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书
在给程祥林上过三香之后，徐娘子也将两个孩子叫出来让他们给柳冶行礼。 古时女子结婚很早，十五岁被称作及笄，要举办及笄之礼，也是成年礼。故而女子大多数都在十五六岁就结婚了。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孩叫程嫣然，已经七岁了，男孩叫程星峰，小一点，才六岁。两孩童皆粉雕玉琢，娇小可爱，在向柳冶一一回礼。 两个孩童都已经开始上学堂，在回礼后，徐娘子便让两个孩子回屋温习功课。 “刚刚到来之时，便瞧见了那姓袁的庄主污蔑程兄一事，不知夫人今后该做如何。”在让两个孩童离开后，柳冶便开口询问刚刚的事情。 听到此事，徐娘子轻咬红唇，面露伤痛，但目光坚定，似是要下定极大的决心，她道：“这间书店，是程家一脉相承的，也是祥林留下最重要的东西了，我决不会让它毁在我的手里，无论如何，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它被别人夺去。” “jiejie，他们是编造的，那日他们骗姐夫说有收藏庄家的古诗，让姐夫去摘抄。那日是我陪姐夫去的，他们推辞借酒把姐夫我和姐夫灌醉，那张借据就是在那时签的。”提及此事，少年站出来，愤愤不平道。 “你还说！”徐娘子温怒，气打不出来：“要不是你们不涨心眼，又怎么会被骗去，而且少羽，我还没问你，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你也是今年要考取功名，蹭蹬科举的人，怎能这般放荡。” “姐！”被换作少羽的少年还想辩解，但看见jiejie如此生气，只得忍下默不作声。 徐娘子头疼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对柳冶微微作礼道：“让柳公子见效了，这是我弟弟徐少羽，性子颇为顽劣，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柳冶摆了摆手，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直言道：“徐娘子客气了，我刚进来之时，见书店规格极好，所售之书籍甚多，不知近来生意可好？” 徐娘子思绪片刻，面带愁容摇了摇头道：“之前，亡夫在世，店铺生意还是不错的，大多数都是他的“同学”照顾一二，我和少羽平时也是帮衬一二，从亡夫病逝后，生意也不怎么景气，为忙着亡夫的殡葬，所开甚大，无奈只能解雇了店里的伙计。这些天都是少羽充当着伙计和帐房先生才能帮我打点一二。但这也只是勉强能糊口度日而已。” 徐娘子说完，脸上的哀愁更浓了些，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如在意料之中，柳冶便继续道：“不知夫人可否方便，我想观览一下书店的制坊工业？” 徐娘子眉头微皱，不解柳冶这是要干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柳冶的请求。 因为有很多“先驱者”播散文明的缘故，四大发明在这一时期其实并不算多稀奇。 造纸术和印刷术作为四大古发明中的两个，它或许没有火药和指南针那样惊奇，成为人类文明史上一项杰出的成就。但造纸术和印刷术促进了人类文化事业的发展，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 柳冶在徐家姐弟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即是造纸和印刷的地方。 左边是一个巨大的水槽，里面泡满了白色纤维和制浆，这都是用树皮、稻草、麻头、布料等，经过挫、捣、烘等工艺制成的，只需用网捞起，在网上交错的组合，初步脱水，再经压缩，最后烘干而成，纸张就做出来了。小院中到处可见各种晒纸的器具。 除此之外，另一边则要简单许多。 这边院子中摆了许多架子和刻满字的凹凸模板，不用说这就是印刷的地方了。 如同印章一样，只需在模板上刻上想要的字，然后蘸满墨汁，在覆盖到纸面上，即可完成印刷。 另一种活字印刷则要方便多了，用胶泥制字，一个字为一个印，用火烧硬，使之成为陶质。排版时先预备一块铁板，铁板上放松香、蜡、纸灰等的混合物，铁板四周围着一个铁框，在铁框内摆满要印的字印，摆满就是一版。然后用火烘烤，将混合物熔化，与活字块结为一体，趁热用平板在活字上压一下，使字面平整。便可进行印刷。用这种方法，印二、三本谈不上什么效率，如果印数多了，几十本以至上千本，效率就很高了。 