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列国（三）衰老钟 第十三卷
第十三卷 ***** 在灯泡底下，先前与D打斗而负伤的人，在用一根针线缝治他自己。突然，他喊道：“我们走！”于是剩下的几人赶紧上了飞船，这几艘运输飞船里面装满了货物，像是逃路似的赶紧升空上去了。 “慢走啊！”这边的俊美男还站在那里，他亲切地打招呼！ 他看上去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怎么能在丑恶的人面前如此礼貌礼节，还一副媚态？站在他身后的人又对他毕恭毕敬，这些人是下属的下属。 这位仪表不俗的俊美男子，一转身，俯瞰这些人，吩咐他们说道：“你们忙你们的去吧！只要服从管理，自然有你们的好处。”这些人转身，齐步走，规规矩矩的忙去了。其中有人就是指挥垒金字塔的管理人员。没错，他们都喝了延寿汤，显得十分知足！ 看官，这位发号施令的俊美男子，就是这颗星球上的最高领袖，亦被称之为这颗星球上最俊美的人，人们的国王陛下！而刚刚离开这里，乘运输飞船跑路的人就是先前与D打斗的人。救下了D，粉碎追击者降落到地面的人，在黑暗中远去说“要算旧账”或“要疼爱的人”，指的就是这位国王。 话说这位国王，可是活了过万年呢！被世人称之为永远的领袖。 俊美男子回到自己的王宫，虽说在那些人面前委屈，但终归自己是人民的发号施令者。况且一想到自己活了万年，那种划得来的感觉又让他沾沾自喜！ 他现在心里冒出一种不安，太奇怪了！谁能让他受伤？还有的人呢？这都是宇宙里的好手。本星球上来了外星人的飞船也没什么，还不照样听话服从照样干活，没人胜得过他们的，他们已经支持自己长生不老万年了。他离去的样子，就像跑路，自己的靠山居然会跑路？越想越怪，真叫人不安！不过肯定没人能与他们抗争的，万年以来，谁赢得过他们！ 普天之下，唯我不老！管理人喝汤延寿，可也还是换了一代又一代；至于那些可怜的劳工，就像会干活的蚁，耗尽了自己的生命之后，就奄奄一息，等待消失。之后，又由他们的子孙接着周而复始的干活，这里生生不息。 这位俊美的国王，自己的形象在国民的视野中相当纯洁的，那么的无瑕！谁又胆敢怀疑？当官的不厌其烦告诉国民：“国王是那么的爱民，那么的cao劳，那么的奉献！世人cao劳完了之后还能获得大休息，可尊敬的国王，却要永远的cao劳下去，多么伟大的精神啊！” 俊美的国王很清楚自己是如何成功的统治亿万国民的，他离不开当官的，正是因为“人管人”，才铸就了金字塔！除非发生奇迹，但这不可能。没人赢得过那些丑八怪，他们不是人，是天生的打手。有时候，国王看着俊美的自己，这是唯一能在背地里骄傲他们的地方了。 国王有后宫，拥抱佳丽数千，娘们儿他都玩腻了，玩了一万年了！各种美味珍馐，一餐一桌，每桌上百种，每顿不重复，这是外星人对他的关照，让他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老百姓天天方便面，不听话的还没得吃。于国王而言，死是什么感觉？不知道，那是别人的“福利”！每次那些人来，就运走国民幸幸苦苦生产出来的货物。本国面积大，资源多，够他们运的。国民好可怜，真像蝼蚁，获得的就那么一点儿。因为国民的劳动成果，都换成了国王享受的长生不老丹和管理人员爱喝的汤！ 倾举国之物力、人力，就为了他们的国王一己之私。 国王想完了，就寝躺下，却被吵醒，只听见门卫：“谁！”这么大声？可国王被惊醒，却不敢发作，他浑身不安，发起抖来！ 外面，踏步的声音阵阵连连，国王很想嚷一句，譬如：“吵什么！”可干瞪着眼睛，喊不出口，不敢喊，但愿那些孩子们能挡住什么东西。 外面，“孩子们”也的确在抵御，这许多侍卫连汤都没喝到，却这么卖力？他们看见闯进来一个人，有侍卫揉了揉眼睛，想必以为自己在做梦，眼前一个人形的泥土怪物所向披靡！他如入无人之境，浑身都是泥土，他就是个泥巴塑的人。有人喊道：“这是太空里的囚犯！” 这一声喊，把国王的尿都吓出来了！