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活人俑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佛像摆列的顺序的？”福冈亚美狐疑的打量着陈尘。 “十二代表时间轮回，自古被人视为天之大数，法天之数亦是十二个月，十二次天文历法，也是秦始皇所尊信不渝的‘圣数’，以九宫之术，河图推衍，自然能推算出位置。”陈尘故弄玄虚的说。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福冈亚美嗤之以鼻的说。 陈尘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敷衍的说：“我瞎猜的。” 这一路从千佛廊走来，走了一个多小时，洞xue的尽头是一处人工开凿的石阶，走出洞口拨云见日，赵伶人打了一发照明弹，照明弹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照亮了眼前的轮廓，顿时豁然开朗，上畅九垓，下溯八埏，穹顶之上有日月星辰。 一座古城坐落在水域上，地下古城圆盘形座落在水域上，寨门、天梯、碉楼、石屋、吊脚楼、磨房错综繁杂的星散在四周，像一个圆盘，将古城分为外城，内城，圆形建筑群中央座落着一尊硕大的石佛，神殿的檐顶，柱梁，蟠龙，承露盘上有古青藤缠绕。 当他们踏入神道上，一团雾障弥漫在身边，逐渐的向四周扩散。 福冈亚美被古青藤刺破的伤口在胳膊上扩散开，加奈，绫音惴惴不安的跟在她身后。 “古青藤的毒素开始扩散了。”加奈忧心忡忡的看着福冈亚美。 “这点上古的病毒虽然霸道，未必毒的死人。”福冈亚美竭尽所能的抑制住病毒，她不自觉的用衣袖遮掩住伤口。 “这是一座太阳型的古墓？”张继祖膛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座地下古城。”李沌说。 “这难道就是沙姆巴拉？”哈勒冲着古城朝拜。 “这里一股鱼腥味儿，哪一点配得上香巴拉的名字？”李沌嘲弄的把手搭在了哈勒肩膀上，哈勒嫌弃的挣脱掉。 “罗布泊库木塔格沙漠边缘的‘沙人’的传说，难道这里就是沙人栖息的地下古城？” 众人停驻脚步，赵伶人拿出地图，这里西南通且末、精绝、拘弥、于阗，北通车师，西北通焉耆，东当白龙堆，通敦煌，扼丝绸之路的要冲，张继祖猜想道：“楼兰古国存世八百年，和玛雅文明一样，一夜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难道移居到了地下，成为了传说中的沙人？” “谁抽空帮我解释一下，这个沙人，它是人吗？”李沌疑惑的问。 “一种传说中生活在沙子里的人，据目击者口中得知，沙人皮肤是灰色的，目框深凹，眼球外凸，中有圆扎，可以在沙土中健步如飞，如鱼得水，沙人两耳直立，悬鼻突起，透雕獠牙。其中脸壳外凸内凹，五官位置与人的面部相近……”赵伶人拿出几张模糊的照片，黑色照片上只有几个模糊的身影。 “这玩意儿怎么听着都像个外星物种，你确定这玩意儿也叫人？根据目击者的描述，这沙人长得更像僵尸啊，要是碰到了这玩意儿，咱们还真是千里送人头，礼轻人意重啊！”李沌仔细端详着照片，上下左右的翻看着，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寻找沙人，才是你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陈尘看向了神情凝重的赵伶人。 “不用猜了，这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沙人。” 顺着李沌手指的方向，缭绕的烟雾中，雾霭越来越浓，随着照明弹划过迷障，几个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一阵密集而混乱的枪响，惊慌失措的人群乱了阵脚，恐慌在人群中散开，一梭子子弹打光后，水雾蒸腾中的幢幢人影依然纹丝不动，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这些瘴气有毒！”陆鸣惊呼了一声，让大家掩住口鼻。 过了两三个小时，这些瘴气环绕在外城的水域上。福冈亚美，赵伶人一行人找出了防毒面具，李沌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人群中，作为大队长的他，对自己的队伍竟然一无所知，一个战友递过来一幅装备给他。 神道上的石人俑被打得千疮百孔，一排排石人佣立在神道两旁，陈尘一行人看的膛目结舌，因为这些石人俑，严格意义上不能被称之为“人”，这些“人”佣脸型有椭圆和圆形两种，或站立，跪拜，身形比例以诡异的姿态呈现，眼球呈柱状纵目凸出，形状凶煞，一些人佣眉眼镂空，两耳轮廓圆润，鼻梁高挺，嘴型微张，极目远望，以朝圣的姿态，凝视着城中的方向。 “这些石人俑很奇怪，五官都扭曲成啥样了，沙人长成这样，这还能算作是人吗？”李沌抠弄着一座石人俑凸出来的纵目。 “这更像是一种祭祀戴的面具，纵目用来窥探某一种东西。”陈尘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人佣，一些人佣手持象牙，权杖，玉琮，李沌摩拳擦掌的试着摘下来这些面具，一个脱落的面具叮叮当当的掉在石板上，这些乌黑的面具竟然是青铜材质的。 李沌抬头看着人佣的眼睛，这人佣的眼眶深凹，被人为挖去了眼睛，陈尘看得胆战心惊，这些人佣的眼球经过精雕细琢，又被粗犷的凿去了，伤口虽然在石俑上，看着这些人佣都能让人感觉到rou疼。 “咯吱”一声窸窣的声响从人佣内部传来，刚才被乱枪击中的一具人佣顷刻间崩裂开，森森白骨夹杂在石块中，黑压压的无数石俑成千上万，这每一个人佣中都装着一具真人骨骸，众人胆战心惊的面面相觑，这些人可能是活着被装进石俑里的。