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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站 狗男人送狗

    在爱情的滋润下,彭泽曜精神就嗖嗖好起来,但他以生病为由,在宣年家赖了将近一周。

    宣年既要照顾这比他精力旺盛的病号,还要被病号带到沙发或床上欺负。一顿折腾后,他累到腰酸背痛趴在床上,开始怀疑彭泽曜生病是一场阴谋,故意来博取他同情。

    最初那会儿彭泽曜跟他说话还小心翼翼的,使劲看他眼色怕他还生着气,现在好像突然又拿到赦免金牌,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可是再深思细想,宣年觉得以他俩仅是床伴的关系,以及彭泽曜那屎坑石头又臭又硬的脾气,苦肉计不太像是对方会使出的招数。

    这么迂回曲折,图他什么呢?

    显然,宣年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彭泽曜去贪图的。

    正当宣年漫无边际地开小差之际,门铃突然响了。

    坐在床头看书的彭泽曜无动于衷,在门铃声中淡淡定定地翻了又一页书。

    没人性。

    宣年撇撇嘴,扶着腰下床去开门。

    开门一看,是彭泽曜的生活助理小邓。

    两人招呼还没打上,倒是先跑进一条通身雪白的萨摩耶。毛茸茸的小狗很亲近人,一边绕着宣年的脚踝摇尾巴,一边汪呜汪唔地低叫着。

    宣年愣了愣,低头看撒欢的小狗。

    “宣导早啊,”小邓也低头看小狗,问一句,“这狗可爱吧?”

    宣年回过神来,迟疑道:“这是?”

    “剧组捡的,有人丢影视城不要了,抢食抢不过其他野狗还被咬伤,后来送宠物医院养一段时间才好,”彭泽曜不知何时从卧室出来,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狗又傻又笨,再不抱回来养可能要活活饿死。反正我不喜欢狗,就看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扔回去。”

    小邓在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自家老板可真会编,不当编剧实在是电影圈一大损失。

    明明按图索骥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一只萨摩耶,偏要说是路上随便捡的。

    送个礼物也要绕个大圈送出去,小邓也拿自己老板没办法了。

    宣年眉头微皱,与小狗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对上,一句拒绝都说不出。

    是该拒绝的,他上一回养狗是十几年前,也是萨摩耶,跟这只长得格外的像。宣年养那只狗有四五年了,眼看着它从小奶狗越长越大,却没能看到它变老——他离家出走,那只狗不久后也跟着跑出去,不见了。

    宣年始终没等到他的小狗回家。

    彭泽曜一直注意观察宣年的表情变化,又问一句:“不抱一下吗?”

    宣年没伸手去碰,只蹲下身看小狗正用小爪扒拉他的裤脚。

    “它叫什么名字?”他顿了顿,问彭泽曜。

    “谁知道,野狗连家都没有,哪会有什么名字,”彭泽曜又状似不经意地推波助澜道,“你给它取一个?”

    宣年没说话,他在想自己能不能对这只狗负责到底。

    彭泽曜说出的话依然扎宣年的心窝,他说:“反正这狗一出生就没人要,你不要也没关系,不勉强,让小邓抱走就行。”

    小邓特别配合地附和:“对啊,宣导你不要的话我抱走就好。”

    宣年抬眼瞥他:“是扔回去,还是拿去人道毁灭?”

    小邓委屈,他不过附和老板的话,怎么就好像成了遗弃动物的人渣。

    彭泽曜怕宣年不想要,也不等他再多想,就一个劲儿撺掇小邓:“好了好了,小邓抱走吧。”

    小邓一咬牙便坏人做到底,正要伸手抱小狗,没想被宣年抢先一步抱起来。

    也许一时心软,也许是真怕小邓会送小狗去人道毁灭,反正结果就是抱起来。

    小狗被宣年摸得舒服,在他怀里蹭啊蹭、拱啊拱,冲他又欢快地汪呜了两声。

    宣年露出温柔的笑,对小狗说:“今天下雨了,以后就叫你滴答好不好?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啊,滴答?”

    精心准备的礼物终于送出去,彭泽曜也心满意足地勾起了嘴角。

    他曾经无意中翻看对方珍藏的相册,里面有一张照片正是穿校服的宣年抱着一只狗咧嘴大笑,那笑容堪比明媚的四月天。

    刹那间,彭泽曜心砰砰直跳,响声大得清晰可听。

    于是,当时候他掏出手机悄悄拍下这张照片,还偷偷将之设为宣年通讯录的头像。这么多年换过好几部手机,但头像一直没改变。

    彭泽曜觉得自己暗恋太久,已经开始出现痴汉变态迹象。

    小邓功成身退后,宣年就一直跟滴答玩,又揽又亲好不甜蜜,还重新露出了那张照片定格的灿烂笑容。

    他俩在床上好了这么久,彭泽曜就没见宣年对他笑得这么好看过。

    人不如狗。

    彭泽曜二话不说将滴答弄一边自己玩去,回头三两下就将宣年带到床上去。

    冷战以来憋了许久,终于逮着机会腻歪,怎么也得腻歪个够。彭泽曜这晚情绪高涨、攻势猛烈,连哄带逼得宣年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包括但不限于喊他哥哥和老公。

    宣年被闹得精疲力竭,加上自己在床上表现丢人,老脸挂不住,完事后拒绝跟这狗家伙同处浴室,冲澡时毫不客气地将人赶到门外。

    彭泽曜被赶了也不生气,抱着枕头躺床上,忽然很傻地笑起来。

    平日宣年总能轻易地牵动他的心绪,在他这儿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偶尔有机会欺负宣年一下,看他吃瘪的样子,感觉还蛮不错。

    宣年的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来,彭泽曜随便捞起来一看,屏幕显示的是圈内某个颇有分量的中年男演员的名字。

    大晚上孤男寡男通电话,这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彭泽曜第一反应又是醋味上头,想直接挂掉这通电话,然后想来想去还是将手机扔给从浴室出来的宣年,不情不愿地告诉他,刚有人找过他。

    才哄好宣年没多久,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再惹对方生气。

    宣年当着他的面跟回拨电话,跟电话那头的人唠起家常,听语气两人特别熟。

    亲切也好,幽默也罢,只不过是宣年愿意给人看到的那一面。他对谁基本都一个样,时间一久大家都觉得宣年是个好相处的人,也都喜欢跟这样的宣年交好。

    彭泽曜从不喜欢有着如此完美假象的宣年。

    人好比一栋房子,光鲜亮丽的外表掩盖住内里的破绽和瑕疵,比如墙壁掉灰了,比如某块地板踩着会翘起,又比如厨房的门打开时会嘎吱作响,而唯独搬进这座房子的人能享有这些并不完美的小秘密。

    可惜他始终在门外徘徊,偶尔只能从窗边往里面窥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