我还有一问,请范学正解惑。”曹勐大声吼道。 热烈的课堂气氛一下又被泼了一盆冷水,很多人都怒目而视,其中一个学生指着曹勐大骂,“曹勐小儿,安敢如此欺辱范学正。” “守道,请让曹学生说完。”范仲淹压压手示意底下安静。 曹勐知道自己今天不拿出杀手锏扳倒范仲淹,以后他在这里是混不下去了,从怀中拿出一本账册,“各位同窗,我现在要问范学正是否贪污书院钱粮,这本账册记载上月新来一位叫孙复的教员,我查遍上舍,中舍和下舍从未见到此人授课记录,可是他的上月和本月的薪水却都是范学正领取的。” 徐硁心想这要是坐实了可就难办了,不过自己恩师不可能做贪污这种事,这曹勐果真是有备而来啊。 “孙教员的薪水是我代为领取的,我不便解释,还是等孙教员过来再说吧。”范仲淹喊旁边的学生过来耳语几句,那个学生就赶紧跑出教室。 “我看你是解释不清故意拖延时间吧,这些钱分明就是你私吞了。”曹勐终于逮着机会哪能放过,旁边的狗腿子也开始起哄。 刚才怒斥曹勐的那个学生那次站了起来,“曹勐小儿,你也配做应天书院的学生,我真是羞于与你同窗,大家这里见过孙教员的请举手。” 底下果然有五人举手,曹勐心里一惊难道真是有此人,眼神不善的望着旁边的狗腿子,这要是真的有此人,自己偷账本的事再让父亲知道,自己怕是少不了一顿打了,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强撑着。 过了一刻钟刚才出去的那个学生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那个中年人来到范仲淹的身前叉手行礼,刚才怒斥曹勐的学生喊了一声,“孙教员,孙教员,你是应天书院的教员吗?” 孙复诧异的看着那学生,“守道,此话何意?” 曹勐怕他们双簧,赶紧问道,“石介,你闭嘴,你是孙复孙教员?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孙复看着曹勐的来意不善,“孙某并非授课教员,范学正有感于国子监有金匮供学子随时借阅书籍,也想为应天书院创立一个金匮,所以命孙某筹建和管理金匮,一个多月前孙某都在东京采买书籍,四天前才回到应天,哦,这几个学生这几天都在帮我整理书籍可以证明。”孙复指着石介他们。 曹勐知道自己真的失算了,怎么能草草的相信一个账本呢,但是他还不死心,“你说不教书,那你来书院干什么,我看你是假冒的孙复。” 孙复还没来得及说话,石介蹭的一下站起了起来,抄起身边的物件就朝曹勐那边扔了过去,曹勐还没来得及反映就看到一个黑影朝自己砸了过来,下意识的一低头正中自己的脑壳上部,瞬间发髻被打散披在脸上,曹勐都是欺负别人,那受过这样的委屈,刚想起身还手就听到。 “你曹勐算什么东西,孙教员是晏知府亲自任命的,难道还需要和你商量,你不就仗着你曹家曾经重建南都学舍么?但现在这里是应天书院,不是什么都是你们曹家说的算,要不是看在你祖父的面子,就你这种纨绔子弟也配进我们应天书院来读书,大家说是不是?”石介指着曹勐的鼻子骂道。 底下的学生早就不满整天作威作福的曹勐那一帮子,很快就有了回应,“是,我们羞于和你同窗。” “赶紧从书院滚出去吧。” 曹勐脸都气紫了,手指着石介说道,“酸子,你竟敢砸爷爷我,我怕你是不想活了。” 石介走到曹勐面前,“曹勐,咱们都是读书人,咱们来打个赌,下届科举我要是中第,你就给我滚出应天书院,要是你能中第,我更名叫介石。敢不敢?” 曹勐看到在场这么多人哪敢动手,只不过放了句狠话,他更不敢打赌,就他那水平连应天书院自己的考试都过不了,和他打赌不是自讨其辱么?曹勐气愤的甩了下袖子带着一帮子人走了。 徐硁此时嘴巴等塞下一个鸡蛋,这人是谁的,怎么如此生猛?简直就是行走的炸药包啊,连自己的姓名都干拿出来打赌,真是欺师灭祖啊! “守道,你太放肆了,身为学生岂能随意将姓名做赌注。”范仲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石介什么都好就是性格暴躁,不由得想起他那性子绵软的弟子徐硁,哎,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这是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来到面前,范仲淹发现那人跪在眼前,“弟子徐硁拜见恩师。” 范仲淹以为自己想的岔了出现幻觉,摇摇头定睛一看,底下还真的跪着一个人,徐硁此时正伏在地上没有抬头,范仲淹急忙向前拉起徐硁,“真的是四郎啊,想煞为师了。”
范仲淹看着完好无损的徐硁总算放下了包袱,因为他昨天收到信说徐硁逃婚独自一人来应天求学了,范仲淹很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徐硁出什么意外,所以看到徐硁是分外的安心和高兴,“四郎几时到的应天?” 徐硁也不隐瞒把怎么出扬州怎么来到三省堂说了一遍,刚要开口和老师叙叙旧,就听到一声怒斥,“你也配做应天书院的学生,你也配做范学正的弟子,你刚才看到恩师受到欺辱尽然袖手旁观,你这种不尊师重道的斯文败类与那曹勐何异?” 徐硁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被浇了一盆的冷水,他无奈的看着石介,我怎么招惹你了啊,“这位学长,刚才是我的过错,请学长谅解。”徐硁知道不能和他硬扛,拱拱手认个错行了吧。 石介那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谁是你的学长,像你这种人不配在应天书院.......” 孙复看不下去了,立马打断说道“石介,徐硁是不是书院的学生,你能说的算?你知道他是谁啊?” 徐硁觉得石介今天是不是吃了枪药了,怎么逮谁怼谁啊,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这么暴躁,这肯定是嫉妒,嫉妒我是恩师的亲传弟子,先到这里徐硁感觉自己被怼的好像也没什么嘛,笑着说,“徐硁已随恩师学习多年,但依然多有不足,以后会向石学长多多学习。” 范仲淹看着徐硁如此谦卑知礼甚是满意,对下面的学生说道,“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大家都回去温书吧。”拉着徐硁的手边走边说道,“四郎,随我回家,你以后就住在我们家吧,本来以为你能赶上纯仁的百日,你却逃婚过来真是太危险了,我们先回去给你母亲去一封书信,你们家有一个仆人刚好住在外城的客栈,每天都在打听你的消息,这样也让他安心回去复命,让你母亲安心。” 徐硁真是意外之喜啊,他还想怎么给家里回信,挑衅般的看了石介一眼,看到了么,这才是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