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命中注定我爱你
… 可能说消失会更准确,因为此行过后我已下定决心,离开纽约,去到离小艾更近的地方,我依然爱他,一旦明确这点后,那么所有种种都不在重要… ——国文版投稿。 … maybedisappearingwouldbemoreaccurate,becauseafterthistripimadeupmymindtoleavenewyorkandmovetosomewherenearbyhim,causeistilllovedlil-ai,andonceiknewthat,thennoneofthatmattered... ——第二版英文投稿。(模糊人名后忠实翻译着过度版) … … maybedisappearingwouldbemoreaccurate,whenirealizedicouldn'taffordtoloseissac,imadeadecisiontoleavenewyorkandmovetoperking.cuzhe'sstilltheoneirunto. someofusgetdippedinflat,someinsatin,someingloss.buteveryonceinawhileyoufindsomeonewho'siridescent,andwhenyoudo,nothingwilleverorgpare. well,iwaswonderingwhyi'msolucky.whyishouldfindhimwaitingformetoorgealong.therearesomanycityintheworld,therearesomanysqaresinthenewyork,buthegoesinmine.?let'sjustsayitwasallmeantthedestinytakesahand. ——第一版英文投稿。 (译文补丁:可能说消失会更准确,因为此行过后意识到小艾是这辈子我仍然想奔赴的人,于是我下定决心,即刻搬离纽约,去到帝都奔赴向他。 有人住高楼、有人无片瓦、有人金玉其外、有人败絮其中,世人万千种,惘过如浮云,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我时常会想,为什么我如此幸运?为什么他会在那里等着我出现又正巧被我碰到,要知道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城市,纽约城里有无数个广场,可他偏偏选中了我,只能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 逐字逐句将国文版和稍短的那版英文稿件读完,翻看最后一份篇幅甚长的投稿时晏清发现一个问题,就像当下他随意扫到的这条段话,行文遣词造句最接近翁怀憬寻常发消息时的风格,文笔细腻真挚、诗书满腹且傲娇,而被心上人冠以〈过度〉的国文版里明显删减了许多内容,另一版英文投稿则在国文版基础上进一步模糊、弱化了某些信息,像是经人百般修饰后方才确定的终稿。 「比情书还要甜~所以这才是嗡嗡嗡一开始打下的原稿,指定没法全搬到节目里头去,所以她肯定是先翻译成了国文,删删减减后再重新转回英文版终稿,搁以前小格肯定不会把原稿拿出来,真好,让我有种穿越时空跟另一个“我”对话的错觉…」 带着这样的想法,迫不及待地晏清朝前翻页继续开始阅读,很快他便看到了增删最多的一部分内容,过度版中几乎被翁怀憬一笔带过的,五条热恋期的约定在最后那份稿子中都有做不同程度的展开详写。 … “inspiteofyouandmeandthewholesillyworldgoingtopiecesaroundus,iloveyou.thenican’tgoonanylongerwithoutyou,imadeupmymindthatyouweretheonlywomenformewhenthefirstdayisawyouattimessquare,lovingyoumakemefellingthatiamthekingoftheworld.” ——第一版英文投稿,纽约中央车站台阶上小情侣复刻铁达尼船头相拥时,小艾的腻乎情话原文。 (译文:哪怕世界末日迫近,我都会一直爱着你,没有你我都活不成,当我在时代广场第一眼见到你时,就认定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人,爱你让我有种自己是世界之王的感觉。) … 援引了大量“小艾”的原话导致原稿单词数量多达八九千个,晏清读起来的感觉却逐渐有了些百味杂陈的感觉,并不仅仅只有灵魂穿越平行空间的罅隙,随一份来自过去的信笺,与另一条时间线里自己谈话的滋味,瞥到原稿里某些熟悉的字眼句式,他心中无法抑制地升起微微几分酸意。 「大船配世界之王,说不定“我”还说了那句“youjump!ijump!”这是隐喻生死相随吧,布鲁克林大桥的漫漫情路可能在致敬miranda、steve挽回婚姻的救赎,约在帝国大厦86楼的相拥,《金玉盟》、《西雅图夜未眠》、《帝都遇上西雅图》…那早成了挚爱重逢的专属风水宝地,圣帕特里克大教堂?某只小蜘蛛头回救心爱姑娘的地儿,而至于用星星勾勒作画写诗这条…」 … 留意到晏清的视线在投稿某处久久驻足,翁怀憬不禁微微探身过来,思量着情郎多半在因未能履约而内疚,她微微一抿唇,小指如勾挑青丝,一双瞳仁剪秋水,试图予以抚慰的翁教授忍住羞意轻轻哼唱出声: … 『星星在天上写诗 浪漫到放肆 嘴角的吻还未湿 我害羞掩饰~』 … 「歌词?原来是跟《可乐戒指》这首歌有关,就完成了大船那条最容易的,嗡嗡嗡没做好唱它的准备也在情理之中,仔细一想,五条被选到公开版投稿里的约定都是大杀器级别的撩妹绝招,就这样苏矇居然还吐槽“我”不够浪漫,翁小格肯定都憋在心里没说,只悄悄加了些在剧本里,愁死!这些都得去纽约才能做,现在我没法提前完成其中任意一条…」 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作祟下,晏清伸手抓起三明治狠狠撕咬了一口,那段平平无奇的培根仿佛被加持了无上的魔力般,尝上去简直美味极了,吃得他眉飞色舞,有效压制住那股微微发酵的酸意,却同时也招来了对面素手调羹汤,含羞待君尝姑娘的白眼。 颜似朝霞傲娇憬:「浮夸,你就不怕被噎死么~」 面若城墙初恋清:「干饭人无所畏惧,再来点~」 显然这种薄羞轻嗔只会让某位登徒子更兴奋,扫了眼翁教授桃心领口那串熠熠发光的水晶钥匙,晏清覥着脸就着温度渐凉的豆浆将嘴里的食物囫囵吞下,视线继续在三份投稿上游弋,当瞄到另一段被缩写过的文字后,他原本澄净的目光瞬间变得水雾氲氲起来。 … 经年之后,最上流的小说家都编不出这么荒诞的情感小说,爱恨刻骨铭心、隐喻洋洋洒洒、试探起承转合,甚至亦有惊心动魄的腥风血雨时刻,然而终于我才和他再度重逢,重新在另一个城市续上了我们的故事,当然这一切按照小艾的说法,得算一则新的,所以就不赘述了。 … 与过度版仅寥寥数行的轻描淡写不同,在原稿中翁怀憬还是花了番笔墨展开写了写重逢之后发生的事。 曾多次换位思考过心上人感受的晏清也终于籍此知悉到当初沪海喋血事件另一个视角下的点点滴滴: 本来肯定是要拒绝明珠卫视的邀约,可木棉姑娘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奔赴向情郎的机会,熬过五年的帝都无边风月,独自长成一颗参天大树,早已走完999步的翁怀憬无意间从经纪人梁佑棠处得知晏清也将参与录制首期《星语丝路》后,仅剩最后一丝矜持的翁教授又生生再往前蹭了半步——破例去到沪海,坐上嘉宾席,将最后半步的主动权再一次送到某人足下。 … 『你说花开了又落 像是一扇窗 可是窗开了又关 像爱的模样 你举着一枝花 等着有人带你去流浪』 … 然后大梦初醒下晏清一曲错有错着的《立秋》轻而易举击溃了翁怀憬苦苦维系的矜持,令其抢先于其他几位女嘉宾一步站了起来,可接下来情郎投来的视线除了十足的陌生感居然还夹带着几分略显嘲弄意味的肃然起敬,这深深地刺痛了她,可恨的是某渣男在〈虞美人〉环节表现得犹犹豫豫甚至还瞥了眼身材爆炸的喻知薇,于是乎翁教授果断奉上记灭灯警告。 虽然晏清最后还是选中了翁怀憬,可这根本挽不回他当场将撩得心上人几欲滴泪的定情歌半买半送转给王菀兮这一智熄操作,更何况自以为在刀尖上跳舞、应对得当的晏大渣男当时还疯狂作死多次勇敢与翁教授对视,身背着“格桑花”的他回回都一脸无辜地死活不肯挪开视线,一步错,步步错最终酿就出鹊桥通道俩人互相鞠躬那一幕: … 柠檬憬试图留些体面:“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成为你的搭档。” 白痴清视礼貌如无物:“对不起,请你想想办法吧。” 两人间的格桑花插话:“真不干人事,我都看不下去了,女主人赶紧动手吧!”(大雾) … 「砰!迎头棒喝,干得漂亮!现在随意代入个旁观者视角都会觉得挨那一下完全是我咎由自取,嗡嗡嗡用“心如刀割、行尸走肉、失去灵魂的空壳”来形容动完手后的感受,原来她当时抱着我们的琴出了演播大厅就直接奔着机场去了,回到帝都还背着墙哭了整整一夜…」 重新汇聚起来的酸意一股脑涌到鼻尖,晏清将头一抬视线离开纸面,企图让滚烫滑落的泪逆流回去,突然一阵温润如玉的触感袭上了他紧攒着投稿的手。 “一定是你不要格桑花了,想来想去还给我最合适,我把沪海的那一场误会成了在向我告别,毕竟你都说过永远不会丢下它和我…” 靠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翁怀憬低头将葇荑交予情郎紧握,目光有些飘忽,她躲避着晏清眼神的追逐,十指相扣中、一俯一仰间,翁教授娇憨地认真解释道:“所以才哭得那么伤心,可我又不好意思写下来。” “翁妈妈不是说〈好女怕郎缠〉,刚巧我属于那种打蛇随棍上的,越打缠越紧,额,依然永远不会丢下你和它…” 依靠不讲道理的低音炮攻击,晏清仰头成功捕捉到两汪盈盈脉脉的秋水,余光扫见心上人天鹅颈间的嫣红,他果断放弃继续在缠字上作文章:“好奇妙,回想起就觉得那时的格桑花像银河般横在你我之间,看似阻隔了一切交流,冥冥中却又将咱俩紧紧系在了一起。” “嗯,所以才想着要不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写在投稿里好了,反正一口咬定匿名来源就行,等写完后我把issac替换成lil-ai重新过了一遍,结果发现完全行不通,每一笔每一划都在出卖…” 眉锋可爱一蹙,翁怀憬说话时语调抑扬顿挫着,瞄到晏清脸上新浮出的笑意,她没好气把手从情郎温暖的掌心中抽离。 “还笑!以为我跟你一样臭不要脸呢…” 横眉立目却把自己闹得眼角绯红,翁怀憬收拾起散落到桌面边缘的稿子,再顺手将其卷作一团后,她轻轻敲向自称“越打缠得越紧”的某登徒子:“你自己不也被人笑了好几天么?我才不要那么丢脸。” “选哪份都成我又无所谓,反正里边都有lucky,刚数了一共有八次,先拿来吧你~” 明明投稿还有很多值得深挖的点,比如其中详细交代了issac现身纽约的时间线,又比如那些跟超级英雄电影里高频出场的“忙着拯救世界”、“退休计划”字眼,还比如“苦海里的钉锚,寒夜中的萤火”背后的隐喻,可此刻都被晏清给抛诸于脑后,满眼全是挥舞着武器,表情娇娇俏俏的翁怀憬,他说到做到伸手纠缠向心上人。 “等等,要说出来才能算,你别想耍赖…” 灵巧往后一闪,翁怀憬避开晏清的作势拥抱,重新站定在同事桌后,月芽儿眼一绽,计上心来的她笑眯眯朝情郎挑颌道:“哼,到时候你来读这份稿子,另一首归我。” “还带这样算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何在…” 笃定今日份的幸运时刻已入其彀中,晏清还盘算着趁机往银行里存个几次拥抱,不料翁怀憬居然丝毫不给机会,他不禁嚎啕不止:“算四次,打个五折也行啊。” “诶对了,说到另一首歌,你怎么还没把小样发我?