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幽冥阵
火光中战友含着泪回头大喊了一声：“队长，下辈子再见！” 赵伶人挥泪送别了战友，李沌也早已经泪流满面，他们懂得战友之间的情谊深重，多少个出生入死的日日夜夜，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对战友下手。 燃烧的尸体暂时挡住了潮水般涌来的僵尸，李沌放倒了两个僵尸，火光照亮了众人不知所措的脸，气喘吁吁的问：“老陈，你倒是想想办法，这僵尸像吃了春药，打了兴奋剂样的，攻势越来越猛，根本打不完。” 张继祖的身体越来越差，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僵尸的嘶吼声由远递进的传来，幽冥铃叮当作响，声音越来越急，萦绕在祭坛之上。 “这些僵尸可能和这些幽冥铃当有关，这些青铜铃一共有十二组，分布在十二个巨型人佣的手中，分十二时辰，光阴平仄，物转星移，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古历分日，起于子半，此时正是阴极而阳始至，一定能找出破解的方法。”张继祖死气沉沉的说。 陈尘拿出罗盘推定方位，锁定了两个人佣，李沌拿起三八大盖瞄着青铜铃铛，子弹打在铃铛上传出一阵嗡鸣，赵伶人拔枪就射，铃声的声音序列被打乱，那些僵尸的速度果然放缓了，陈尘见状这些僵尸果然是收到音律采取进攻的节奏，推衍道：“阳始至称为一阳生，或一阳来复，卦象上为复卦，异卦相叠，形势下各种可能性都会发生，群阴剥阳，至于几尽，一阳来下，故称反复，打乱青铜铃铛的序列，这些僵尸只是放慢了速度，依然住挡不了他们的攻势，我们必须要找到复卦的方位，推衍出生门。” 李沌又开了几枪，丹药也见底了，人佣手中的青铜幽冥铃发出的声音不对，随着音频的走高，旋律越来越紧，僵尸进攻的趋势反而越来越猛烈。 “老陈，这事儿不太对劲啊，声音怎么还变了？”李沌擦了擦额头上电话汗水，被火光困住的僵尸跃跃欲试。 “这些人佣有古怪，难道这些人佣的位置在改变？”陈尘疑惑的凝视着人佣手中的幽冥铃。 “秦始皇二十六年，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相传坐高三丈，跟这些黑石所铸造的人佣很接近，这源于始皇帝听到的一首民谣，渠去一，显于金，百邪辟，百瑞生，按照十二地支分布，根据文献记载秦朝时的1斤相当于现在的256.26克。以此计算这些铜人的重量，最小的按一千石计算，合现在的计量方式30751.2千克。最小的铜人也足有30吨，当年车行酒，骑行炙，千人唱，万人和，销锋镝以为盎人十二，立于宫门，30吨的东西移动怎么可能会无声无息的呢？”赵伶人看着这些诡异的巨人佣，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们所站在的祭坛在移动，变换了方位？”李沌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古佛重大万吨，更不可能移动了，什么样的机括能依靠机械动能运转来带动万吨巨佛，除非移山填海的动能，比如飓风，水电站想做到这一点，或者是那个可怕的存在……”赵伶人没有再说下去，赵伶人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陆鸣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话说到一半会死人的。”李沌将能燃烧的东西都投掷到了火堆里，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身为404研究所的一员，这属于国家机密，我不能说。”赵伶人闭口不言。 “既然国家机密不能说，或许和这里的十二金属人佣有着莫大的关系，兴许有异曲同工的作用，那秦始皇铸造十二铜人的目的是什么？”李沌换了一种方式问。 “有一种传闻是始皇帝统一天下，梦到六国冤魂作祟，梦里天象大变，各种魍魉鬼怪纷纷前来索命，问方士解梦，楚地信巫鬼，重yin祀，方士精研楚国巫术典籍，精绝古法，铸十二神人以镇魑魅，以十二地支方位震慑天下。”陈尘分析的看着十二巨人佣。 “那这大秦不也亡了吗？”李沌感慨的说。 “阴阳家邹衍提出了一个理论学说，以风水的角度来看待王朝更迭，大概意思是五德之次，从所不胜，虞朝为土、夏朝为木、殷商为金、周朝为火。后世的阴阳家和方士便认为，秦国便是水德胜了西周火德，从而统一天下，水德所预示的颜色就是黑色，所以秦国崇尚黑色，五德从提出自今被历代帝王所重视，历史的循环罔替，也是日月星辰，五行之变。虽然没有科学根据，在阴阳家的理念之中，以自然规律套用在纷争的乱世之中，王朝更迭也能套用进去。”陈尘继续说道。 “万物盛极而衰，王朝更迭，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岂有铸造几个铜人可以一劳永逸的道理。”赵伶人反驳道。 李沌背靠着古佛底座筋疲力尽的瘫倒下来，指尖突然触摸到了一些东西，底座的边缘琢勾连云雷纹，底座雕刻有千瓣莲花为饰，十二瓣莲叶对应着十二巨石人佣。 “嘿！我说这上头雕刻的还有纹路。”李沌用手电照亮了漆黑的座墙上。 