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织女星（二）
“诡事局（StrangeSearchOrgan/SSO）的创办，传说中就是你父亲的遗愿，你难道就不打算继承你父亲的衣钵？” 「别说笑了。」 诡事局就是十年前的“大崩坏”发生之后，最初是原本不对外所知，并一直传承至今的一类专门对抗常人不可视的“鬼”或“灵体”的无名组织，因为那场灾难而公开成专门处理的国家机构，并且也随着那场灾难之后该机构的社会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青司的父亲是一个叫北冈透的一流阴阳师，同样是将阴阳术式传承了千年之久的人，只不过传闻中也有说他的祖先并非是本地人，而是来自于遥远的东方大陆。 他为了竭尽全力的去救十年前的“大崩坏”中的无辜人，跟妻子一同殒命，只留下部分研究手稿，据说其中就有希望成立专门的处理机构，以避免人力不足的致命问题。 跟青司的父亲一同殒命的阴阳师实际上不计其数，他们已经竭尽全力的去挽救，可最终也只救回不到百分之一的人。 “我说你啊，就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有缺陷，但不代表就一定不行。” 「…我真的不是自我否定。」 「只是——」 并非是青司性格就这样坦率，只是他们两个人关系好才这样，实际上青司从小到大就一直在承受非议，明明只是有一半“资质”的人，却总在拼命的去想要成为“阴阳师”这样的职业。 甚至一部分知道青司存在的人都在质疑他到底是不是北冈透的后代，因为青司的能力极其的微弱，甚至被判断为根本不具备培养的价值的地步。 此外青司的长相跟其父亲不是很像，反倒是跟母亲相似，尤其是那作为亚洲人极其少见的浅蓝色瞳孔跟他的母亲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也有人认为他是其母亲生出来的野种。 织女星，名为弓弦羽雪雫的少女在一个月前和他重逢，她不仅是出身于名门世家，还是一个被国家重点培养的人才，经过资质诱导测试后被认为是有一级的潜在培养价值。 普通人即使是通过怎么样的努力跟训练，这都是无法跟这类人所企及的，更别说所谓的天才也并非是一蹴而就，也就是过去人们常说的，你没有天赋就只能靠努力，但是有天赋的人却做得比你更努力的话，那这就是鸿沟。 “不过我是真的够佩服你的，某种程度上你也是个天才，竟然能在笔试中取得那么好的成绩。” 「那只是投机取巧，还有运气成分，你指望我拿运气去通过明天的资质测试？」 青司将天文望远镜的架子收好边说。 他能够在笔试成绩中取得好成绩，完全是得益于父母所遗留下来的书籍，身为阴阳师家庭出身的青司，他并没有被父母强迫一定要做这一行，所以某种程度上青司也是很矛盾的，心口头上并不打算继承父母事业的他却依然在努力着。 “到底行不行，明天试一试不就可以知道了。” 「你倒是十分轻松啊。」 鹰也对于他的调侃倒是十分轻松的靠着阳台栏杆一点不在意。 “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把她气跑的。” 他的这个问题让青司身体一僵的楞在原地，原本将天文望远镜收好打算站起来时却停住了。 （…我不想做什么阴阳师了。） 脑海中回忆起当时的自己对她说的话。实际上那个是气话，在跟这位青梅竹马重逢的这一个月以来，她总是在时不时的有意无意的说起这方面的话题，也就是诱导他去继承父母的事业。 「如果不是她的话，也许我也不会坚持到现在。」 “算了，还是你自己跟她说吧。” 鹰也已经是尽力了，毕竟他也是受人之托，他推开青司的家门走下楼去，一眼看过去，“织女星”就在那里。 「对了，告诉你一个知识。」 “什么？” 临走前青司看向已经到门口的好友说道。 「地球跟织女星的距离是25光年。」 “哦。” 「是不是觉得十分的遥远。」 “你小子…” 无论好朋友私底下跟自己说过多少关于她的事情，可在鹰也眼里的“织女星”，至少就这一个月的相处来看，面前名为弓弦羽雪雫的少女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说好一些的话也只是相貌标致这一点多少令人印象深刻。 从外表来看是完全看不出来所谓的“天才”，也看不出像是一个出身名门的样子。她的穿着不仅普通，就连身上的名贵装饰物都没有。 雪雫已经在等待许久，直到注意到浅苍鹰也走下来楼梯的声音时，她才抬起头看过去。 “弓弦羽，你让我该说的已经说了。” 浅苍鹰也对她投射过来的目光表示无奈的耸肩和摊手，他继续往下走去来到少女旁边。 「鹰也你跟青司一样叫我雪雫就好。」 “我还是不太习惯。” 虽然已经认识有段时间，但直呼其名的话，鹰也认为跟她的关系还没有像跟青司那样的要好。 「青司…他还是自我否定？」 “差不多。” 他的回答一下让少女的神情多少变得有些落寞。 “说起来我一直好奇，青司他的过去到底…” 原本鹰也打算离开，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的停下来侧过脸看向她。 「其实青司并不是没有能力。」 “等等，你在说啥？” 「他有那种对危险来临的直感。」 “预知未来还是直觉。” 「应该是更像直觉吧，但这个直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正确的。」 鹰也不再只是侧过头而是直接转过身看向她，关于这一点的话，他还真的是一无所知，尽管认识青司也有两三年时间。 「十年前的灾难，我和青司都是受害者。」 「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早就…」 鹰也对他们之间的往事不打算深入了解，所以选择沉默。 能不能进入国家创办的培训阴阳师的专业化学校的前提只有一点最重要，其他都是次要的，那就是受检者能够观测到由职业阴阳师释放的无害化后的“鬼”即可。 “那么所谓的对危险预知的直感，到底是怎么体现？” 「呃，这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 雪雫的记忆倒是很清晰，可她并不知该如何描述。 「例如，他可以知道附近的灵力反应存在，甚至距离以及强弱都能知晓。」 “这怎么听得有点神棍。” 所谓的灵力反应单纯的就是人身上所流通的不可接触和直接观测的“血液”，或者说“气息”跟“魔力”之类的东西，总之并没有什么理论依据，只不过是利用经验科学的方法。 总的来说，各种奇奇怪怪的现象都只不过是简单的称之为“现代符咒术式”，可又没有严格的理论依据。 “那他为什么妄自菲薄。” 「因为我，他总是那样的误解——」 雪雫又不自主的就底下了头，她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看着她的样子，鹰也认为没有必要再问了，于是无奈的松了口气打算告别。 “算了，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见。” 「谢谢你，鹰也。」 已经相识有一个月时间，这个女孩还总是对自己充满礼貌，鹰也起初还有点反感，但后来又认为她真的是单纯到无话可说。 雪雫没有告知给鹰也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引发她与青司之间的隔阂，实际上只不过是两个人的身份与能力差距。 年纪轻轻的雪雫如今已经是被当做一流的“阴阳师”来培养，而青司还在为要不要入这行烦恼，从能力上的差距来说，青司简直就是纯粹的还没入行的新手菜鸟，但雪雫就可以靠着能力施展出具备强大破坏力的“术式”或者说“魔法”来实现大范围杀伤，甚至可以杀死高威胁的目标。 “雪雫，我明天会去参加。” 她还在烦恼和犹豫的要不要走到二楼去敲门的时候，青司已经站在楼梯口，好像刚刚就一直看着在交谈着她和鹰也。 「诶，为什么？」 “你早点休息吧。” 然后青年转过身消失在楼道口。 「…太好了。」 雪雫内心此时是在感谢鹰也，或许不是他的帮助，青司可能真的会放弃。 那样的话，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又会再一次的远离，直至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