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见翠香楼
一边在街上继续溜达，黄大运一边苦恼着。他知道那穷秀才没有说谎，他确实嗅不到任何味道，那摊主也是一样。他现在能嗅到这么多味道，都是拜那个老龟所赐。“这个乌龟王八蛋，害惨我了！”黄大运心里反复问候着老龟。 正在这时，黄大运突然感到有人拍他的肩膀，还没回头，仅仅从味道，黄大运就知道是谁了。果然，黄大运扭头看去，见到大憨二憨，还有自己的表哥黄池这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四个人毫无目的地的在街上穷逛了一会，此时天色暗了下来，部分商户和大户人家已经开始将挂在大门前的油灯点亮。黄池指着一扇灯火通明，门口熙熙攘攘的大门说道：“你们去过翠香楼吗，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进去快活一夜！” 见三人眼里都露出了无知的眼神，黄池有些得意地继续解释道：“其实这翠香楼原来是县里最大的饭庄，后来老板犯了事被全家发配，这翠香楼被官府没收后变成了教坊司，不过大家都叫习惯了，所以现在大家还是称呼为翠香楼。” “你进去过吗？”二憨傻傻地问道。 听二憨这样问，黄池老脸一红，但仍梗着脖子说道：“我虽然没进去过，但我的朋友进去过啊，听说进去听个曲，喝杯茶，就需要半两银子。想要快活一夜，至少也要三四两银子。” 一听这话，三人都缩了缩脖子，三四两银子够四口之家一年的开销，这种花费对于他们是不可想象的。 见几人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黄池来了兴趣，继续说道：“翠香楼有三大花魁，据说个个身怀绝技而且国色天香，她们分别叫花好，花红，花香。听说她们每个人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是那那个花香，更是三人之首，不仅弹着一首好琴，能歌善舞，更令人叫绝的是她身上能发出幽幽清香，男人嗅到，无不痴迷癫狂，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那么好闻吗？比张寡妇的气味还好闻？”大憨急忙闻到。 黄池鄙夷地盯着大憨说道：“你这样问是对花香姑娘的亵渎，那张寡妇乃是残柳败絮，身上都是胭脂俗粉的味道，怎么能和冰清玉洁的花香姑娘相比！花香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听到这里，黄大运也有点动心了，这两天鼻子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折磨，要是能嗅一下花香姑娘的体香，也算我这鼻子上的本事没白学啊。 “要不我们凑钱进去看看”，二憨看出了大家的想法，大着胆子问道。 “别做梦了，你身上连10个铜板都没有，凑个屁钱。再说，花香姑娘根本不接散客，能入她房的都是有功名的，听说巡抚大人就是她的恩客，一般的商贾，即使你花再多人银子，人家也不见的。花香姑娘见客，聊的是琴棋书画，吟的都是古今绝句，一个时辰下来，至少花费十几两银子。”黄池摇头晃脑地说道。 大憨二憨一听花香两个时辰能赚十几两银子，几乎同时瞪着眼睛问道：“她这么有钱，能不能向她借些钱，我们再去试试运气啊！” 黄池一听这话，眼睛差点翻出了眼眶，使劲瞪了两个兄弟一眼，转身要走。二兄弟一见，赶忙拉住黄池的胳膊说道：“别走啊，你去帮我们问一下啊，万一我们手气好赌赢了，分你一成还不行吗？”见此，一旁的黄大运赶紧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晚上还要去码头呢。” 二人正要立开，突然见翠香楼里走出个光头，目光在街上一扫后看到了黄大运一行四人，于是一点手吆喝道：“嘿，你们几个，过来！”四人一愣，见此人穿戴不赖，口气也不善，心里自然就怯了三分，竟然乖乖的走了过去。 “我们翠香楼的倾脚工奔丧去了，你们想不想干？”那光头也没啰嗦，直接发问。 “倾脚工是干什么的？给多少钱啊，管吃吗？”大憨二憨同时问道。 “就是粪工，掏粪的！”黄大运赶紧解释道。他小时候家境还过得去，读过两年私塾，因此对这些官话多少懂一些。 “掏粪，那就是不管吃了？”大憨二憨继续追问确认，黄大运无语了。一旁的光头笑道：“只要你吃的下去，管够！” 听到光头的话，黄池眼睛一亮，但立刻警觉起来，稍一犹豫后，他凑上几步到了光头面前小声问道：“这位大哥贵姓啊” “你就叫我史管事吧。”光头答道。 “史管事，咱是个痛快人，就不和您绕弯子了，我一个远方亲戚就是干这行的，因此有所耳闻，一般人没有门路根本揽不到这差事，绝对算是暴力行业。咱翠香楼上上下下至少一二百人，加上进进出出的客人，每天的量绝对不少，另外咱这伙食好，那粪的肥力要比普通老百姓的强太多，价格也自然高出很多，不愁卖不出好价格。我就有点纳闷，这样的肥缺怎么会轮到我们兄弟头上？” 史管事两眼眼一咪，看了黄池一眼后说道：“看来你也算是个明白人，那我也就明白告诉你，以前找了几波人，都太贪心，得了好处想独吞，这怎么行。他们搞不明白是谁在赏他们饭吃。” 黄大运和黄池听了此话，立刻明白了大概。黄大运立刻陪着笑脸说道：“您给我们指条道吧。” “这简单，工钱每人每月300个大钱，”掏粪的工具，牲口及粪场晾晒的租金我们出，卖出的钱九成归我们，一成归你们，管吃住” 黄大运听后说道：“您容我们商量一下行吗？” 光头点头说道：“你们快点商量，不然我就找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