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提亲
王辰的假娶亲计划，姜诚同意了。 虽然这可能会让小姐名声受损，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要脱离姜家那座泥潭，灵儿想来也是愿意的吧。 当天晚上，三层的燕来楼被姜环包下。 落霞城的大人物悉数到位。 一来瞻仰小医圣的风采，顺便攀攀交情。 不久前他卖出的九枚觉醒丸，居然让八人觉醒血脉，小医圣的名望也在落霞城达到顶峰，甚至随着往来客商，带到了更远的地方。 再者，就是燕无涯有大事宣布，不来不行。 城主府不但掌握着一城之兵，如今更是拥有觉醒丸的支配权，不趁早归附，迟早会被历史洪流淹没。 当王辰一行人出现在燕来楼的时候，门口已站了一圈人，姜环光着膀子当先而立，双手托着根藤条。 王辰大感好奇，这世界也有负荆请罪的典故么？ “你这是？” 姜环将手中的藤条递到王辰面前，认真说道：“小时候我不听话，父亲就是用这藤条教训我的，既然称你为兄，之前我做了错事冒犯兄长，请兄长责罚。” 王辰接过藤条在手中使劲舞了几下，他是真想使劲抽啊，若非抱住城主夫人的大腿，他十有八九会被姜家搞熄火。 再加上姜家对诚叔的伤害，他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原谅对方。 然而，就眼下这个微妙时刻，他哪怕心中再怎么恨，也不能计较，要不怎么开口求亲？ 同时，也还得彰显肚量，毕竟咱也是有头有脸的小医圣不是。 王辰看着姜环，道：“你真拿我当兄长？” 姜环诧异道：“数日前我就叫过啊，辰兄当时没反对，我以为你同意了。” 顿了顿又遗憾道：“都怪我以前太过自以为是，否则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步田地，以辰兄的身份，确实是我高攀了。” 王辰轻轻抽了他一下，算是教训了，开口道：“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朋友多了路好走，我最喜欢交朋友，此事就此揭过。” “真的？”姜环惊喜道，赶紧拉过一旁站着的女子，给王辰介绍：“还不赶紧见过兄长。” 那女子莲步款款，身姿摇曳，再配上那张迷人的俏脸，哪怕在原来的世界王辰见惯了美女，也忍不住暗赞一声漂亮。 “这位是？” 姜环赶紧说道：“这是内子钟芸，兄长见笑了。” “钟芸见过兄长。”女子低头，矮身施礼，极有大家闺秀风范。 在落霞城，值得姜环拉出来给王辰介绍，又姓钟，想必是四大家族之一的钟家闺女，大家族联姻是很正常的事情。 见到你媳妇之后，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王辰好想来这么一句，但估计在场之人都不会觉得有趣，点头道：“自家人就不要多礼了，这罚也罚了，是不是该吃饭了，我好饿啊。” 姜家长辈本以为，王辰会当着全城权贵之面羞辱姜环，听到这话顿时放下心来，热情邀请王辰入内。 燕无涯等一系列城主府高层，此刻全部都在大堂内，程氏也陪在燕无涯身旁。 这个世界女子地位不高，那只存在于普通人家，真正的上层社会觉醒血脉的女子，地位其实并不低。 有的家族家主是女人，国家机构也不缺少女官员，甚至还有不少国家是女皇统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常年战乱，男子数量大幅减少之故。 也就是落霞城这种偏远小城，没遭受战火荼毒，才会有那么多男丁，放眼整个大陆，还真是女多男少。 见到王辰走进来，燕无涯竟然主动起身，引着城主府一帮官员迎接。 拱手行礼之后，燕无涯拉着王辰来到之前他坐的位置，将他安排在自己和夫人中间坐下。 这种举动无疑在提醒旁人，这人我很重视。 果然，所有人都站起身，对王辰行注目礼，以示尊重。 开玩笑，城主都要起身迎接，他们敢不重视？ 燕无涯没等王辰推脱，低声道：“你想要把姜家丫头带出来，就听我安排。” 说完之后，燕无涯就没再看他，而是对满场宾客道：“在宴会开始之前，我有件事宣布。” 众人盯着他，大多数人都暗自猜测，燕无涯应该会宣布竖立大旗，正式参与争霸了。 今晚来到现场之人，基本心中已有决断，他们时常有货物往外运送，对外界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 如今的霞隐国可谓是内忧外患，邻国的战争打得难分难解，国内又出现很多割据势力，燕无涯举旗正当时。 燕无涯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姜步欢身上，道：“姜家主，这件事需得你首肯方可。” 姜步欢赶紧起身，拱手道：“城主有命，莫敢不从。” 