两个小道士搀扶着张继祖起身，众人观摩着古佛底座上的云纹，雷纹，在其中夹杂着一些象形符号，祭坛上青石板上有繁星般的点位。 “这是上古早已经失传的一个古阵法，十二幽冥阵，是鬼阵的一种，和茅山宗的镇派之宝六丁六甲阵师出同源，六丁指的是丁丑延寿，丁亥拘魂，丁酉制魄，丁未却灾，丁巳度危，丁卯度厄。六甲为甲子护身，甲戌保形，甲申固命，甲午守魂，甲辰镇灵，甲寅育真。六个甲日是天帝造物之日，也是女子最容易受孕的日子，所以自古有身怀’六甲’之说，丁卯等六丁，阴神玉女。甲子等六甲，阳神玉男，行风雷，制鬼神，十二幽冥阵以活人祭祀，在夏商时期颇为流行，殉祭十分普遍，古徇，乃是祭祀之法。以人从葬谓之殉。殉即人祭，把活人当作祭品来祭祀神灵，以孕妇和足月婴儿作为人祭，入阵灵的邪法自古有之，不过以六丁六甲十二地支的方位血祭阵眼有违天道，这幽冥古阵，邪门的很啊。”张继祖奄奄一息的说。 “天子杀殉，众者数百，寡者数十。将军、大夫杀殉，众者数十，寡者数人，可是这成千上万人的杀祭，究竟是为了什么？”赵伶人疑惑的问。 “难道是诸神杀殉？”张继祖剧烈的咳嗽，嘴角挂着一丝血渍，陈尘一把拉扯过张继祖的手腕，一处牙印清晰可见，伤口深入肌肤，腐烂的黑气在向胳膊上蔓延。 “你被僵尸咬到了？”陈尘殷切的问。 “活到我这把年纪，生死早看淡了，早晚都要飞升，活了百年也够了。”张继祖强忍着从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 陈尘以鬼门十三针封锁住张继祖周身的几处xue道，张继祖摇头叹息道：“没用的，这鬼门十三针虽然神妙，可以和鬼神签订生死契约，此行之前我已经为自己卜过一卦，命数已尽，三个月前我已经用续命术向南斗拜斗，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可惜续命失败，老朽苟且百年，又续命一纪，我行将就木，本来就是已死之人，勉强靠真炁精元支撑到现在，小兄弟不要在枉费心机了，我的命只问苍生，不问鬼神。” “一定还有方法的！”陈尘使尽浑身解数，依然无济于事。 “你已经学会了我派的符箓和正一秘法，你和我派有缘，我在你的身上依稀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在我临死之前，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小兄弟，我以六十三代天师府天师的身份，想正式收你为徒，传我衣钵，继任第六十四代天师。”张继祖极尽奢求的看着陈尘，张继祖将七星剑交给陈尘。 陈尘犹豫片刻，推脱说：“不行，我不能答应你，在下俗事缠身，尘缘未了，难以继承大任。” 张继祖咳嗽了几声，身体随着咳嗽声剧烈颤抖着，坐立难安的紧握着陈尘的手说：“恕老夫眼拙，我看小兄弟三魂七魄不全，小兄弟可曾点过七星古灯拜斗续命？” “小时候的事情了。”陈尘的记忆模糊不清。 “不瞒小兄弟，老朽此次下山有两件事情要做，一是寻回遗失的天师印，二是寻找传承正一的天选之人，老朽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剩下的路我想托付给小兄弟。”张继祖眼神涣散，紧握着陈尘的手在抖动。 “老天师，第一件事情我可以答应你，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寻回天师印，可是第二件事情我做不到，天师继承兹事体大，我不能答应你。”陈尘婉言拒绝。 “罢了，罢了！”张继祖老泪横秋，无尽的惆怅挂在眼眉。 “不管这些繁文缛节了，我现在传授给你禹步，古时龙门未辟，吕梁未凿，禹以北斗七星创造禹步，以此步态祷神，可遣神召灵，获七星之神气，驱邪迎真，后世巫步多禹之传承，禹步者，盖是夏禹所为术，召役神灵之行步，以为万术之根源，玄机之要旨，禹步共有离、旨、火、天、尊、胜七步，每念一步就是一句禹罡咒。你按照六甲六丁阵法，来破解幽冥阵。”张继祖在陈尘耳畔低语了几句咒法。 “丁丑在干支顺序为第14，丁亥排序为24，丁酉排序为34，丁未排序为44，丁巳排序为54，丁卯排序为4；干支顺序为第1位，甲戌的干支排序为第11，甲申排序为21，甲午排序为第31，甲辰排序第41，甲寅在干支顺序为第51……”陈尘试着踏步禹步，诸步纲起于三步九迹，步伐灵动，前举左，右过左，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脚横直，互相承如丁字，所以象阴阳之会也。陈尘步罡，飞天之精，蹑地之灵，运人之真，使三才合德，九气齐并，在十二处巨人佣之间游弋。 陈尘踏完禹步，气喘吁吁的站在古佛的手掌中。 “这就完了？”李沌张望着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祭坛上突然风雨如晦，一座两千年多年的机关咯咯吱吱的运转着，古佛的八臂在缓缓挥动，合掌手，钺斧手，宝剑手，数珠手，弓箭手和金刚轮手像一张大网一样铺张开，仿佛一张天网，网罗天下，伴随着剧烈的晃动，相互搀扶着才能站稳。 张继祖讳莫如深的微笑着点了点头，伤口的黑筋暴露，已经蔓延到勃颈处。 “这尊古佛是活了吗？”李沌疾步后退，古佛上的一些石块纷纷陨落，跌倒在一旁的底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