如果是他来了，这些平时最凶恶的侍卫在他面前都像蝼蚁。 这每寸泥土都像是千锤百炼，汇聚而成，成为他的rou体。他的每一个动作施加在侍卫身上，士兵就像被捏死蚂蚁，很是清脆！他的愤怒，要用仇人的血来安抚。世界就是如此，你失去了一切世俗认为可以自豪的东西，但你得到了世人想象不到的东西。用你的出类拔萃的力量去教训这个平庸的世界吧！ “这是书上记载的怪物！” 听到外面的喊声，国王下面已经湿了。想起他们逃路的慌张……把情节都拼接起来，怎能不信？处刑不死的他终于逃了，他逃脱了锁链，来人间寻仇的，而目标就是我这个国王！ “我心爱的弟弟，哥的幸福生活你是不是很嫉恨？”国王边流边像神经似的自言自语起来，做着只有他自己能懂的表情。 泥土结成的身躯，面庞上没有人的五官表情，裂开的一道道纹，就像池塘里干涸了之后被太阳一晒，那种体无完肤的外表，无尽的沧桑！他根本无视士兵射过来的子弹，或是其他什么武器，他手里一把刀，一挥，士兵们就支离破碎！有时候又亲手抓过来士兵，揉成一团，骨骼剧烈被粉碎的声音就像甲虫遭到了践踏发出的那种声响。远处的士兵躲躲藏藏还是尽职尽责的用枪瞄准他的后背，但都不敢开枪了，没用，怕招惹他。而前面的士兵腿直打哆嗦，战战兢兢的不由自主给他让路了。在过于强大的力量面前，士兵们连吼的勇气都没有了。 风度翩翩的国王此时已像个傻子，服侍他的宫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不敢上前给他擦拭，除去国王这凡人的尿臭。国王起身打算逃，但寝宫的门被拳头捶开了！万年不死的寿命，顷刻就会失去。 他在众佳丽面前出尽了洋相，嘴唇想张开说些什么，可说什么好呢？“你们保护我！”国王转头向众女喊道！ 进来的怪物，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失去了逃跑的意志，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个泥人，它手里握着刀，人人都看得出来，这意味着杀戮！从过去到现在，国王和士兵们都是强者，可此时顷刻，国王仿佛成了世界上最弱者。 泥人不紧不慢地走到国王跟前，国王竟跪了下来！（曾经，国王就是这么跪过一次的。）众佳丽亲眼所见，她们看见国王哀求道：“恩嗯——嗯——咦——”可惜没听清！以往口若悬河，巧舌如簧的国王，话都讲不转了。泥人脸上裂开的缝里，在盯着国王。看官，他们双方都很明白，两个人之间的仇恨，两人最清楚，任何所谓的沟通都是自欺欺人的徒劳之举，想要劝架，得掂量自己。 这位国王，很久很久以前，相当的聪明，敢于愚弄一切，来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为了活得更久，也因为活得太久那股敢于欺骗的勇气，当真连支持他的恶人怪物都佩服不已！但此时，此情此景，再多的聪明都化为无用，绝顶的聪明在过于强大的力量面前，也成了无用之物。 仿佛，力量创造历史，聪明事后解释。 他提起缩成一团的国王，吩咐卫士：“给他穿上宇航服，氧气罐灌满氧气。” 士兵如遇大赦！ “是！”先前还用枪指着他的卫士，如今又是标标准准的给他敬礼！ 就这样，顷刻间，这颗星球就换了主人。原来尊敬的国王狼狈不堪，挣脱锁链的囚犯成了新的国王。 “给原国王穿戴完毕！请指示！”卫士喊道。 泥土国王吩咐：“用你们的航天探测器，跟着我走。把航天探测器的视频信号与地面连接，全体国民从今天开始放假，我要全球直播！” “是！” 自私的国王，培养了一群自私的国民，谁会为他抗争？镜头前的怪物，明显连士兵都服从了他。今天，国王陷入前所未有的窘境，众多的国民其实心里兴奋，这刺激想象不到。 世界会发生什么变化呢？原来，国民需要的是变化。沉浸于现实中卡拉OK似的欢乐，人们早已厌倦！ “全体国民放假，上班等通知！”广播里喊道。 地面竖起视屏，万众瞩目前，人们看着泥土人提着国王升上了天空，后面跟着摄像的宇宙航天器。