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特殊任务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工作后，不是你想做就做，想推就推。】

    童淼喜出望外，可不过三秒，吴森灿重新把护腕放回她手中，并且说：

    “如果你真想谢谢我，就请帮我继续保密。因为其他同事并不知道我的过去。至于这个，送给你，我不再需要。”

    童淼惊呼：“为什么？运动员的身份、过往篮球经历，是你的光环，而不是枷锁！”

    关于特长，童淼从不喜欢炫耀，却也不羞于承认。因为钟爱的项目，除了是特长，也是热爱。

    吴森灿沉默不语，童淼觉得很不舒服，追问道：

    “到底为什么？是你说要把个人放在集体之后，是你说在场上除了要发挥自己的强项，更要利用对手的弱项。我看到你在决赛里是这么做的，我在自己后面的比赛里也是如此。我一直想要谢谢你，不仅是为了你当时给我的护腕，让我拼爽了后两局比赛，更是因为作为大学生运动员的你，给了我一个现实的榜样。可你现在却......”

    童淼的话里，有不解、有遗憾，也有不甘。她的心塞，不难理解，因为曾经心中的英雄变成了狗熊，任谁都会难受。那种感觉就像是，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英雄。就好比现在很多人不愿再粉偶像，因为怕一不小心会吃到偶像的瓜，从此粉心破灭。

    看着童淼执着又气愤的模样，吴森灿知道，不再说点什么，自己今晚怕是走不了。

    “如果你所热爱的东西，带给你的再不是爱，那还不如放手。童淼，谢谢你曾经相信我是一个优秀的运动员，甚至带给你力量。至于为什么放弃，请原谅我暂时还不想讲。将来有机会，我再讲后面的故事给你听，好么？”

    吴森灿的眼神坚定得有些悲怆，话说到这份上，童淼自然不会再刨根问底。她想，每个人都有深刻的过去，是否愿意讲，在于个人。既然她的感恩已经表达，吴森灿也已接收到，够了。

    “好，我尊重你，我会替你保密。至于你不愿说的故事，我不逼你。不过，护腕虽小，却是你的冠军见证，不属于我，这个我一定要还给你。走啦，咱俩现在的情绪，显然不适合宵夜，明天见！”

    童淼固执地将护腕塞回吴森灿手里，坐回工位，收拾好东西就离开。

    临出门前，她突然回头，朝着吴森灿工位的方向说了句：“如果是我热爱的东西，我会做的绝不是放手，而是想法让它再带给我爱。”也不管吴森灿是否能能听到。

    这晚，童淼回去后，洗洗就睡，连日记都没有写。终于表达了感谢，将护腕还给了主人，却发现当年想要感谢的人，已不复当年，这种感觉，真心不爽，却也无能为力。

    至于吴森灿，他在家楼下的篮球场上，双手各带着一个冠军护腕，发疯似地上篮、投篮，直至凌晨，直到被抽走最后一丝力气，才摸着疼痛的右踝关节，瘫坐在地上，看着静躺在地上的篮球，对着空气问了句：“我该怎样，才能真正重新面对你？”

    随后几天，日子再次恢复平静。那晚的涟漪，很快抚平。在研究所里，童淼和吴森灿的相处没有任何变化，童淼坚守着她对吴森灿的承诺，没有向任何人讲吴森灿的过去，吴森灿也从不提自己曾经见过赛场上的童淼。两人默契地，好像那天晚上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直到一个特殊任务的到来，让他们不得不再次面对。

    ......

    “同志们，好消息！咱们政策研究所刚获批了一个国家级教育研究课题，课题经费相当可观！这次课题研究的方式比较特别，除了文献、问卷、数据调研，更需身临其境，展开实践调研。”

    元兵卖力地说，童淼便认真听，一脸淡定，横竖这样的重担，应该不会落到她一个新人头上。

    “本次调研对象——大学高水平运动队！这是高等教育中的特殊存在。所以，需要有人扮成竞体班大一新生……”

    话未完，众人的眼光都已聚焦在所里两位年轻人身上。

    刚来不过三周，便已成为研究所“所花”，并被誉为研究所“体育之光”的童淼，25岁，q大体育学硕士，曾是q大女子羽毛球队主力队员。

    比童淼早两年入职，研究所当之无愧的“所草”吴森灿，28岁，b大教育学硕士，虽未听说有什么体育特长，但外形酷似搞运动的人。

    元兵不理会众人的眼神，直接拍板：“没错，就是你，童淼！”

    “我？老大，我新丁一枚，可别坏了您的大事啊！”童淼哭笑不得。

    “你年龄最小，形象单纯，校园气息十足，又有体育特长，是竞体班卧底的绝佳人选。”

    “我……”

    “撰写竞体班日常及学生发展状态，做相关分析，定期汇报，对你这个q大硕士来说，小case。”

    “可是……”童淼还想垂死挣扎，但再次被打断。

    “放心，你不会孤身奋战，我会找位同事去卧底当老师，与你照应。”

    如此，童淼还能怎样？仰天长叹，显然不合时宜，推脱或当场回怼领导，更是自掘坟墓。最后，她扬眉镇定应道：

    “是！但凭领导安排，保证完成任务。”

    “真是个勇敢的姑娘！”元兵满意地点点头。

    “对了，老大，哪所高校？”

    “我母校b大。大学竞技体育的排头兵之一，跟你母校有得一拼。”

    q大和b大，是相爱相杀的邻居，在很多项目上都是竞争宿敌。童淼一听是要去b大，心里一个激灵。很快，她就听到元兵略带为难地说：

    “至于去做卧底老师的人选......”

    元兵戛然而止，但笑不语，只满眼期待地看向吴森灿。他不想命令吴森灿，更希望他主动站出来。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心结该解了，而这一次，无疑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