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老白初遇太史慈
这世道上要想混的好,要么有人,要么有钱。 这话,放在哪朝哪代都不算错。 得王二哥给周秀才的一身甲胄照拂,再加上白展堂拿出几个大钱作赏,一路出城门倒也算顺畅。 老白驾马赶车,乔灵蕴和乔灵珊一双姐妹坐在一侧,周公瑾坐在另一侧。 见乔家双姝说着体己话,周公瑾也不便多打扰,一出城门就从车厢里面钻了出来。 “兄长,方才出城门的时候,我看他们把守的还不算太严。”周公瑾提着水袋先给白展堂喝了一口,而后才拿到自己手里仰头喝下。 白展堂驾车笑道,“你现在穿着一身黑皮,又带了两个女眷,公瑾看上去又是一表人才,任谁看去也不像贼人不是?” 周公瑾连忙摆手,“灵蕴姑娘端庄大方,小女儿家一双眼睛就要长在兄长身上了。” 白展堂坏笑着看向周公瑾,“那小乔姑娘不也在你屁股后面跟着,一跟就跟了几里路?” “兄长不要胡说!”周公瑾急忙伸手捂住白展堂的嘴,一向刚毅的冷峻面孔顿时红了眼圈。 看那架势险些猛男落泪,好似他周公瑾堂堂一个良家妇男的清白岂是区区情爱可以污蔑的。 “兄长,我这一路抛下祖产追随你而来,不是为了这些!!” 见周公瑾当真急了,白展堂连忙宽慰道,“哥哥错了,再不拿你开玩笑了。” 周公瑾这才由泫然欲泣的铁青脸儿变得稍显缓和,冷静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道,“樊能旧部对横江城有所动作,是鲁肃鲁子敬的锦衣卫飞鸽传书给的消息,我本想一见面就告诉你,但那会儿情势太危及。” 白展堂点点头,“鲁子敬有没有说是谁?” “那倒没有,不过鲁子敬已经携了家丁前去支援吴景将军了,眼下已经过去几日,还不知……战况如何啊!”说到这儿,周公瑾难免忧心忡忡。 白展堂自然知道周公瑾的顾虑,舅父吴景平日里看着总归是个轻佻不着边际的人,然而,与舅父吴景共事多年的堂兄孙贲,却从未对吴景关键时刻开溜的行为有半点怨言。 反倒是目前还未曾谋面的叔父孙静,据姑母说,与堂兄孙贲颇为不和。 “兄长,你是知道的,若是横江城与当利城被破,我们盘踞在牛渚营,就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了,这将变成一个死局。”周公瑾道,“眼下只有快速回营,前去横江城中支援吴景将军。” 白展堂点点头,无论舅父吴景能不能打得过那些樊能旧部,他总归需要快些归牛渚营,才能更稳妥些。 日头西下,跑了半天的路程,人困马乏,白展堂不得不停下马车休憩一番。 “大个子,你快跟我比武,不然我一刀砍死你!” “你又打不过我。”周公瑾下手不知轻重,但总还想起来小乔是个女子,因此手上也算留了一分力道,一手刀下去使出九成劲力,打在小乔的胳膊上,顿时把小姑娘打得哇哇大哭,却还要追着周公瑾比武。 乔灵蕴作为长姐连忙下车管束小乔规矩,白展堂无奈摇头,只在一旁为腿伤擦药,这逃难路上,被周公瑾和小乔一闹,倒成了来郊游的。 小乔玩闹时,说话声音有些嘈杂,白展堂耳朵微动,却在玩闹声中听见了马蹄声。 “嘘!别说话,来人了。”白展堂低声道,“人不多,听马蹄声,那坐在马背上的人不少于二百斤,马蹄来得又急,说不定是来抓我们的。” 白展堂连忙撂下裤管,藏好腿伤。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风尘仆仆间,隐约看得出一个壮硕汉子骑在一匹劣马马背上,那汉子马鞭抽得急,劣马不必脚程千里的汗血宝马,却也被汉子逼着跑得极快。 “你们是什么人?” 