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第六章 瘾君子和坐台小姐 第二节
第二节 王梅与岳淑芳合开的这家公司，办公地点在寒江市内一座大厦写字楼里。 岳淑芳、吴晓、张晶晶三个女人在快餐店靠窗户的一个位置边吃边聊。夜幕下，罗涛站在马路的对面，远远地看着橱窗里的三个女人。他也很紧张，毕竟这是有生以来干的最大的一件事，而且还是要别人命，弄不好也会要自己的命。 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张晶晶接到了罗涛打过来的电话。 “你吃饭了吗？”张晶晶假装问。 “我看你没在家，就来公司接你。你在哪？” “我在公司楼下的快餐店，跟岳姐和吴姐在一起。” “让他过来一起吃吧，省得回家再做了。”善良的岳淑芳发自内心地对张晶晶说。 因为岳淑芳和吴晓都见过罗涛，所以罗涛也不客气。到了以后，他一边吃饭一边听三个女人唠嗑，不时地还插上一句。但是，他的脑袋里一直在想着他自己的事——怎么样才能把吴晓支走？ 因为是快餐店，先埋单。于是罗涛抬起头对岳淑芳说：“今天不好意思让岳经理请客。这样吧，时间还早，我请你们到旁边的咖啡厅喝茶。” “客气什么，晶晶是我们公司年龄最小的小妹，每天那么忙，我早就应该请她吃顿饭了。你是她男朋友，算是我们员工的家属，我请是应该的。” “不不，我也一直想谢谢岳经理对晶晶这么照顾。” “喝什么茶呀挺贵的，这家快餐也有茶，还有饮料。今天就他家了，不用换地方了。” 听岳淑芳这么说，罗涛心里暗想，今天要支走吴晓恐怕是不可能了，而且吴晓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况且，她俩在一起合租房，肯定得一起回去。想到这里，罗涛下了决心——一不做二不休！ 几杯茶以后，岳淑芳起身说要去卫生间。吴晓说：“我也去。” 罗涛心里一阵紧张，同时又很兴奋。暗想，机会来了。看见两个人走远了，罗涛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对身边的张晶晶说：“我没烟了，你去给我买盒烟。” 眼看着张晶晶出了门，罗涛急忙将自己的杯拿到桌子下面，把事先准备好的烟盒里的白色粉末倒进自己的杯里，然后他大大方方地把对面岳淑芳和吴晓两个人杯里的茶水倒掉，若无其事地看看四周没人注意，他迅速地把自己杯里放了药的茶分别倒进岳淑芳和吴晓两个人的杯里，然后又给两个人的杯添满了水。做完这一切，他把自己的杯和张晶晶的杯一换，再添满水。 于是，岳淑芳和吴晓的杯里已经放了药，张晶晶的杯里只有微量的药，而他自己的杯里什么也没有。 刚刚做完这一切，岳淑芳和吴晓正有说有笑地从卫生间方向往这里走。 过了一会儿，出去给罗涛买烟的张晶晶也回来了。于是四个人一边继续喝茶，一边有说有笑地聊，罗涛眼看着岳淑芳和吴晓喝下了那两杯茶。他知道，用不了一个小时，她们俩就会昏睡过去。 果然，刚过去半个小时，罗涛就见坐在对面的岳淑芳和吴晓已经开始眼皮打架了。随后，岳淑芳和吴晓几乎同时打了一个哈欠。为了不引起她们俩的怀疑，罗涛也假装打了一个哈欠。 岳淑芳看了看吴晓笑了，然后她转过头对罗涛歉意地说：“这两天我们俩太累了，每天都忙到很晚。” 罗涛看了看手机说：“呀！都十点多了。不好意思，光顾着聊了。” 岳淑芳和吴晓强打着精神出了快餐店的门，四个人一上出租车，没几分钟的功夫，岳淑芳和吴晓便睡得人事不省。 岳淑芳和吴晓合租的房子，与罗涛和张晶晶租的房子都在江南开发区，距离这里比较远。岳淑芳和吴晓租的是一套高层公寓，而罗涛和张晶晶租的房子是一处位于偏僻郊区的平房。但是岳淑芳和吴晓租的房子具体在哪个楼盘、哪个单元、哪个楼层，张晶晶并不知道。 坐在出租车后面的张晶晶推了推岳淑芳，然后又推了推吴晓，见两个人都没有反应，睡得很深，便问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的罗涛怎么办。 罗涛说：“得了，反正也快半夜了。让她们俩去我们那去住，你陪着。我去外面网吧对付一宿。” 到了地方，罗涛和张晶晶把岳淑芳和吴晓搀扶到屋子里。 