看见如此，柳冶即感叹古人的聪明智慧，也颇为满意，直接开门见山道：“其实，不瞒徐娘子，我手中有一本奇书，想要大肆售印出来，如若赚到钱财，我们可以对半分账，若赚不到钱，我自当补齐所费，不知徐娘子是否愿意？” “嗯？奇书？……”听见此话，徐娘子感到颇为惊奇。 倒是那少年来了兴趣，一扫之前抑郁：“敢问公子，是何奇书？可否带及？在下也是一个读书人，对诗词歌赋，文人墨宝皆有研究，不知能否借阅一二？” 难怪他之前会那么轻易的被骗去，看到这也就不奇怪了。 柳冶摇了摇头，随即笑到：“之前乡试归来途中，应差阳错的救了一位老者，那老者曾言，自己曾经去过了另一个世界，并在那个世界生活了数十年，晚年之际又回到了这里，我们畅谈了三天三夜，他将他的所见所闻，所悟所感，皆诉与我听，可惜老者最后瞑目而去。我想将他的毕生所见所闻，皆以故事的方式呈现世间，以不枉老者的一生。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没想到柳公子还有如此奇遇！真是叹为观止，既然如此，我们理应愿意出售！”这对姐弟俩相互对视一眼，皆看见对方眼中的好奇和憧憬。 徐娘子上前，优雅的向柳冶福了一礼：“如果此次我程家危机可解，那么柳公子就是我整个程家的大恩人。” ………… 从书局出来以后，柳冶的心情无比舒畅，柳冶和徐家姐弟俩约定好了，他会就将“奇书”的稿子交给他们印刷，从而帮她们度过眼前的危机。 这其实都是柳冶计划的一部分，他之所以编造谎话，假借故友的身份拜访这个书局，就是想了解当代的文学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同时也是和程家姐弟拉好关系，好为接下来的的发展奠定基础。而他也可以帮助徐家姐弟解决现在的困难。 所以，也谈不上是骗吧！这算是各图所需，共同谋利。 他早就想过了，要想在这个世界立足，在没有人脉、没有背景、没有资源的情况下，是十分困难的。 而他有的是领先这个世界几千年的知识、文化、经历和见解。 首先，想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情况下，就先要看看这个世界缺了什么。 如今，柳冶他看到了，也知道了自己来干什么了。 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好填补的话，那或许就是生活，他想让这个世界更灿烂一些，更有趣儿一些，让生活更多彩，更丰富一些。 阳光穿过淡薄的云层，温暖的照在柳冶的脸上，他知道，他的第一步已经算是迈出去了，接下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因为，北方的战争已经打响了。 狼烟已起，寒冬将至，这个冬天，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埋葬。 …… 柳冶回到客栈，便吩咐店小二买来了纸笔墨。 好在当时，他上学的时候报过书法班，上过毛笔课。所以，字写的也不算太丑。 柳冶思绪片刻，便提笔开始写道： 诗曰：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 …… 若说世间之“奇书”，怎能抵的了“四大名著”，后世几百年风云风雨，名著依旧是名著，无任何书籍能撼动它的地位。 而《西游释厄传》正是《西游记》的原名。 柳冶打算给这个世界的文化来一场不一样的“洗礼”。 …… 当太阳失去了中午的威严，慢慢下山后，夜色渐渐变浓。柳冶总算是完成了第一章《猴王出生》的稿子，好在他从小熟读四大名著，要不是这毛笔限制了他的发挥，他早就写完了。 “呼！”柳冶甩了甩胀酸的胳膊，吐出一口费气。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精神，这般激动，他期待着这本书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精彩呢？ 柳冶让店小二把稿子送到程家书局后，累趴在了床铺上，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大面积用脑。 柳冶趴在床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从没有向现在这般，对这个世界竟无比的期待。 仿佛以前开的遍地都是的花朵，却从未在意过它的绽放，今天终于欣赏到了它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