见来人脸有横rou,浓眉下双目圆瞪,一个圆肚皮似要撑破甲胄一般,长得又有些粗鄙,乔灵蕴连忙拉着小乔回到了车厢中,白展堂也见势跳上了车板,只有穿着一身甲胄的周公瑾上前拱手道,“这位同僚,我是王二哥的人。” “王二?”那汉子怂了怂肩,这才从劣马马背上跳下,劣马顿时如释重负,马背也挺直了几分,“王二自己在城中捉贼呢,你怎么跑出来了?” “哦,是这样,家逢变故,我送两个女眷出城省亲。” 那汉子对于车中女眷似乎并不在意,用马鞭指了指白展堂,问道,“那他呢?” “一个马夫而已。” 听了周公瑾的回答,那家伙似乎并不满意,站定在白展堂跟前,冷哼道,“不对吧?或许旁人眼中不一定能看出,可我却看得明白,这家伙方才跳上车板时,双臂发力,腿上却不敢如何吃劲,如果我没猜错,你小子腿上有伤吧?城中抓捕贼将孙策,听闻就是腿伤,你偏偏这时候出城,你们有问题!” 听着那大汉的一番话,站在大汉身后的周瑜已经开始计算要想撂倒这大汉,自己有几成把握了。 车厢内,乔灵蕴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小乔却是撩开帘子,把头探出去凑热闹。 白展堂看着对面的大汉,脸上的表情由眉头紧锁变成了满脸堆笑,连忙道,“这位官爷你可太英武睿智了,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说着,白展堂直接撩开自己的裤管道,“鹰抓的。” 那大汉的脸上仍是闪过一丝疑虑,“这样,你先跟我回去,甭管是不是,先去城里交差,不是再把你放回来,我太史慈虽然脚程不快,可这一身武功也不是白学的。” 见势如此,周公瑾正要动手,白展堂连忙一把搂住那太史慈的脖颈,将藏在太史慈背后的手,对着周公瑾摆了摆。 “官差老爷,既然您都问了,我就有话直说了吧。”白展堂顿时一肚子苦水不吐不快道,“您也看见了,我腿上有伤,一路舟车劳顿,本不想来,奈何我是那周秀才的后买奴才,便抵不过那些家生奴才,因此,有什么跑腿的活儿,都是我的。” 太史慈闻言,一脸横rou都略显舒展,“兄弟你也是个可怜之人啊,其实我也差不多。” 白展堂连忙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道,“但我总算能有个出头之日了,前些日子在青阳观旁边救了一位逃难的老道长,那老道长说我救他一命,愿以修行赠我一双慧眼,我这不有了本事,迟早都能摆脱这个主子。” 那太史慈顿时瞪大了牛眼道,“你说的是可是于吉道长?” “正是老道长名号。”白展堂点头道。 “小兄弟,快帮我看看!”太史慈顿时喜笑颜开。 白展堂点头,学着记忆中的算命先生,“你今年二十有八,东莱人。“ “奇了!”太史慈脱口称赞道。 “少年时曾深陷官场争斗,避居辽东,而后救过北海相孔融,后拜入刘刺史门下,然而未曾得志,这是有小人挡你官运啊。” 白展堂本来还担心自己前世说书的事情记得不算完整,没想到太史慈顷刻间拉住白展堂的双手,身高七尺七,二百来斤的壮汉顿时哭得像个孩子一般,“小兄弟你说得太对了,我他娘的就是倒霉啊!之前被俩大人拉住我垫背,后来好不容易有点名声了,投奔到刘刺史门下,还是只给了我一个巡查的差事……” 听着太史慈跟自己倒苦水,白展堂连忙在太史慈的背上拍了拍。 忽然太史慈一抬头,将自己身上的钱财都递给了白展堂,“兄弟可有化解之法?我这钱财都给你。” 见白展堂摇头,太史慈急了,又脱下一身甲胄,“还有这衣服。” 见白展堂还是摇头,太史慈又要脱鞋,道,“我身上就这双官靴最是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