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大一记卫生眼甩向对面,翁怀憬拢了拢鬓边散落的青丝,正色将话题引回正题,她脆生生强调道:“专门找讲罗密欧与茱丽叶的稿子很麻烦的啦!” “啊?不用了啊…” 收拾起浮夸的伤心欲绝,晏清眉毛一挑,摆手一挥,他谈笑间将攻势逆转:“免得你又得写三份。” “明明答应要写歌哄我的,姓晏的,哼!我待会就去小音乐厅兴师问罪…” 俏脸一凛,翁怀憬当晏清要变卦,上手掐了把某人还嫌不解气,冷眼瞥向教研室墙壁上的挂钟,她作势转身离开:“马上八点,祝英台是不是真学了厌胜术,《爱之忧伤》把你都拉得快变心了。” “哈,什么鬼?嗡嗡嗡…” 头回见到心上人打翻醋坛子,晏清连忙拉住翁怀憬:“你听我解释。” “那为什么不用我找稿子了…” 祭出久未谋面的变脸绝活,翁怀憬双手抱在胸前,笑意盈盈凑近晏清,她微微弯腰俯看情郎的澄净的双眸:“来吧,开始你的狡辩。” “真不是狡辩,呼,真是你说的那样,destinytakesahand(作者按:命中注定)…” 俩人的距离随翁怀憬这一动拉得极尽,嗅着袭人的迷迭香,直接化身空气掠夺者的晏清强装淡定:“我问你,咱们手头这份投稿叫什么名字。” “明知故问,不是写着嘛,纽约爱情故事…” 淡淡一抹嫣红悄然爬上翁怀憬的眼角眉梢,朱唇轻轻一抿,不退反进的她抬指在晏清额头上蹦了一下:“thelovestoryaboutnewyork~” “巧不巧,咱们另一首歌的名字刚好就叫《lovestory》…” 遭到渝城姑娘驭夫绝招“弹蹦蹦儿”袭击后的晏清一脸受用无比,恨不得能再来一次,望着听自己解释完回归成娴静似霁月清风的翁怀憬,他作死追问道:“不过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嗡嗡嗡你说的厌胜术。” “啊,八点钟了,你赶紧起开!我可要上班了!” 综教楼的早课铃声准点响起挽救了霞飞满面的翁教授,由于担心随时有同事会过来,她双手并用几乎是生拉硬拽将晏清给推出了办公室。 “砰!” 古典芭蕾舞教研室的门被轻轻掩上,翁怀憬回到自己桌前找出耳机坐下听了会歌,等到“鹿群迁徙”的心跳逐渐平复后,她才选择通过i-message的渠道将昨夜从章雅梦那听来的小道消息转述给了晏清,当然,翁教授还顺带不忘哄了哄情郎。 … to_小艾:[老章告诉我的,袁圆居然给自己的琴取名叫lina,她有点贼心不死呢,哼!好吧,算我错怪你了,所以打个五折咯,四次先存着,乖啦,咱们中午见~] . from_小艾:[得叻!那我就先准备排练了,中午秘密花园见,嗡嗡嗡,看窗外~] … 摘下一边耳机,翁怀憬隐隐约约能听见从门外楼道里飘来的乐器调弦声,再跟随着晏清的提醒看向窗外,眼尖的她惊奇发现水雾蒙蒙的玻璃上绽出了几朵晶莹剔透的雪花。 “下雪了?明明天气预报上说今年的初雪得等到冬至前后…” 2019年11月6日,帝都入冬的首场雪就这样不期而至,尽管窗外凛冽的北风声势依旧骇人,可所有的寒意都被帝都舞蹈学院强大的供暖系统给牢牢阻隔开,这不,翁怀憬一双纤纤素手紧紧护到锁骨下方,温柔摩挲着那把光泽明媚的水晶钥匙,双颊逐渐滚烫的她自言自语道:“怎么办,我还打算发条〈冬至比某天更值得期待〉的细语呢~” 手机里的流媒体播放器也相当之解风情,它应景地切到晏清、翁怀憬二人上周末录制的某首小样,浑身上下几乎溢出的幸福感驱使着翁教授情不自禁地轻声哼唱起来。 … 『你和冬天一样来得迟 胸前挂着一把明媚的钥匙 你要等雪花把头发淋湿 你要做一件晴朗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