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反目
黑夜，一间昏暗的小屋内。 “二师兄，不知道大师兄和三师兄脱身了没有，他们能找到这儿来吗？” 杜婉儿有些惊魂未定地问到。 白日被官府人员抓到，要不是三位师兄及时赶到，她也要陷进去了。她和二师兄一路奔逃，到了晚上，方才躲到这里。 “别担心，小师妹！” 二师兄镇定地说道： “大师兄早就料到那处地方藏不了多久，这才准备了这一处藏身之地。” 杜婉儿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这些时日，为救父亲奔走，又东躲XZ的，早已疲惫不堪。 往日里，有父亲和几位师兄照顾，她哪受过这些苦。 “哗啦”一声，二师兄将油灯点亮。 房间本来狭小，顿时满室皆被照亮。 便见杜婉儿曼妙的身躯在灯光下显露无疑。 身上的汗液混着体香，香味若隐若现。 白日里奔袭逃命，此刻早已裙带微松，钗斜鬓乱。 肩胛之下，双峰挺立之间，露出一抹雪白。 二师兄不禁咽了咽口水。 “都怪我，大师兄交代的事都没办好。” “今天还被官府的人发现破绽......” 她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什么。 二师兄呼吸越来越沉重...... “小师妹......” 二师兄开口打断杜婉儿。 杜婉儿回头望去。 二师兄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干什么？二师兄......” 她忙用力挣脱，身体向后退去。 “小师妹，我平常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是知道的......” “这次为了救师傅，更是豁出了性命。” “反正你现在清白也......” “不如就从我一遭吧......” 往日里，师傅还在，他是断然不敢说这些话的。 如今师傅身陷囹圄，又以为她清白已毁，胆子不免大了起来。 杜婉儿闻言心口起伏不定，大怒道：“二师兄你在说什么？” “莫非趁我爹不在就要欺负我？” “此刻四下无人，师妹又何必装贞洁烈女。” 二师兄语气也冷了下来，“你既然为救师傅能委身敌人，怎就不能从了我？我们才是自己人呐！” “当初你求着咱们来救师傅。我是想着以后能娶你才来的......” “可如今你已失身，那我自然是娶你不成了......” “你若连这点便宜都不给我，那可就伤了师兄的心了......” 他说着说着，心里最后一丝愧疚也没了，直接开口威胁。 杜婉儿早已泪流满面，内心绝望。 没想到平日里疼爱自己的师兄，竟是这幅嘴脸。 她话也说不出来，流着泪只顾着摇头。 二师兄瞧她这幅模样，便准备来硬的了。 “嘭......” 突然门被打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又迅速把门关上。 杜婉儿抬头看去，顿时喜出望外，如遇救星。 “大师兄，三师兄......” “刚才你们不在，二师兄想轻薄我，幸好你们及时赶到......” “他说我要是不从他，他就不救师傅了，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她忙不迭地向两位师兄告状，刚才要是他们晚来一步，她就可能再次清白不保了。 杜婉儿此刻也后怕不已，盯着二师兄，眼神透着恨意。 “哦？......” 大师兄闻言却没有如她想象一般，立即呵斥二师兄。 反而面带戏谑地看向她。 三师兄剑拔出了一半，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而神色复杂地也看着她。 二师兄本来见杜婉儿告状，心中忐忑不安。见二人这番模样，也是明白过来，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杜婉儿望着三人，寒意大起。 “大师兄，你......什么意思？” 她心中升起一丝不妙。 “小师妹，你说说，咱们是为了什么来救师傅？” 大师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向她。 “她是我父亲，也是你们的师傅，难道不该救吗？” 她瞪大双眼回答道。 “呵呵......看来师妹平常被保护得太好了，那师兄就跟你掰扯掰扯......” 他走到桌前坐下，又将两位师弟也按下座，这才缓缓开口道： “这混江湖，讲究的无非是个利益！” “咱们这一伙，除了师傅，最亲近的也就是咱们师兄弟加小师妹五个人，还有些手下弟子百余人。” “其余的，不过是因为师傅名头投靠过来相互合作罢了！” “我们在昆山府干的那些事儿，说是反贼，不过是些小打小闹。” “我多次问过师傅，凭咱们的实力，建个帮派也好，占个山林也罢，都是绰绰有余的，为何非要干反贼的勾当？” “这大乾国是咱们这帮人能憾动的吗？” 说道这里，他语气也激动了起来。 “可师傅从来不回答我。包括他的那些秘密，对咱们师兄弟也从没透露过......” “说远了，说远了......” 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一声。 “回到我问你那个问题，咱们为什么来救师傅？” “他是你父亲，你自然责无旁贷！” “老二和老三则全是因为你，他们对你的心思谁不知道？” “而我呢？师傅受难，我若不做出一番样子，如何对下面弟子交代？如何对昆山府同道交代？” “老四一向是我代师授艺，我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老四’便是死在秦川刀下的李威，想到此他也不禁悲从中来。 “可如今你看看我们还救的出来吗？” “今日我和老三为救你就已经身受重伤，这个地方官府马上就会来搜查。咱们逃得过一次还能逃得过二次吗？” “老四已经死了，难道还要把我们也交代进去？” “你爹的命是命，咱们师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 听大师兄如此道来，本来还觉得理亏的‘老二’和‘老三’也感觉理直气壮了，想他们本来就是为了这女人才来的，可如今她清白已失，自己又有性命之危，想想都亏得慌。 大师兄继续说道： “老二不过是想你安慰一下他，这有什么错？” “反正我走了这一遭，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今晚过后便要回昆山府去，你没了路引在这镐京城也藏不下去。” “你们之间儿女情长的事我不管，老二老三你随便跟一个，咱们就一起回去！” “或者，反正你也失了清白，就暗中服侍他二人，也能保你后半生平安！” ‘老二’和‘老三’闻言震惊地看向大师兄，也不知是惊吓还是惊喜。 “不......这不是真的......” 杜婉儿泪如雨下，悲愤交加。他不相信这是她平日里尊敬的大师兄能说出来的话。 “你们......你们都欺负我......” “我......我要去告诉父亲......” 说完就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老二’和‘老三’提剑待追，大师兄伸手拦住。 “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我是故意气走她的？” “她如果真跟我们回了昆山府，你们要如何处理她？无论她跟了谁，另一个能甘心？” “难道要为了这清白已失的女人闹得兄弟反目？” “也别想什么‘一女侍二夫’了，就算她同意你们能相信吗？她已对咱们生了恨意！” “她走了最好，在这京城早晚会被抓住。咱们回了昆山府，整顿人马，就找个地方建个基业，凭咱们师兄弟的身手，总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他语重心长地对两位师弟说道：“大丈夫，有了事业，想要什么女人还怕得不到吗？” ‘老二’和‘老三’听完这一番话，也觉得颇有道理，便就答应下来。三人转头商量起撤退事宜。 ...... 杜婉儿一路跑了出去，已是子夜时分。 今夜发生的事让她仿佛世界崩塌。 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从小就对她宠爱有加。 她一直无忧无虑地长大，哪经历过这等难堪的事情。 论武功她比不过三位师兄，无法控制他们。 论心计更没用，父亲从没教过她这些。那控制衙卫的办法还是师兄们商量出来的，她还给办砸了。 她想救出父亲，还想严惩几位师兄，可脑子里想不出任何办法。 更何况她没了‘路引’，在这京城无依无靠，一时竟找不到容身之地。 此时已到了‘宵禁’时间，若是被巡逻官兵发现，她又该逃向何处？ 刚想到此，她便听见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她忙躲向暗中，却见一队巡逻官兵正缓缓朝她这里走来。 “要是再被发现就无处可逃了......” 她着急地四处望去，发现眼前竟是一条熟悉的小巷。 原来刚才她鬼使神差地，竟朝着那姓秦的衙卫家跑了来。 于是，她不待多想，径直跑到秦川家门墙下。纵身一跃，便翻入院中。 刚一落地，便见眼前站着一个老人。 “又是你，上次放你一马，你还敢来？” “你到底是谁？” 来人正是福伯，他望着杜婉儿，眼神透着危险。 杜婉儿被他眼神一盯，只觉得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想开口，却也说不出话来。 “什么事啊福伯......” 秦川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打开了房门。 “呃......杜姑娘......” “你来干什么？” 秦川抬头便看到站在院中的杜婉儿和福伯。 “原来是少爷认识的人，早说嘛，下次走正门就行了......” 福伯气势一收，杜婉儿才感觉身体如释重负。 “少爷你们慢慢聊，老奴就不打扰了......” 说完“嘿嘿”一笑，转身回了房间。 秦川也不多话，将杜婉儿请到客厅，给她斟了一杯茶，这才问道： “杜姑娘，上次放了你可不代表我就跟你成朋友了！” “我是官，你是贼，真不怕我抓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