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织女星（一）
——什么是约定？ ——什么是承诺？ 对于还只是孩童时期的人来说，后者要比前者更难以理解，也总是会容易把两者之间混为一谈，但随着时间的变化，尤其是对于历经磨难之后的人来说，这二者之间的意义是天差地别的。 承诺的意义更为的沉重，这是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去实现的某件事，成年人喜欢用承诺，而年轻的少年少女们则喜欢用约定，可实际上并非是因为他们都能理解到二者的区别，仅仅只是时代环境的影响所致。 「即使是远在织女星我也会伴随你在一起。」 “那就约定好了。” 「不，这是承诺。」 “什么是承诺？” 那个时候，少年没有能做出回答，只是学着大人说话，说难听的就是装成熟。他想要等到长大以后，等到自己明白了再对她解释。 然而现在的他们二人之间的隔阂，就宛如地球与织女星般遥远。 这个距离并非是指字面意义上的相隔十分遥远到无法接近，哪怕是两个人之间能够时常见面，甚至在外人看起来关系不错，可是对于曾经提出所谓的“承诺”的他来说，那完全是两回事。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就变了，现在回想起来的话，也许要从十年前的那场被后世称为“起源大崩坏”开始说起。 时代的潮流、事物的逻辑、国家的兴衰、价值观和伦理观都因为十年前的那件事而发生了变化。西元2011年3月11日，崩坏的那一天将一切都所改变。① 除了造成大规模的破坏和伤亡以外，还有的就是“超自然灵异现象频发”，教学课本里是这么描述，可是没有经历过那场灾难的人，并无法确切的可以理解。 “我说你到底是有多喜欢看星星啊。” 「这是天文观测，听说过夜观星象的典故没有。」 “可观星术的符咒可是很难的，你懂？” 「不懂。」 身穿着黑色上衣的少年对于自己这个依然cao作天文望远镜观看的朋友感到无奈。 所谓的符咒，又或者说法术、魔法之类的东西，通过绘制特殊的图案，这个过程被称为“画符”，然后再注入灵力或者精神力，就能发挥出超自然的力量。 过去的那场灾难后，人类社会已经并不存在往日现实的观念。 “我说青司，你真的不打算尝试？” 被叫做青司的少年回过头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无所谓的好朋友，这家伙就像是故意装着随口问的样子，可青司却能他是受人之托。 「除魔师么，还真的是让人敬仰的职业。」 「老鸟你很向往？」 他叫浅苍鹰也，因为名字的关系，再加上要更年长一点，所以才会被身边这位友人称之为老鸟。 “多少有点吧，毕竟我也是被你父母救出来才会对除魔师抱有莫名其妙的幻想之类的。” 「我父母…」 “抱歉，我不想提起的。” 「倒不如说我觉得你会更在意。」 准确说“除魔师”这个称呼也是起源于十年前的“大崩坏”之后才开始，在“起源大崩坏”发生之前，人们更多的是称之为“阴阳师”。 他们自古至今只是极小的一部分群体，这是游离于“生”与“死”之间、“善”与“恶”之间，如今成为了社会认知中的“消灭鬼怪的人”。 他们被公众所知以及社会地位的迅速上升，也是来源于十年前的“起源大崩坏”，那场灾难之后超自然灵异事件频发，导致原本专门处理这种事件的群体根本无力再掩盖。 例如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常说的“闹鬼”，或许已经不再是感叹或者玩笑，而是真实的发生，那么所谓的“鬼”，它无法被直接观测到本质，在普通人的眼里就只是一种正在发生的客观现象而已。 能够观测到“鬼”的群体只有两类人，一个是部分的儿童少年，一个就是阴阳师。 或许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自己年幼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些“诡异”的现象或者事故，但由于年龄见识的缺乏，而无法用言语描述，甚至就连害怕都不会，当这类孩童跟大人们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人们过去普遍都是不当回事。 但有些老人们就会说这些小孩就是天生的“阴阳眼”，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曾经能够看到“鬼”的孩童，在青少年时期就普遍的不再能够观测到“鬼”或“灵体”，也自然无法成为“阴阳师”。 本身而言能够成为“阴阳师”的人就很少，基本可以说是万里挑一，他们最初就是由那些即使长大以后，也依然维持着“阴阳眼”，能够观测到“鬼”的人组成。也就是说，如今备受人尊敬的除魔师职业，它是很讲究血统的，现存的大部分一流除魔师都是流传了上千年的血统。 可是，对于住在这简朴的二层板房正在使用天文望远镜的少年来说是特例，他也跟一般人一样的无法观测“鬼”，但是却能够精准的感知到周围“鬼”的存在。 “又是观测那颗星星？” “织女星。” 「知道还问。」 「你不去做一下准备，明天可就要入学测试了。」 “倒不如说是你为什么迟迟不做出准备，还做出把你那近在咫尺的「织女星」都惹哭了的这事——” 「老鸟，你说我一直以来是不是在骗自己。」 “你要是好好叫我一次名字，我就告诉你。” 「做梦。」 “北冈青司，跟她道歉吧，你们好不容易重逢。” 「才多久你就跟她这么熟。」 他对自己这个好友会一本正经的叫自己的全名而吃惊，一下就猜到了鹰也的想法，而且因为自己老是叫他的外号为老鸟，在跟“她”一个月重逢前，鹰也是反讽的叫青司为菜鸟。 他现在确定鹰也是受人之托。 而被他们暗地里称之为“织女星”的人，对青司来说意义非凡，不仅是青梅竹马，也是向她许下过承诺，正是因为过去的承诺无法实现，所以才会被称为“织女星”。 无法实现承诺的原因，也是源自十年前的灾难。 “明明你父母是那么了不起的人，你为什么不去试试。” 「…你知道我的情况。」 青司的父母是在十年前的“起源大崩坏”中身亡，但却设立下的“防御结界”成功的拯救了数万人，尽管这只是那场灾难中受害者中的不到百分之一。 而浅苍鹰也就是那场灾难中的受害者之一，他被青司的父母所救的缘故，他们两个人才会结识成好朋友，实际上鹰也本身并不具备成为资质，他从小就没有所谓的阴阳眼。 但是因为十年前那场灾难中过于靠近中心现场的鹰也，他被大量的“灵力”与“鬼气”同时侵蚀身体，最终他是被动式的获得了能力。而且鹰也在三年前去接近青司，也是特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报答青司父母的救命之恩。 “担心没有能力的你会拖「织女星」的后腿。” 「你还真够直接的。」 如今除魔师已经是国家重要的资产，对于全国频发的“灵异”事件，需要大量的人去解决，所以很多孩童是从小就要接受诱导测试，这是义务，也是在十年前那次“崩坏”事故后没多久就形成的法律条文要求。 拥有“阴阳眼”的孩童会被追踪到青少年时期，如果还没有失去观测鬼的能力，也就是能够通过测试的话，那么就可以直接获得国家资助将其培养为“阴阳师”，再去学习能够区别于常规武器无法消灭鬼的“狩鬼术”。 所谓狩鬼术就是通过专门学习后的对付鬼怪妖邪的技巧和法术。 注①：2011年3月11日这个日期是东京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