不知道国王要遭遇什么了，他打算拿他怎么样？人们的眼睛盯着看直播。 ***** D回到鱼人飞船，众人关心他的伤势，伤得比较重。需要愈合的话，倚靠身体内部的自愈怕是效果不太好。A女士看着他，眼神中关切无比！首乌航员折了两个花枝研磨成了粉末，敷在D的伤口上，再给他喂服毒蘑菇。D已无性命大碍，A女士在床旁边含情脉脉的看着他，D睁眼看见了A，说道：“谢谢大家的关心！”一行人都点了点头。 A女士看出他还在思虑什么事情，说道：“你好生养伤啊，别心里想。”D看见A笑了，但心里还是在想那个人，这里不可能平静了。但多想无益，D先生放下心来，睡下了。 在外边的地面上，人们张的合不拢嘴，津津有味的看着将要发生的。这不是放电影，这是真实。屏幕上看着一个泥土结巴而成的人形怪物，看上去十分强悍！广播里喊道：“他是我们的新国王！”他没有俊美，可他出奇的强！他用泥巴塑成的手可以抓住空间像是敏捷的猴子在太空里攀援着前行，而后面跟着的宇宙飞船看上去反而显得笨拙缓慢。宇宙飞船的摄像机把信号传送给地面，地面的人们紧张的看着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怪物手里提着国王，而怪物首先被士兵承认是新的国王，这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变故！国民被管理习惯了，谁当国王都是一样，新国王上台第一件好事便是放假了。 D先生睡了一会，醒来睁开眼，“外面有事？”D问道。 有首乌人回答：“外面在放大屏幕，一个泥土塑的……听说是新国王，他手提着原先的国王，在宇宙空间里攀行，很是敏捷！” “是他？”D说道，D对A和他们说道：“你们也去看看外面的大屏幕，有危险的话就进来好了” A点点头，于是，他们出去了，来到广场上，看着大屏幕。只有龟博士留在船舱内，没有出去。 航天器的灯光给原国王来了个特写，只见他手足还动，想挣扎，说明他还活着。他们仿佛近在咫尺，其实是屏幕离的很近。 泥土新国王在太空中停了下来，在他所站立的地方，航天器就从他身后拍摄。新国王转身，将老国王挂在航天器上，他往前纵身一跃，十分敏捷消失在黑暗里。 紧接着，宇宙里像点亮了一盏灯，看清了四周。是泥土怪物点燃了一颗死行星，他真的好强！这绝对是原国王做不到的。有人在地面上忍不住欢呼：“新国王万岁！”这就是新国王的强大嘛！人们纷纷站起来，喊道：“我们效忠于新国王！” “哦！” 果然力量是折服人的好办法，泥土新国王凛然站立在宇宙当中，火焰衬托他的雄伟！男人不在于丑陋，力量能让世人对你顶礼膜拜。漆黑的宇宙里呈现出喜人的光芒，说实在的，这样看宇宙，人类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国民们以为，除了灯泡之外，再耀眼的光芒没有了。只是人们看见大屏幕里，有一个巨大的物件，尚未看清。 新国王用手示意，吩咐航天探测器驾驶员：“用镜头把这一切都看清！” 探测器驾驶员是一位军人出身的宇航员，他很专业，很忠于职守。他调试镜头，很快，人们看见了一口巨大的钟表居然放在宇宙世界里！许多人忍不住站起身来，仿佛要钻到屏幕里看个究竟，好大的一口钟，好雄伟！A女士在地面上惊讶说道：“这就是鱼人碰到的那口钟？”B女士点点头，应该不错。 好壮观的一口大钟！矗立在宇宙未知的世界里，真是一饱眼福，这就是衰老钟。 宇宙档案里记载：自私自利的生物一旦进入到了衰老钟的影响范围内，无论寿命多么顽固，都会被剥夺干干净净。越自私，指针也就转得越快！那么当初鱼人身上的不适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鱼人自私？这样想不妥。但是俊美的原国王应该记得：这颗星球上有一人被判处死刑，就在衰老钟里面受刑的，可却毫无效果！这人就是眼前的泥土怪物，当初被处刑的人，后来漫长的黑暗牢狱岁月。他已成为新国王！那是万年以前的事情了，原国王才刚坐龙椅没多久。 