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这是我给你的补偿

    和许燕一起购物，是件温馨而浪漫的事情。我负责推着购物车，许燕负责看商品。她和我商量买什么买多少，统一意见后，再往车上放东西。

    我喜欢和许燕一起买东西时的感觉：我俩像一对小夫妻。还有，我得到无数人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羡慕目光，也得到部分男人忍无可忍还得忍的妒忌眼神。有的人议论说许燕像范冰冰，有的人疑惑地说，是范冰冰吧，是来体验生活的吧？一边说一边挤到身边看她，有的人还看看我。我这个美呀，本来就溜直的身板挺拔得像参天大树。表面是心安理得若无其事，可心里却乐得像花园里百花怒放。以前没有这种感觉，和许燕生活好几个月了，心理和感觉都很正常。

    交款的人很多，排着长长的队。我俩一边说着话一边等候。快到我俩交款的时候，许燕突然对我说：“忘买油了，你去拿一瓶。”

    我急急忙忙选了一桶橄榄油回来。已经到我们交款了，许燕正往收银台上放东西。我赶紧将油桶放上，掏出银行卡递给收银员：“给你卡。”

    许燕说：“我给卡了。”

    我说：“用我的，你的拿回来。”

    收银员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神儿才说：“扫完码了，就用这张吧。”

    我只得说：“下次交款时用我的卡。”

    “行，下次你交，咱俩用谁的不都是一样，分得开你的我的？”

    我明白许燕的用意，可在那么多人面前不好和她挣执，我只得收起我的银行卡。

    怎么办呢？给房钱不要，买东西总是她花钱。我深感不安。她也是个大孩子，起早贪黑地挣点钱都给我们哥俩花了。急得我团团转，真的体会到“热锅上的蚂蚁”是啥感觉。

    俗话说：急中生智。急得我直打转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补偿的好办法：给她买衣服。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小丫，小丫很赞成，“哥哥，你给她买件像样的衣服。”

    “好，就这么定了。天有些冷了，哥哥也想给你买一件羽绒服，下个礼拜天你jiejie休息，咱们一起去买。”

    “好，咱们一起去。”小丫好高兴。

    我在许燕看电视的时候，对她说：“我想买一件衣服送给你，不知道你能否笑纳。”

    许燕笑了，“先谢谢你，我一定笑纳。”

    她的一句“我一定笑纳”让我好兴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像烙饼，一宿都没睡着，净想着许燕对我的好。要不是祖传的“锁阳功”，恐怕又得开闸泄洪了。

    在商场里，许燕拉着小丫的手，和我并肩走着。小丫的衣服挺难买，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她的衣服应该是儿童型大版的。她长得高，儿童衣服小，成人衣服又显得老气，试穿了几件都不合适。后来我和许燕都相中了一件成人小号的羽绒服。小丫穿上试试，效果很好。

    许燕说：“我给小丫买。”

    我死活不让，小丫拽着她，我才得以交了款。

    许燕在我和小丫的撺掇下，试了几件衣服，每件看似平常的衣服穿到她身上都让人眼睛一亮。有两件衣服她穿上效果特好，一件是红色皮夹克，她一穿上，仿佛清晨的朝阳光彩夺目。很多顾客停下脚步，一边观看一边赞美。一件是米色风衣，她往那一站，犹如西施再生。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赞美声响成一片。我更是心花怒放，毫无办法地收获了数不清的羡慕和妒忌。

    我骄傲地对服务员说：“这两件衣服都给我开了。”

    许燕拉住我：“只买那件风衣，皮夹克我不喜欢。”

    小丫拉着许燕的手说：“jiejie，红皮夹克你穿着可好看了，让我哥哥给你买了吧。”

    立刻有顾客说：“姑娘，那件红皮夹克你穿上更好看，让你对象买了吧。”

    许燕笑着对人们说：“谢谢，谢谢，我不喜欢穿皮夹克。”

    她紧紧搂住我，说什么也不让我去交款。我手里捏着交款单动不了脚步，只好对服务员说：“麻烦你重开一张票吧。”

    我躺在床上又翻来覆去睡不着了。虽然许燕“笑纳”了那件风衣，可我心里还是不得劲儿，风衣的价格只有五百多元，离我想送给她衣服的理想价位相差甚远。我明白，她嘴上说不喜欢，可她的神情告诉我她是喜欢的，只是因为红皮夹克太贵了，她不忍心让我给她多花钱。

    对，就这么办。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放学了，我赶紧去了那家商场，将红皮夹克买来。

    吃完晚饭，许燕坐在红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抹脚趾甲。天都凉了，也不能光脚穿凉鞋了，还抹脚趾甲，她可能有强迫症。我和小丫一起将红皮夹克展现在她面前。

    许燕的大眼睛忽地一亮，看着我：“不让你买，你咋买回来了呢？！”

    我笑着对她说：“给你房钱你不要，买东西又老是你花钱，我和meimei白吃白喝白住房，我心里不是滋味，买件衣服送给你作为补偿。”

    “你说什么？！”许燕瞪着我，美滋滋的笑脸立马撂下了，像鲜花遭了霜打。

    我没反映过来她表情的变化，仍然说：“买件衣服送给你作为补偿呀。”

