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能忘记吗？

    不追问。两百二加八十五，三百零五元，为这三百零五吵架，没劲，可笑！

    肖航穿着一套**裤来到客厅：“睡衣裤呢？我这样跑出来，你不怕我感冒？”

    李小雅端着一盘橙子在肖航鼻子底下晃晃：“想吃吗？冲完热水澡，想吃的吧。”

    肖航吃：“冷啊，小雅，快给我拿衣服。”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比你晚出家门早回家，买菜做饭，我包，拖地洗衣，从现在起，是你的事。”

    肖航一屁股躺到沙发上：“你搞什么？”

    “你以后怎么刷卡，我都不过问，条件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还得干家务活，咱俩分工好。”

    肖航失业的第一天不是在李小雅的呼唤中醒来，是被闹钟闹醒的。李小雅躺在被窝里伸懒腰，推肖航要他起床：“快起去，别迟到。”

    肖航耍赖，反正没公司要他上班：“你还没起呢。”

    “我九点才上班，路上只需一刻钟，我还有一个多小时可以睡。”

    “你没做早饭呢。”

    “从今天起，我不做早饭，冰箱里有面包，牛奶箱里有牛奶，上班路上有卖早点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李小雅翻身继续睡，身边的肖航没动静。

    李小雅踢过去一腿：“快点，迟到了会被扣奖金的。”

    “你让我眯盹五分钟。”

    五分钟后，肖航的鼻子被李小雅捏住，呼吸不了。

    “起不起去？”

    “起。”肖航迷糊着双眼，掀被起床。

    刷牙洗脸穿戴整齐。

    正要出门，李小雅在卧室召唤：“你还没和我告别呢，过来亲亲我。”

    “我已经穿好鞋了，明天补，行吗？”

    “好吧，”李小雅在被窝里嘟嘴：“别忘了买早点，不许买油条。”

    肖航走上大街，大街上早已忙碌，和昨天没有区别。

    他去哪呢？哪都不需要他去。看看左边又望望右边，肖航掏出一枚钢币朝灰蒙蒙的天空扔去：“花左字右。”他准确地接住钢币，摊开手掌——花。

    肖航左转，缩着脖子垂着头向前走去。

    十字路口的一个书报亭兼卖早点，肖航买两个大rou包，茫然的站在十字路口，大口吃rou包。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谁都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谁。

    看看手表，才七点半，朱波波在干嘛呢，她说要去见他老妈，什么时候？

    九点半，当肖航在不知第几个十字路口转悠时，朱波波的电话来了：“肖航，你有空吗？”

    “我全天候有空。”

    “我老板急事外出，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如果方便，我想咨询咨询你mama，如果有希望，我要尽快抓在手里，那帮叔叔阿姨的事，不能耽搁。”

    “方便的很。”

    两个人来到肖航老妈工作的街道办事处，里面人不多，几乎清一色的中年人，偶尔也有老年人，反正没有青年人，更没有帅哥靓女。有个阿姨坐在一把椅子上哭哭啼啼，肖航的老妈正在安慰她：“哭有什么用，你要振作起来，当务之急得找一份工作。”

    “我能找什么工作，在家里买汰烧二十几年，什么都不会。”

    “钟点工做吗？”

    中年妇女哭着摇头。

    “月嫂呢，你要做吧？”

    “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的很，我给你开一份介绍单，你去培训三个月，合格后，再去家政服务公司，机会好的话，一两个月内，会有人要月嫂。”

    “谢谢你，谢谢你。”哭哭啼啼的中年妇女千恩万谢。

    肖航的老妈抬头看见儿子和儿子身边的姑娘，眼睛明显在朱波波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一些：“你怎么来了？不上班跑这来干什么？”

    “她找你有事。”肖航指指朱波波。

    “阿姨，您好。”

    “你好，我这个地方从来没来过漂亮姑娘，你是不是找错地了？”

    “我为一些即将下岗的叔叔阿姨来，来咨询您。”

    一通咨询下来，朱波波希望的火苗再次被熄灭。

    什么是街道办事处？街道办事处只管本街道的事，不管全市的事。上海市有多少街道办事处，肖航的老妈也不清楚，她清楚地告诉朱波波：“不是我街道里的住户，不受理。姑娘，你也看到了，就我这个小小地，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办法，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只多不少。不过，各个街道办事处的功能相同，免费培训再就业几乎一样。你那个老酒店的员工，我建议给他们免费的礼仪培训、简单英语口语培训、客房服务培训、后厨培训，再去应聘五星级酒店的一些基础岗位，可能性比较大。现在全上海基础岗位都缺工，没办法，年纪青青的姑娘小伙都眼高手低，只想赚大钱，还是一些40、50的中年人靠普，给一份工作，能干到退休。”

    “谢谢您，阿姨，我今天就叫那些叔叔阿姨接受培训去。”

    “不是想免费就免费的，我们主要针对已经失业很长时间，日子困难的，没钱支付培训费用嘛，所以才免费，要有街道证明的。否则，大家都免费，培训机构靠什么赚钱？”

    朱波波傻眼：“费用高吗？”

    “从几百到几千。”

    还行，那帮叔叔阿姨肯定支付的起。

    肖航的老妈转头数落儿子：“航航，不是叫你每个周末都回家陪我们吃吃饭吗，你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过，不能有了老婆忘了老娘，这个周末，必须回来。”

    “行。”

    “想吃什么，老妈先准备好。”

    “红烧狮子头。”

    老妈的眼睛瞪大：“想吃rou？怎么，小雅还是很节省，两三天才给你吃一顿rou吗？”

    肖航整理头发：“不是，她不会做红烧狮子头。”

    两个人离开街道办事处，走上大街，大街上照样车来人往，一派繁忙景象。

    肖航说：“波波，一起吃午饭吧。”

    朱波波犹豫。

    他们毕业后再次相遇有一段时间了，好几个月了吧，那样尴尬的借钱，那样不小心的踩脚，一起吃面，一起吃火锅……肖航从没在朱波波面前提起李小雅。

    朱波波也淡忘了李小雅生活在肖航的世界。

    能淡忘吗？能淡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