罗涛和张晶晶租的平房，是一处独门独院的老宅子，邻居之间隔着一人高的围墙。一进屋子就是厨房，东西各有一个屋，张晶晶和罗涛住在东屋，而西屋的门上着锁，里面放着原来这户人家用不着却又不舍得扔的东西。 这里原本是农村，政府征地后，由于政府给农民的动迁补偿款没有完全到位，所以很多农民就不搬家，并把老宅对外出租。在这里租房的，几乎都是外来打工人员。 把岳淑芳和吴晓扶到东屋的炕上躺下以后，罗涛磨磨蹭蹭地假装找东西。趁张晶晶到厨房洗脸的功夫，罗涛开始翻岳淑芳和吴晓的包。他从两个人的包里一共找到不到两千元现金。岳淑芳的包里有两张银行卡，一张是工商银行的，另一张是招商银行的。而吴晓的包里也有一张招商银行的银行卡。 就在他拿着这三张卡琢磨怎么办的时候，张晶晶走了进来。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包和罗涛手里拿着的三张银行卡，张晶晶全明白了，而且她也明白了岳淑芳和吴晓今天为什么喝了半道儿的茶就困得不行了。 “你……你怎么对我同事下手！” 罗涛狠狠瞪了张晶晶一眼，然后斜了一眼躺在炕上昏睡的岳淑芳和吴晓，示意她小声点。 “她俩醒了肯定得出去报警。你……”虽然惊讶，但张晶晶还是把声音压得很低。 “我告诉你，她俩醒不了了。” “你！” “晶晶，咱俩现在是捆在一个绳上的蚂蚱。”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说完，张晶晶就往屋门口走。 罗涛冲过去，从背后捂住张晶晶的嘴，同时用右手掏出裤兜里的锁刀，甩开刀刃，用刀背架在张晶晶的喉咙上。 本来张晶晶还想挣扎，但是凉冰冰的刀一搭上她的喉咙，她感到自己的腿都软了。她知道，吸毒成瘾的罗涛为了钱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相持了几秒，罗涛把门口的张晶晶往后一带，然后顺势把她推到在地上。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刚才憋的，坐在地上的张晶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两眼通红冒着凶光的罗涛，她吓得磕磕巴巴地说：“涛……哥，你别，让我咋地都行。” 罗涛走过去，他在心里说：表演的时刻到了。走到张晶晶的面前，他蹲下身，把手里的锁刀放在地上。突然，他双手捂着脸，低声地痛哭起来。 这一哭，大出张晶晶的意外，她不知所措，急忙去掰罗涛的手：“涛哥，你怎么了？你别哭，你一哭我心疼。”张晶晶这句话是心里话。虽然她对罗涛已经有些厌倦，但那只是一种对恋人的失望，此刻的她对罗涛依然有感情，而且还有女人的依赖。 “晶晶，我做梦都想让你过上好日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呀！”说完，罗涛哭得更厉害，双肩不停地抽动。 “涛哥，你说，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对我好，我这辈子就跟定你了。”此刻，她已经忘了恐惧，十九岁的她再次被罗涛打动了。 罗涛也动了情，他张开双臂抱住张晶晶，抽噎着说：“晶晶，只要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涛哥，我也是。”说完，张晶晶擦了擦眼泪：“涛哥，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罗涛从地上拾起那三张银行卡，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躺在炕上依然昏睡的岳淑芳说：“晶晶，她肯定有钱，无论如何得把她卡里的钱拿到手。” “拿到手以后怎么办？” “有了钱，就什么都好办了。咱俩远走高飞，我给你打天下去。” “行！但是……”说完，张晶晶回头看了看炕上的岳淑芳和吴晓，然后转过头：“你可别……” “放心，我只要钱。拿到钱，咱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