    “哥哥……”小丫拉了我一下。

    “我不要！”许燕将拿在手里的皮夹克摔在沙发上，“明天你去退了。”

    “我都买回来了，退啥呀。”

    “好，你不去退我去退。”

    许燕气得电视也不看了，脚趾甲抹了半道也不抹了，站起来就走。小丫瞪了我一眼，拉住她的手，跟了进去。

    唉。看着许燕优美的背影，我叹息一声。你什么脾气呀，发火跟眨巴眼似的，说来就来。臭丫头，你漂亮是真漂亮，可是谁把你娶家去，这辈子不玩完也够呛！

    第二天我发现皮夹克真的没了。小丫偷偷告诉我，许燕把皮夹克退了，钱放在我屋里床头柜上。

    小丫看着我，气哼哼地小声对我说：“哥哥，你也太不会说话了，咋能这样说呀。”

    “我不这样说咋样说呀，我这是事实求实吗。”

    “哥哥，你这不是实事求是，是你傻。jiejie照顾我们是真心实意的，不是要索取我们的回报，更不是想要得到我们给她补偿。她希望你关心她疼爱她，像疼爱我那样疼爱她。”

    “疼爱你和疼爱她能一样吗。”我的脑袋里像灌满了糨糊，“那我现在得咋办哪？”

    “哥哥，你……”小丫气得跺了一下脚。“你再把皮夹克买回来呀！”

    我愣愣地看着她：“你jiejie要是还不要咋办哪？”

    “那就看你怎么说了。”

    “那我怎么说呀？”

    “哥哥呀，你是真傻呀！”小丫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我不希得管你了，自己想。你以后搞对象了，也把我带在身边呀？”

    我像天安门升国旗的战士，双手捧着皮夹克正步走到许燕面前：“报告，猪妹，猪哥来了。”

    “拍马屁来了？”许燕斜了我一眼，坐在红木沙发上，没看电视，也没抹脚趾甲。

    小丫搂着许燕的一只胳膊，怀着期待的心情，看着我。

    我一本正经地：“是，不知猪妹是否笑纳这个马屁。”

    许燕嘴角微微一动，咧出一丝笑意，拿大眼睛夹了我一下，冷冷地说：“那要看你拍在什么地方了，拍蹄子上得到的是一只大蹄子……”

    我抢过话头，严肃地说：“拍在屁股上得到的是一个大屁股。”

    哈哈哈。哈哈哈。许燕和小丫的笑声震得屋里嗡嗡响。

    我愣愣地看着她俩：“你俩笑啥呀？拍到蹄子上得到的是一只大蹄子，拍到屁股上当然得到的是一个大屁股了。”

    “哥哥，你说的是啥话呀，咋那么负文雅呀。”

    “你这孩子，你就说哥哥的话不好听得了呗，还来了个什么负文雅。”

    许燕伸出大长腿，用脚丫子夹了我大腿一下，忍住笑声说：“你不是想着乌黢麻黑的事，就是惦记着见不得人的地方。”

    我这才意识到许燕话里是笑我又想着“少儿不宜了。”

    我不满地看着她：“哎，我说你这人，比我也强不到哪去，我想着乌黢麻黑的事，你想着灰了吧唧的事，你是五十步笑百步，咱俩是半斤和八两。我是顺着你说的话说的，我啥意思也没有，还……还老说人家净是歪歪心眼花花肠子。哼，你啥人哪？”

    许燕的两把小扇子扇忽了几下，冲我一笑：“算我诬陷你了，我不对了，是我引诱良家夫男了。”

    “你承认就行，不过呢，虽然你的诚意差点，我仍然可以发扬我一贯的绅士风度，欢迎你继续引诱良家夫男。”我将红皮夹克展现在许燕面前：“猪哥买件衣服，送给我亲爱的猪妹。”

    许燕微微一笑：“我都退了，你咋又买回来了？”

    形势大好。我绷紧的脸也会笑了。“这件衣服不是上次那件，这是一件有着全新含义的衣服，它代表了猪哥对猪妹的一片赤胆忠心。你穿着好看漂亮，我看在眼里乐在心上。”

    许燕瞥了我一眼：“巧嘴八哥似的，谁教你的？”

    “谁也没教我，是我自己从心里想的。来，猪哥给猪妹穿上。”我将衣服展开，对着她。

    许燕顺从地站起来，往衣服袖里伸胳膊，穿好了自己走到玄关大镜子前，欢心地照起来。我郁闷的心像开了窗户，好敞亮。万万没想到，两句好话，这个刁蛮的臭丫头就让我搞定！

    我美滋滋地回头看看小丫。小丫冲我撇了一下嘴，无声地笑了。

    “太美了，太漂亮了。”我走的许燕身旁，一边欣赏一边赞赏：“这才是咱家许燕呢，大街上一走，那得投来多少羡慕而妒忌的目光，那得产生多少惊天动地的回头率呀！”

    许燕乐得像朵盛开的桃花，“有那么严重吗？”

    “何止那么严重呀！”我看着她，乐呵呵地说：“谁能想到咱楚楚动人的温柔美丽的亭亭玉立的漂亮无比的魅力四射的大美女，竟然是个又刁蛮又不讲理的又……”

    我立刻被紧紧搂住，嘴唇也被紧紧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