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废墟
加罗城，雪鹰帝国的领头羊，称为“帝国之光”的都市，繁荣的背后，低矮平楼连绵不断，路上行人堆满了整个街道，坑洼地面里的污水，四处可见的厨余垃圾。 今日的贫民窟相较以往热闹非凡，广场下，人群像蚂蚁般，台上，数十人跪着，作为穷凶极恶的罪犯，他们的待遇可想而知。 行刑结束后，人群潮水般退开，剩下的尸体由管理这片区域的黑帮处理，他们可不会安排个好棺材，像以往朝广场后恶臭飞天的死人堆扔去。 夕阳拉下帷幕，夜里的贫民窟比白日里更为活跃，就连广场后那片万人尸都感觉里头有着不可告人的聚会。 忽然，那片尸体动了起来…… “嘶~”好痛，怎么回事，理查德.阿尔弗雷德的脑袋像几万只蚂蚁爬过，脑血栓，不会吧，我还这么年轻，心梗，脑肿瘤。 疼痛让他无法忍受，难道是最近停药的原因，理查德想要睁眼，可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眼皮，好像消失一般。 好像没那么疼了，理查德觉得，一片黑暗中，他看见数不清的光点向他飞来，密密麻麻的。 “理查德，我告诉过你……你配不上艾丽莎，我会让你明白的……” “求求你，帮我一次，我真的不是夜猫，我从没有干过那种事。” “相信大家都是为了见见夜猫，可能谁也想不到，老实人理查德竟然是这么一个人，我们会为大家主持公道。” “不……不，伦克，你相信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是夜猫……我不是……” 潮水般的记忆涌进理查德的脑袋，理查德…不，我不是理查德，我…是谁…… 我是……我…… 理查德没想明白，但他绝不是理查德。 他听见声响，“老大有必要做的怎么绝吗，人都死了还要给他带回去。” 白日里的平台上，两个黑影挪动着，“也怪理查德这小子不识相，知道老大喜欢他老婆，还不给送上去。” 理查德，他们要带走我，他感觉人就在他周围，声音很清晰，忽然，他感觉有人在抬自己，一边是头，一边是脚，他的背拖在地里。 随着他们的行走，他感到背上的疼痛，他好像能感觉到身体了，但他不敢动，也没力气动，他清晰的感到胸膛破了个大洞。 风透过去，他感到清凉。 “这小子真重啊。” “哎呀，歇歇……歇歇……” “叫你别老往裙底钻，迟早死在床上。” 理查德用力睁开眼，透过缝隙他看见两个男人，很黑，但听声音他能感觉出来，其中一个很消瘦，另一个并没有好多少。 “嘿嘿，我这人嘛，就这点爱好了。” 理查德听着他们聊天的信息，老大，理查德，喜欢我的老婆，连死了都不放过。 不能跟着他们去，等到了所谓的老大，他感觉自己比死还不如，不对，他不是死了吗…… 没时间想着些了，逃出去，不能留着这，理查德想。 可他动不了，他拼命想动，却没有任何感觉。 “好了好了，走吧，待会老大该说了。” 理查德听见声音，他们接着抬起他，不行，不能这样走，不行不行！！！ 理查德感觉胸口更凉了，他要逃走，他的身体里好像存在着一股力量，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想要控制这股力量，随着他的控制，他能感觉从胸膛开始，那股力量发散到四肢。 他猛然睁开眼，他的眼里被黑暗遮住。 “啊……艾克……艾克，他睁眼了。” 瘦小黑影瞬间放下理查德的脑袋，另一边的艾克看见理查德那双黑色的眼睛，同时放下手握着的双脚。 “跑……跑啊！” 艾克喊道。 那股力量在理查德的身体里游走，诡秘黑暗，理查德感受到了身体在慢慢恢复。 艾克二人已经飞一般地离开。 理查德坐起身，摸了下脑袋。 “快跑，不能留在这。” 恢复力量后的理查德第一反应便是跑，他不知道艾克会不会去搬来救兵，或者他们的老大。 此时，他的位置里万人尸广场并不远，四处是低矮平房，能依稀听见人声和一种昆虫低鸣声。 天空是黑色的，理查德站起身，他正位于一处十字路口，他迅速朝艾克逃离的方向跑去。 一处废旧的仓库角落，一个男人蜷缩着，整齐的背头，破碎的上衣，一个巨大的伤口贯穿他的心脏，里面发黑是血rou，那正是理查德。 “我是谁……” 理查德想不起来，他的记忆里全是关于理查德的画面。 他拼了命思考，头脑里好像有什么松动开，另一股记忆向他灌输。 半个时辰后。 理查德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或者叫做陈凌洛，一名极限运动员，他也不知道自己算是谁，或者两个都不是。 