两人的恩怨，两人很清楚。现在的情况是，穿着宇航服的国王，他要进衰老钟受刑了。泥土国王转身回到宇航探测器的位置，他再次提起原国王，面对眼前的这口宇宙大钟，这口钟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面朝你。这时，人们看见穿着宇航服的国王吓得四肢乱舞！跟跳舞似的，来个特写，但他的表情因为扭曲而狰狞不已！ 地上的人们瞪着屏幕，他们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学课本上就写着“国王的品格堪称完美，他是至高无上的，任何人都必须遵守他的秩序。从前有位反叛者，他干尽了人世间的一切邪恶勾当！最后被英勇的国王扔进了宇宙中的衰老钟受刑……这就是恶人应得的下场！” 但教科书上记载：“只有英勇不屈的、品格完美无缺的国王，才可以在宇宙当中的衰老钟里面来去自由。”可人们眼前看到的是泥巴新国王来去自由，而身穿宇航服的万年不死国王在发抖，他四肢乱舞！ 新国王说道：“曾经……很久了吧？可你我两人不会忘！你让我在里面受刑，可衰老钟不杀我。如今，你这种伟大的王，也进去领会领会。看看在衰老钟里面，你又是个什么人品！” 就连A女士她们也惊呆了，亿万国民异口同声的“啊！”一声喊，但都纹丝不动。突然又一丝声音都没有了，生怕任何动静打搅了人们观看的注意力。 这口雄伟的大钟原来是刑具，它威风凛凛傲立于黑暗的宇宙当中，等待着处刑一切自私自利的人。那颗死行星在里面燃烧着，像极了刑讯室里面的火把。只是这个刑讯室没有墙壁，仿佛欢迎任何人前来。在衰老钟的范围内，要么死，要么生，为恶者就算寿与天齐，寿命亦将被剥夺倾尽！而为善者，不管多么的被世人污蔑中伤，在这里衰老钟给你公正。 新国王对着镜头，说道：“尊敬的国民们，我叫E！在万年以前，我就是被这个所谓国王带到此处受刑。眼前，你们看见的这口大钟，名曰衰老钟，是连神都会畏惧的刑具。不是我迫害你们的原国王，而是他罪有应得，只是报应来得太晚，他的舒坦日子该到头了！群众百姓们，你们的祖祖辈辈，年复一年，努力生产出来的产品，就是被他与另一个宇宙中的外星人合谋，运送到了其他什么世界充作别人需要的物品。可是你们自己呢？又获得了什么？你们身处黑暗当中，就靠电灯泡来度日。你们祖祖辈辈原本拥有的太阳，去哪儿了呢！是被外星球的邪恶势力给掠走了！可是，同这位国王勾结的邪恶势力又年年累月掠夺你们赖以生存的国家资源。他们欺骗你们，说是‘公平交易！’属于国民的巨大财富，被他以商业公平买卖为名，为他自个儿换来长生不老丹，他就一直吃到现在！从我遭受虐待的童年时候起，他就开始出卖这颗星球了。国民们！关于我个人，我不想在这里诉说太多。你们真正成长起来后，真正获得你们拥有的一切后，你们探寻历史，会解答心中的疑惑。现在，不管你们是否同情这位俊美的国王，我和他的仇怨，都必须做个了断。我处死了你们的国王，但我会还你们光明！” E说罢，就把手中提着的这个四肢乱抖的原国王往衰老钟里一扔！这位穿着宇宙航天服的国王就被看不见的手绑在了衰老钟的影响范围内。这时，指针开始转动了，镜头很专业地囊括了看清这一切的视野。 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钟都面朝着观看者自己。地面上的人们看见衰老钟的指针开始转动，忍不住心里发怵！不过在里面的是别人，是被发落的原国王。从一般人的理解来看，钟的外形与寻常人家用到的指针钟没啥区别，可就是如此，才觉得恐怖。好长时间，人们都不在家里放指针闹钟，仿佛就意味着那场受刑。 自私的某物，与该物身周围的环境存在隔阂，这种隔阂无法在真的环境中伪装，那么按照万物相互影响的原理，这位自私的国王进入了衰老钟的影响范围内，衰老钟就会动作。如同磁极碰到了一起，要么相吸、要么排斥，会发力的。 指针的转速在加快！人们可知道他们的国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