今夜之前，其实燕无涯已将上层世家的管事人召集起来开过会，并许诺大事成功之后的利益分配。 姜步欢以为是要让他开个头表忠心，赶紧站了起来，内心隐隐还有些激动。 这可是要争天下啊，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燕无涯笑道：“无需紧张，燕某想做个媒人，向姜家主求件亲事。” “亲事？”姜步欢有些迷糊。 燕无涯指着身边的王辰，道：“小医圣医道无双，不但治好困扰我弟齐云山九年恶疾，更是妙手回春治好内人，如今也已成年，且看上姜家一位女子，还望姜家主成全。” 此话一出，众人表情各异。 姜家高层则是满脸喜色，之前去送礼几次被拒，姜家知道王辰是对姜家之前的作为耿耿于怀，如今既然求亲，这关系总该缓和了吧。 连燕无涯都郑重礼待之人，姜家自然巴不得结交。 其他大家族既羡慕又嫉妒，该他狗曰的姜家命好，居然有女眷被小医圣看上。 譬如楚风，只差没把小妾拿出来了勾引王辰了，然而人家小医圣看不上他家那些女眷，其他几家也经常派族中年轻女子去王辰药铺中晃悠，更是连正主都看不到。 姜步欢喜形于色，看向王辰道：“不知先生看上何人？姜某自当隆重操办，这是姜家的荣幸。” 王辰脸皮虽厚，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感觉脸皮发烫，站起身，道：“就是上次跟姜环一起那小娘子。” 他不好直接教出姜灵的名字，那样目的性太明显，容易让姜家高层误会他有别样心思，毕竟没人告诉过他姜灵的名字和身世。 姜步欢一愣，立即想到不久前在王辰府外的冲突，那次本来就是去攀交情的，带去的女眷只有姜灵，本来也是打算送给王辰的。 只是后来发生冲突，送礼之事不了了之。 如果是王辰去找姜家求亲娶姜灵，他们或许不会答应，还会考虑是不是姜诚的主意，想拥立姜灵来分化姜家。 毕竟现在姜诚跟了王辰，如果姜灵回归，加上姜尚提拔的那些老人，完全有实力和姜家对立。 但今夜是燕无涯做媒，姜家就没有这层顾虑了。 如果王辰真要分化姜家，会让姜家无暇他顾，根本不可能随燕无涯起事。 如此一来，燕无涯的助力差不多会失去四分之一，对本来只有一城之地的他很不利。 燕无涯不可能不考虑这点，他既然出面做媒，自然不会让王辰对付姜家。 而姜家也能借此，达成最早提出交好小医圣的决策。 姜步欢和两位兄弟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对王辰笑道：“能得医圣先生垂爱，是灵儿的福气，姜家上下求之不得。” 王辰也拱手道谢。 众人齐声祝福。 “恭喜小医圣喜得佳偶。” “……” 王辰没有想到，燕无涯居然会出面为自己做媒，不由看向身边的程氏。 我娶媳妇，燕无涯做媒，姜家又能和我联姻，这件事的三方都得利，不用想，这绝对又是程氏的计谋。 果然，程氏见他看过来，眨眨眼，低声道：“怎样，还满意吧，干儿子。” 王辰瘪瘪嘴，咕哝道：“那么想当娘，自己生一个啊。” 程氏不以为忤，浅笑道：“我怕生不出这么厉害的儿子，就你了，快叫声娘来听听。” 和程氏斗嘴，王辰几乎没赢过，很有自知之明的埋头吃东西。 程氏乐呵呵的帮他夹菜，一旁的燕无涯也是满脸笑意，有夫人出马，这个义子是收定了。 能和王辰拉近关系，燕无涯觉得比收拢四大家族意义还要重大，夫人对他说过她与王辰相处这段时间的事情。 尤其是治国之道，极具战略眼光，让燕无涯惊为天人。 当然他也想过，还地于民和鼓励工商，或许并非王辰自有的感悟，极可能是他那位神秘师傅的见解，但能在如此年龄就能透彻理解，并看出弊端，也相当不错了。 再说了，如果真能收王辰为义子，岂不是极有可能接触得到他师傅？ 那样神一般的人物，若能当面聆听几句教诲，必将受用终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燕无涯端起酒杯起身，高呼：“诸位！” 众人注目，知道今晚的主题要开始了。 “方今天下，外辱不断，内患难绝；对外之战，亦昏招迭出；以至天下黎庶，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明明是一篇大逆不道的造反说辞，燕无涯以神魂力加持，唱得慷慨激昂，极具蛊惑性。 就连王辰这个没什么归属感域外来客，都听得热血沸腾，更不要说其他人了，个个捞袖卷裤，恨不得立马杀去前线，保家卫国。 王辰只想回家，不想沾染这些，于中途借故离去。 燕无涯并没阻止，还让程氏随他一起走。 王辰和姜诚、陈立、以及程氏起身，女眷们也跟随离开，男人们要谈大事，她们确实不便在场。 燕来楼外，五步一卒，铠甲森严，钢刀雪亮。 今夜起，这座远离战火的城市，终将张开它逐鹿天下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