是一个新人，两份记忆融合后的新的人。 “新的……人，我叫理查德……阿尔弗雷德……” 理查德喃喃自语。 理查德探索记忆，他知道了所谓的老大是这片帮派“战斧”的小头目维克，他的老婆艾丽莎被看上，他被按上“夜猫”的名头，然后处死。 夜猫是贫民窟里唯一的罪犯，他只偷穷人的东西，导致所有人都厌恶他。 理查德的眼中坚定起来。 “维克，我不会放过你的。” 理查德看着心脏处的贯穿伤口，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可能因为另一个灵魂的到来。 他能感受到，那空洞的贯穿伤口里存在一股巨大的力量。 理查德在仓库里找了见工人外套，遮住伤口，他可不想这样走出去。 从逃向这里开始，他便有种直觉，这出仓库是他工作的地方，属于“战斧”。 理查德看着仓库四周，空无一人，他现在想要回家，想要看看艾丽莎，他知道自己不能呆在这，“夜猫”的名头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就算能洗清，维克也不会放过他。 最后看艾丽莎一眼，然后离开这里，现在的理查德对抗不了维克，所以理查德打算去其他帝国。 想好以后，理查德动身，他又找来一个帽子套着头上，他不能被发现，他必须立马动身，艾克他们应该已经告诉维克自己的事情。 维克可能现在已经在外面寻找他，可能现在最好的行动是离开这里，但理查德还想要看艾丽莎最后一眼。 毕竟虽说理查德不一样了，但对于艾丽莎的感情影响并不大。 理查德走出仓库，银月发出暗淡光芒，月光撒在地里，理查德行动很快，他专挑小路走。 他家离着并不远，到家后，理查德并没有进去，他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就够了，他不想给艾丽莎带来麻烦。 他想要透过窗户瞧一瞧里面，可什么也没看见，一片黑暗，理查德没办法，他只能走进去看看，可当他进去以后，竟然空无一人。 “不好……艾丽莎。” 理查德意识到，自己死了，那艾丽莎会怎样，维克那家伙，理查德握紧拳头。 他没想到维克在自己刚死后，便这般，“战斧”之所以立足于贫民窟，并非因为暴力，反而是诚信。 他们优待贫民窟的人，因此，所有人都力挺“战斧”，如今的“战斧”已经是雪鹰帝国第三把手。 “也许，艾丽莎出去了。” 理查德说。 他不清楚是不是维克做的，他得去确认，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回去吧，老大那边一会就好。” 理查德听到外面传来艾克的声音，他迅速躲进床底。 有人推门进来。 艾丽莎，理查德看见来人是谁。 可下一刻他的眼睛立马竖起，艾丽莎身后竟然是艾克。 “好，我知道了。” 理查德听见艾丽莎说。 “那就不打扰嫂子了。” 艾克说完离开房间。 理查德听见嫂子两字，身体瞬间绷紧。 嫂子，艾丽莎和维克在一起了？理查德的脑袋一片漆黑，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一定是假的。 理查德不相信艾丽莎会这么做，她怎么能这样，一股愤怒从理查德心底升起。 他想起先前自己提前回来时，艾丽莎的慌忙，以及过来路上维克的问好，好像一切都关联起来。 “艾丽莎，你怎么能这样……” 理查德轻语。 “谁，谁在床底。” 艾丽莎听见床底传来的声音。 理查德像尸体般僵硬地从床底爬出来，眼神空洞。 “啊~” 艾丽莎看见理查德吓得尖叫，不过立马停下来，捂住自己的嘴。 她轻声询问，“查德，是你吗……” 理查德站起，就像一具失去灵魂的尸体般。 “艾丽莎，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理查德说。 “嗯……” 艾丽莎发出声音。 理查德没在问，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不怪艾丽莎，是自己太无能了，自己太懦弱了，是他，一切都是他。 失落中，理查德走出平房里，轰地一声坐在地里。 “是我……一切都不我。” “是我太没用了。” 理查德说。 “人生来的意义便是完成那些不可能的事情，陈凌洛，你要记住，我们终将成为不可忘记的历史。” 理查德的脑海中冒出一段话。 “不可能的……事情吗？” 理查德抬头望着前方，眼里好像又冒出光芒。 “不可能的事情，好，那我们就做一次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