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悬尸
我揣测，村民应该是去唐光家，牛达喜十有八九在那边。 虽说爷爷昨晚没追上那死人，但唐光已经魂飞魄散。 尸体都放在堂屋里头，被桃木钉钉了满脸。 我顺着路，跟着村民往前走。 没走多远，我就诧异起来。 因为这方向，并非是去唐光家里的。 远处，能瞧见一棵老槐树的树冠。 大量的村民围在树下，看不清晰那里有什么。 距离近了，我听见了女人的哭嚎声，悲怆的快哭断肠一般。 村民太多，有人发现了我，都开始指指点点的。 我就只能远远站着张望。 片刻后，他们交头接耳的说起了现在的事情。 “咱们村，真的是造孽，多好的娃娃啊，就这么死了。” “也不晓得是谁下的毒手！” “我还是觉得，自打罗九天考完试回了村，这村里头，就没一天安生日子。” 七嘴八舌的，话锋矛头，居然又对准了我！ 我心里头不舒服。 愈发是这样，愈发代表了村民的愚昧。 还有，谁又死了？ 村民们越来越多了，时不时就有人夹枪带棒的。 甚至有人说，看见了我和我爷爷在这里刨树根，滴血。 我还拿了红布和鸡蛋来这里祭老槐树！ 老槐树那是什么，鬼树啊！ 祭拜鬼树，搞不好就是在谋划着害人呢！ 议论声越来越大，村民也愈来愈愤怒。 我站不住脚了。 祭拜的事儿，我们的确做过。 爷爷没说做了是干什么。 当然，那不可能是害人，埋的是我照片，怎么可能害人？ 实在是听不下去议论了，我正准备转头离开。 唐光家我不打算去了，就到牛达喜家门等。 刺耳的警笛声传来，又让我驻足片刻。 很快，三辆警车停在了老槐树下。 警戒线被拉起，村民们因此散开不少。 我瞧见了树下的情况。 一根白绫悬挂在树杈上，吊着一具孩子的尸身。 阳光照不进树冠，树荫下光线很弱。 随着风吹，尸身转了一圈，一张僵硬而又铁青的死人脸，直愣愣的对着我。 他眼睛没闭上，显然是死不瞑目。 可他熟悉的脸，让我如坠冰窖。 死死捂住胸口，我感觉都快窒息了。 这吊死的孩子，竟然是接连两次，都来请我的那个小男孩！ 我脑袋一阵恍惚！ 小男孩那死不瞑目的脸似乎在我眼中不停放大！ 更怪异的是，他本来僵硬的脸，好像冷不丁笑了一下。 说真的，隔那么远，我不应该能看清他的表情，可我偏偏就看清楚了！ 我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转过身，我赶紧往回返的方向跑！ 一路回到了牛达喜家门口。 我坐在院门槛前的台阶上等。 阳光炽烈，可我身上冷冰冰的，说不出的压抑。 小男孩儿怎么死的？ 不会是没请到我，被人害死了？！ 我还记得，他说了，那个jiejie掐人很痛…… 到底是谁想找我过去？ 那只是一个孩子啊，为什么要对孩子下毒手？！ 愈发想，我愈发觉得冰寒。 可这也只是揣测，我没有任何证据。 “罗九天？”喊话声入耳。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牛达喜那张大饼脸入目。 他身旁还跟着两人，他老婆和儿子。 牛达喜眼神示意，他老婆儿子迅速进了屋。 搓了搓手，牛达喜问我怎么了？ 我道明来意，问他昨天那个中年人的名字。 牛达喜一愣，不自然的问：“有事吗？罗鬼婆要找他？” “有事。”我立即点头。 “这……”牛达喜摇摇头，说他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大家都喊他孟先生，不过，人已经走了。 我愕然不解，说走了？ 牛达喜点点头说：“是啊，唐光被他搞定了，尸体就摆在堂屋，大清早就有人发现了，我们都过去看过，人走了。” 稍稍一顿，牛达喜叹气道：“结果村里又出了命案，余家的崽子，余小白被人害了，余江还在城里头打工，他老婆都晕死过去好几次了，先前我们都在老槐树那里看呢，你不也在那里吗？” 我略显得不自然，先说了人太多，我就过来等他了。 接着我告诉牛达喜，孟先生昨晚上就被害死了，村里头误会了，唐光是我爷爷解决的。 牛达喜眼中一愣。 我说出唐光趴在那孟先生背上的过程，又讲了我和爷爷去灭唐光，孟先生又被老猫咬了尸，借命成了活煞。 如果不找出来孟先生的人，村里头恐怕要遭大难！ 首当其冲，可能就是他牛达喜，因为是他去请来的人。 牛达喜额头上冷汗涔涔，他脸色煞白，问我那怎么办？ 我长吁一口气，说至少得知道孟先生的名字，才能找到他尸体。 牛达喜跺了跺脚，说他趁着天亮，现在就去想办法问，他先进城。 和我交换了电话号码，他便匆匆离开。 这一晃眼，居然都快中午了。 我转头回家，因为村路变得安静了，我就又走的村中间，还是想看看那边儿的情况。 老槐树下已经没人了。 小男孩儿的尸体也不知所踪。 我远远的看着，并不敢靠近树下。 一股冷风吹来，天瞬间都阴沉不少。 怪异的一幕发生了，我一眨眼，居然又瞧见树下站着一群人，全部都背对着我，环抱着树。 我用力晃了晃脑袋。 见鬼了？ 这一眨眼，上哪儿冒出来这么多人？ 先前，我就瞧见过这里有这么一群人。 爷爷还说了，兴许是这里凉快！ 可树下才死了人，他们不怕晦气？ 就在这时，那圈人中忽而有一人转过头来。 那是个女人，长得挺标志，短发，中性。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忽而嘴角勾起笑容。 旋即，我眼珠子瞪大，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心中冒出一个想法。 不会是这个女人，叫那小男孩儿来找我的吧？ 我大步朝着老槐树走去。 可没走出去两步，我就僵住不动。 如果真如我猜测那样，那女人不安好心啊！ 小男孩儿都被她杀了！她十有八九也要杀我！ 那边儿那么多人…… 我过去，不就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