只有福冈亚美，加奈，绫音几个人视若无睹。 “这是什么诡异的殉葬仪式，需要这么残忍，挖去祭祀者的眼睛才能保守秘密？”陆鸣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躲在防毒面具里的脸喘息着，直接吐在了防毒面具里，陆鸣想摘掉面罩，被赵伶人立即制止住。 “在日本有一种祭祀，把足月临盆的孕妇葬在水泥建筑物里，献祭浴池里的邪神，女人和足月婴儿的怨气，据说可以镇邪。”结弦看着石俑里的尸骸，也感觉到怵目惊心。 “镇邪？还有比这个更邪性的吗？”李沌嘲讽的说。 在迷障中根本辨识不清楚方位，身在迷雾之中，一个战友打了一枚照明弹，陈尘还没有来得及制止，照明弹冲出迷障，方向没有看清楚，强光照耀在雾障里，反而造成了短暂的致盲，陈尘把手电筒交给了李沌，拿出龙骨罗盘推衍方位。 “我完全察觉不到我们的静电磁场，罗盘是将宇宙的‘天力场’、地球本身的‘地磁场’，和人体的‘静电磁场’进行统一协调的工具，在我们脚下的这座地下古城地磁场紊乱，已经完全覆盖过了天力场和经典磁场。”陈尘疑惑的盯着龙骨罗盘，敲了敲依然没有反应。 “我看你的指北针也不准嘛，也不怎么样，都是封建迷信的花架子，同志们还是要以科学的眼光看待问题，我可没听说过罗盘还能探测到静电磁场的，你当这玩意儿是红外线热感探测仪啊，你察觉不到我们的静电磁场，难不成我们都已经死了？”陆鸣像个愣头青一样反驳道。 “少见多怪，有人告诉你这是指北针吗？作为一个教授，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你平时都是这么做学问的？”李沌一如既往的看不惯陆鸣。 “胡搅蛮缠，一个挖坟倒斗的淘沙官，还知道谈学问？简直荒天下之大谬。”陆鸣想起吐在面罩里的呕吐物，又差点吐出来。 “这龙骨罗盘，乃是用千年灵龟制作而成，灵龟文五色，似玉似金，背阴向阳，上隆象天，下平法地，槃衍象山，四趾转运应四时，文著象二十八宿，千岁之化，下气上通，能知吉凶存亡之变，千年的秘术传承，岂是你这样的书呆子可以理解的？” 李沌兴致勃勃的与陆鸣做口舌之争，这些年打嘴炮李沌还真没输过谁。 “嘘！”陈尘突然停驻了脚步。 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了，陈尘从脚步声中听到人群中少了几个人，四顾张望着可见度不足一米的瘴气，福冈亚美和结弦，加奈，绫音，纱织一些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大家小心，不要轻举妄动，我看这四位女子，除了红衣的加奈，黑衣的结弦意外，那个青衣的绫音，白衣的纱织还从类没有出过手，她们自行离开了未必是一件坏事。”赵伶人也发现了福冈亚美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这片迷瘴都走了两个多小时了，按理说我们早应该走出去了，福冈亚美那帮娘门儿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提前找到了走出迷障的方法，我们是不是鬼打墙，被鬼迷了眼睛啊？”李沌的话提醒了所有人。 李沌在迷障中待了太久，这一路走来饥肠辘辘，带着防毒面具有不能吃东西，心里一颤，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这防毒面具根本没用，吸入了大量的有毒气体，视觉，体力都即将消耗殆尽，这是都集体陷入了共同的幻觉之中？ “鬼打墙”三个字提醒了张继祖，张继祖掐指一算，默念道：“人有三气，分别是阳气，灵气和阴气，阴龙乃是世间致邪纯阴之物，也就是人们口中的鬼，在辰时与申时之间阳气最重，在北马南茅的派别中，都有一种破解鬼打墙的秘法，用一泡童子尿撒在正前方，在正前方任意转向45度，阴龙会被驱散，鬼打墙可破。” “这鬼话你们也信？所谓的鬼打墙早已经被科学破解，也就是彭罗斯阶梯，这里的迷障影响了视觉神经，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陆鸣难以置信的看着张继祖。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哪里弄这童子尿？”李沌的话还没有说完，两个小道士看向了张继祖，张继祖无奈的看着两名僵持在一旁的小道士，小道士面面相觑，惭愧的低下了头，这两个欺师灭祖的小道士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两个小道士看着老天师在处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望尘莫及。 张继祖让所有人背过身儿去，当着众人的面儿脱裤子撒尿，还是有些羞愧，他撒了泡尿，手指结了个道印，大拇指紧扣住中指的第三处关节，用牙齿将右手的中指咬破，一滴血弹入到迷障中，口中默念着：“精血敬身灵，吾魂在吾身，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我吉而彼凶，阴龙退散，破！” 李沌情不自禁的竖起了大拇指，感叹道：“太他妈牛逼了，一句都没听懂啊！” “大家携手向前，不要分散，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走出这片迷瘴。”赵伶人叮嘱着身旁寥寥可数的队友。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张继祖真有道法，按照张继祖所述的方法，迷障果然在一层层的褪去，一条环形的神道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