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有病的外乡人
通平县，杏林堂； 巳时，杏林堂大门挤满来看热闹的人群。 老字号的药堂，在县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童叟无欺，价格公道，特别是这里的药材全、医师的技术高，深受老百姓的爱戴。前几个月不知为什么竟然换了老板，但这家店一直还是通平县杏林行业的中流砥柱。 今天，通平县的老百姓都是因为同一个新闻而聚集到杏林堂。 这个新闻三天前，就已经在通平县传的沸沸扬扬。不管是饭店、茶馆、妓院、街头闹市…，只要有人的地方，都会谈论它。每个人谈起这件新闻都好像它的见证者、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第一手消息的发布者。因为这件新闻大家不仅愿意听，更愿意传。 现在通平县街头巷尾，如果有人说不知道这件新闻，会被大伙鄙视。 这件新闻，从一个外乡人说起。 三天前，一个外乡人来通平县城求医问药。看病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不会引起大众的关注，这个外乡人与其它来县城求医问药的人有两点不同。 第一点，他患有非常奇怪的皮肤病，浑身长满脓疮，腐烂流脓，样子非常吓人，仅仅因为他丑恶的模样，起初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第二点，可能长期风寒露宿缘故，这个外乡人刚到县城就病倒在一家大宅子的后门，也不知道他在那呆了多久，直到一个人出现才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这个人，就是金钱帮的大当家，申人屠。 这是金钱帮总堂的后院小门。一日，申人屠经过时看见已奄奄一息的外乡汉子，心里有些不忍，没嫌弃满是脓疮，背着他去附近的药堂医治。 申人屠，是什么人物。 那可是北境一跺脚晃三晃的黑帮大当家，他带来的人求病一定会得到药堂里的最好大夫亲自诊治。 可进入一家药堂，首席大夫诊治许久后，摇摇头说太严重，治不了，活不过三天。 可申人屠不信邪，背着外乡人连续去了六家药堂，没想到结果都一致。这个黑道大当家愤怒了，也许是可怜这个汉子，也许是对通平县的医术感到失望。 在第六家店出来后，他当着附近围观的父老爷们的面立下重誓，谁要是治好了这个外乡人，他愿意拿出一千两黄金作为报酬，以后就是他的亲兄弟。 成为黑帮大哥的亲兄弟，这个好处谁不羡慕，那可是北境第一黑帮。 诊金是一千两黄金，则更是吸引各县的医术高超的人前来为外乡人治疗。于是好事的人开始到处传播“黑社会大哥义救外乡人，千金散尽只为寻找治病药方”。 这件新闻不仅吸引一些四周各县的医师前来问诊，更让一些药材铺子老板翻箱倒柜地寻找一些稀奇古怪的治病药方，希望治病救人获得重赏。 外乡人的病，本是一种较为普通的皮肤溃烂病。现在医学的观点，就是皮肤上的细菌感染引发的病症，治疗的方法内服一些抗生素药，外敷一些消炎杀菌的药。 这个年代，没有西医，也没有针对性的抗生素药。中医治疗的方法也有，就是祛湿热毒，服用十几剂中药即可。可是这个外乡人因为身有脓疮，遭人唾弃，来到县城的途中基本都生活野外，弄的病情恶化。 很多医生可以治疗他的皮肤病，但是无法治疗他全身的器官已经衰竭的症状。 按照多个名医的诊断，这男人到县城以后，湿热病毒与风寒邪毒结合，想要治疗根本没有可能，就连京城太医院的御医恐怕也束手无策。 虽然外乡人的病情严重，但也挡不住千两黄金的诱惑。 有很多医师闻讯而来，这几天通平县几乎变成了北境十八县医药大会的技术交流中心，来到这里的名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还有很多医师，没有什么秘方或过硬的本领，就想去为病人诊脉，以此得到一个小小的名声，以后可以自豪地对他的病人吹嘘： “想当年，我可是为那世间最难医治的病人，诊脉；可惜天妒英才啊！他没等到服下我开的药方…” 自从申人屠立下毒誓后的第一天、第二天，通平县城百姓议论的重点都围绕谁能得到这一千金诊费。对于普通大众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必须好好吃这个瓜，咂摸咂摸钱的滋味。 而对于医药界来说，这绝对是扬名立万的好平台。虽然没有人治疗好外乡人，但是挡不住很多医师、蒙古大夫前来碰碰运气。 第二天傍晚，一个人出现在金钱帮总堂的门口。 此时有百十多个医师正在金钱帮总堂前排队，等着为病人诊治，这两天金钱帮的门前一直围着很多人，大多数是医师，也有一部分是看热闹，爱打听消息的人。 这个人年纪约五十六七岁，是个瘦小老人，面色白净，胡髭浓黑，外表活像一个办理文牍的师爷。 当他来到金钱帮总堂门前时，很多人都与他点头招呼，也有人用敬畏的目光审视他，有不明所以新入行的小角色在旁问道：“这位爷是个那家的医师吗？怎么好像很多行业大佬都认识他？” 有熟悉瘦小老人底细的人，打开话匣子说道：“这老爷子，姓关，单名一个圣。是通平县王家药铺的掌柜，医药业的老行尊。很多人都与王家药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都认识这位前辈。” “不知道他此次来？” … 关圣没有排队，直接走到大门口，对着守卫低语了几句，那个守卫听完之后，面露出大惊神色，立即抱拳转身进入宅院禀告。 关圣则待在门口，等待消息。 过了片刻，金钱帮总堂一大群人风风火火地来到大门前，看见关圣都露出惊喜的神情，好像遇到了神仙，神情谦卑地邀请关圣进入总堂。 这一切，都让门口排队数百人看的清清楚楚，大伙都在猜测，这王家药铺的关老爷子，怎么收到金钱帮这么重视？ 难道他能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