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猫借命
后背被汗水浸湿了。 我竟冒起一个念头，这小男孩儿，是人是鬼？ 转瞬间，那念头又被我打消。 小男孩最开始找我，正好是大白天，大白天死人怎么会出来？ “罗九天，jiejie找你……” 小男孩嘴唇蠕动，稚嫩的话音传来。 我没理他，匆匆转身回了房间。 多了一道门隔着，那喊声我听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确定这小男孩儿是活人，但我依旧怕的不行。 去卫生间洗了一把冷水脸，稍稍清醒了些。 回想到那个被唐光害死的中年人，被猫咬了一口，居然诈尸，和一个活人无异。 我又忍不住一阵胆寒。 爷爷去追他，应该没事吧？ 唐光那么吓人，爷爷都把他打的魂飞魄散了。 即便我的担心抑制不住，却也只能等爷爷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放的冷水。 洗手台的镜子上还是结满了雾气，我伸手擦了擦。 镜子干净了，里头的倒影，却让我头皮猛地炸起。 我身后，似乎闪过一张发白，又略显呆傻的女人脸。 干妈！？ 我陡然转过身，拔出来了哭丧棒！ 身后，是抹了白灰的墙，哪儿有什么女人脸…… 我心脏咚咚狂跳！ 是遇到的事情太多，我精神敏感，产生幻觉了？ 退出洗手间，我用力关紧门。 坐在床边，半晌，呼吸才平稳下来。 刚才肯定是幻觉…… 干妈受伤了，这才两天，应该没那么快好。 我压根没有困意，不想睡觉，就一直等爷爷回来。 屋里头又太安静，让我觉得院子里好像有人走动，门外也杵着人一样。 其实，之前一个人待在宿舍也是这种感觉。 其他舍友都出去了，就我一个人住六人间，我觉得床下，洗手间，门外过道都是人…… 那时候的我坚信无神论，都不敢起床，此时的不安就更浓郁…… 等了很久，至少有一两个小时，爷爷怎么还没回来？ 我给他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结果不在服务区。 爷爷这两天……手机怎么总是不在服务区？ 我内心又有了焦虑。 一直等到困意袭来，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眼皮子一直打架。 实在是撑不住，我沉沉睡了过去。 刚睡着，我就开始做梦。 我梦见自己被九条戴孝狗追，它们一个个凶厉无比，要将我生吞了一样！ 一路跑，我鬼使神差的，居然跑到了后山，干妈的坟头前边儿。 坟尖儿不停的冒血，干妈从坟里头爬了出来，吓得一群戴孝狗夹紧了尾巴逃窜。 再之后，干妈又拉着我，让我一起跟她进坟里头。 我拼命的挣扎，想要挣脱。 干妈却不停的重复，说都要害我，所有人都要害我！就连我爷爷，都不是好人！ 她越说，越激动尖锐。 她拽不动我，就不停的逼近我，那张呆傻的脸不停放大！都快贴我脸上了！ 霎时，干妈眼睛鼻子嘴巴都开始冒血，蜿蜒的血流淌下。 冷不丁的，她幽幽的说了句：“只有妈是真的，跟妈走，你爷爷也想你死。” 咴儿咴儿的咳嗽声，就像是破风箱似的，不停钻进我耳朵里。 眼前的一切支离破碎。 干妈的声音逐渐消失…… 我缓缓睁开眼睛。 屋里头都是薄光，天，居然亮了。 浑身都是汗，黏腻的格外难受。 咴儿咴儿的咳嗽声接连不断，那架势，像是快把肺咳出来了一样。 爷爷？！ 我一个激灵，翻身下床，推开门。 一眼，我就瞧见爷爷站在院门口，他刚进来似的，一手攥着钥匙，另一手不停的锤击胸口，咳得很难受。 我赶紧过去，给他拍打后背。 爷爷猛地咳了一口带血的浓痰出来，他总算缓过劲儿来。 “没事了，九天。” 爷爷话音都清晰了不少，收起钥匙串，他又摸出来一支烟，作势要点。 同时他问我，怎么门锁了，我还进来了？走了后门？ 我眼疾手快，夺过了那支叶子烟。 先解释了昨晚上戴孝狗堵着门，我只能绕后门回家，又格外认真的叮嘱他，不能再抽烟了，他肺肯定都有毛病了，得去医院检查 爷爷微眯着眼睛，一瘸一拐往堂屋走。 他居然又摸出来另一根烟，点燃后夹在唇间，猛吸了一口。 “爷爷和你说过，烟就是药，这把年纪了，你让爷爷戒了药，后边儿日子，哪儿还有滋味？” ”而且医院这地方，你没病的人去了，都会检查点儿病出来。” 一时间，我让爷爷说的哑口无言。 爷爷再一次开口，说先别讲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他没追上那个死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安的情绪升起，我问他，那会怎么样？ 爷爷沉默了片刻，说： “被鬼害死的人怨气极重，老猫借命让他喘过来一口气。他会化活煞，村里头怕是要死不少人。” 顿了顿，爷爷和我解释。 猫属阴，有九命之说。 猫咬尸，尸体就会借命，形成活煞。 活煞不甘心自己死，就会四处杀人报复！ 和这件事情相关的人，都跑不掉。 唐光魂飞魄散了，他就会找请他来的人，以及那些村民报复！ 我眼皮狂跳的更凶，不安的说：“那我们把他找出来，不就行了吗？昨晚没找到，今晚继续找，咱们鬼婆子找死人不是很厉害吗？还有那个加了老坟草的白香！” 爷爷摇了摇头，回答说：“没那么容易，连他是什么名字，我们都不晓得。” “我去问！人应该是牛达喜请的，天彻底亮了我就去找他！”我立即接过话头。 爷爷沉默几秒钟，点头说好。 他讲自己累了，要休息休息。 我拉住爷爷，又说了另一件事儿，就是那个小男孩儿一直来找我。 爷爷叮嘱我，那就要更小心了，村里人肯定还有惦记我的，尽量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去任何人家里， 我点点头，说自己明白。 爷爷进了屋，我去厨房弄了点儿吃食。 吃罢饭食，初阳划破了云层。 我起身去了牛达喜家里头。 结果牛达喜家没人，村路上有不少村民，正不停朝着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