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管过去十年还是二十年,这口老井的水依然还是这么的清澈,小小的圆汪汪的一团闪着亮光,可水中倒映的人却不是十几年前风华正茂的样子了。 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的先生转过脸来却看着并不算太老。 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在大白天光明正大地走在村里,村长,支书恭恭敬敬的领着路,一路上的村民都驻足偷偷打量这个西装革履的大老板。 “靳先生,村口那口井淹死过人,不吉利,您别靠的太近,晦气” 村支书没话找话的讨好道。 许是很多难忘的事都发生在这口井边,所以靳亦文对这口井格外感兴趣。 “演死过人?淹死过什么人?” “一个疯女人找不到孩子,一头扎进井里去了,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现在村里人都不敢靠近那口井了,听说那女人死后,晚上还出来抓小孩作伴儿呢” 靳亦文听着皱起了眉头。 “别听这个小崽子瞎说,村里的老人怕孩子们靠近那口井掉下去,编故事吓人呢” 村长还是那个村长,只是胡子长了点,这里面的事他是清楚的,生怕这个小崽子口无遮拦,得罪了这个大人物。 说着话,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口,这破旧的木门看起来已经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磨砺,已经摇摇欲坠了。 支书敲了敲门,喊到“长青,在家不,开开门,村长来了” 敲了好一会,才有个懒洋洋的小伙儿打着哈欠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呦,叔这是谁呀” 第一次看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人,小伙都看呆了。 “这是村里的贵客,从国外回来的” 支书朗声说道,仿佛从国外回来的大老板是他一样。 “路过你家客人口渴了,来讨杯水,你娘呢” 村长搓了搓手向小伙子问道。 “我老娘一大早带着傻大姐去地里掐谷子去了,还没回来呢” 小伙又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说道。 “你这小子,都该娶媳妇儿了还这么懒,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跟你那懒鬼爹一个样子,也不知道干活儿,你要把你娘累死呀” 支书虽然比长青大不了几岁,可到底是长辈,最看不惯他这股懒劲儿了,平日里就没少说他。 “你娘她还好吗” 靳亦文抿了抿嘴,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好呀,好着呢,能吃能睡,干活麻利着呢” 小伙儿笑嘻嘻的坐在小板凳上仰着脸回答。 看着这个破旧倒是整洁的院子,靳亦文想象着知仪这三十年是怎么渡过的,看着这囚禁了知仪半生的牢笼,心里五味陈杂。 “这孩子的爹去的早,他娘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大他们姐弟两个,他姐又是那样的,真是不容易呀”
村长不住的感叹到。 听到这话靳亦文回过神来,想起来了多年前见过的那个男人,那可恨的嘴角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 幸好这个混蛋死得早,要不然非让他血债血偿,偿还他对知仪母女做的恶。 知道知仪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怕待久了引人怀疑,没一会儿,靳亦文一行人就离开了。 到了村长家,村长和支书正陪着靳亦文说话。 “旦儿,去看看你娘是怎么回事,客人都坐了这么久了,连口吃的还没上,太不像样了” 村长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把支书支了出去。 “靳先生,您这次回来是” 屋里就剩下两人了,村长也就有话直说了。 “我这次是为了办成三十年前没办成的事儿” 靳亦文沉声说道。 “可长青他娘” 村长叹了口气,便不在往下说了。 已经过去快三十年了,如今这二人都是往五十走的人,这位靳先生还是一样执着,那双眼睛里的坚定一点不比二十多年前少,真算是有情有义了。 长青他娘一辈子受了这么多苦,也算苦尽甘来了,只是这件事还需问问长青他娘的打算再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