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追溯因果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嗯，那就一起······呃，我就不越殂代疱了。”

    封伍还没有开口，沈梦依就率先开口了，但说到一半却又不再说了。

    公司主楼门口，齐乐单手骑车，单手举伞，借着两边的小斜坡，双脚发力，冲了上来，差点就撞进前台里面来了。

    将车停好，将伞收好，齐乐拍了拍车鞍，抹了抹发型，穿着一双拖鞋就走进了公司。

    “这么大的雨，你······”

    封伍话也说了一半，他才发现齐乐身上根本就没有被雨淋湿的地方，耳边听到的雨声不是假的，眼中的雨帘也不是投影，换做是以前没有接触过世界本质的自己，早已经脑补出十万字的小说了。

    但如今他早已经习惯了，所以他也就是惊讶了下。

    “还活着呢，臭小子。”

    齐乐伸手摸了摸封伍的头，然后对沈梦依说道：“一间教室，现在就要用。”

    “好的，乐叔，已经准备好了，303。”

    “谢啦，下班叔请你去喝一杯。”

    齐乐转头对封伍道：“臭小子，走啦，到上课时间了。”

    “哦。”封伍应了一声，这个他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毕竟齐乐三天前就跟他说过了，还是在同一个地方。

    跟着他坐电梯前往教室303，当那扇门关上的时候，封伍似乎感觉自己与世界分离了。

    这个教室很简洁，就一桌一椅一讲台而已，封伍坐在椅子上，齐乐站在讲台上。

    他清了清嗓子，忽然双眼一闭一睁，原本黑色眼瞳就染上了金色，威严而炽烈，实质化的目光落在封伍的身上，让他感觉似乎在被一尊沉睡的远古巨兽盯着。

    “嗯，印记已经消失了。”齐乐自语道。

    金光消失，他的双眼重又恢复正常。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进公司也快有两个月了，这份工作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或者说有什么意义？”

    封伍看着讲台上的齐乐，很难想象这样的话从这样的一个男人口中说出来，还问得如此正经和认真。

    他并没有当即开口回答，而是认真想了下，揣摩了一下对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

    想知道我是否重视这份工作？

    还是想知道我是否愿意长久地干下去？

    应该还有一点就是想知道我做这份工作的目标是否足够高。

    像这样的问题，他其实不用花多长时间去想，毕竟毕业后经历的那数十场面试早已让他可以从面面对了。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是一个可以升华自己人生的重要机遇，我可以在这里······”

    “够了。”齐乐打断了封伍还有几百字的讲述，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责骂，也没有生气，他说道：“说真话。”

    封伍回道：“说真话不会被炒吧？”

    “废什么话，快说。”

    “刚接触这份工作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是什么天选主角，毕竟小说、动画和影视剧都是这样子展开的，没有天赋只是我身为主角的特殊，可当我接触得越多，了解得越多，就越发清楚地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狗屁不是，所以我单纯只是把它当成是一份有些特殊的工作而已，每天摸摸鱼，领领工资，就这样子。”

    边说，封伍边观察着齐乐的脸色，预想中的勃然大怒并没有发生，反倒是齐乐接下来的反应让封伍有些愣住了。

    齐乐大笑起来，笑声爽朗，一直很平静的目光里蕴含着赞赏。

    “这就对了，这份工作对你来说就是份比较特殊的工作而已，不要去想着什么荣誉和责任，那些东西不属于你，你必须牢记一点，自己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英雄，所以凡事都以自身生存为第一准则，活着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遇到危险逃跑并不可耻，红尘客对你来说也只是一个职员名称而已，并不是什么荣誉头衔，记住这些，那我们就正式开始上课。”

    齐乐打了个响指，让处于惊呆状态的封伍清醒过来。

    他看到齐乐身后出现了一段画面，画面中的主人公正是自己，那是自己的第一个任务，记得是与胡女士交易，拿回铜镜，殊不知，铜镜里寄宿着一个女鬼，带着半块镜子逃到了游乐园里去了。

    画面停在他跟着胡女士进门前。

    “这里，进门前没有使用召唤灵跟随，随时应对突发情况，在开门之前，你对门后的情况时一无所知的，所以必须开启假设性原则，能提前准备的手段就都提前准备。”

    画面继续，当到胡莎拿出那半面铜镜的时候，又暂停了。

    “这个时候，你已经看出来铜镜有问题了，如果有召唤灵的话，就可以通过手机定位，提前锁定目标，进行追击。”

    画面继续以倍速快进，一直到封伍站在游乐园的“无限镜界”项目门口，暂停了。

    “已经锁定了目标，但你对目标知之甚少，这时候就应该布下天罗地网，以免出现意外的时候，自己没有其他的应付手段，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又是一阵快进，到封伍要打开箱子的时候，再次暂停。

    “这是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如果目标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手的话，你已经死了，弱小可以是伪装的，而傲慢往往是强者陨落的基本原因之一，不过你有一点做得比较好。”

    画面定格在封伍使用召唤符的时候，齐乐有些欣慰地说道：“你终于想起来你是有召唤符的了，没有孤军深入，陷入目标的节奏之中。”

    封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开口说道：“在进去之前，我有想过，使用地火符和天雷符，直接把那个地方给炸了，没有去追击，是因为我觉得去撞击镜子的话，会把镜子撞碎，毕竟我只是个凡人，是穿梭不进镜子世界里面的。”

    齐乐：“······你有没有想过，使用那两种符会把铜镜也给毁了？”

    “想过啊，但任务里没有明确说明要带回的是完好无损的铜镜，所以······”

    齐乐：“······接下来是第二个任务。”

    在这间教室里，齐乐给封伍复盘了他的三次任务，每次任务都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做得更好，当然也赞赏了他的谨慎，总体来说，他经验还是稍显浅薄，还需要更多的积累。

    在他们两个复盘工作任务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撞破雨幕，开进园区，停在公司主楼门口。

    “夫人，到了。”司机开口道。

    车后排一直闭眼冥想的女子睁开双眼，眼中是车窗外的雨，但唰唰下的雨在她的双眼中却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每一滴雨水都清晰可见。

    “下车吧。”

    “是，夫人。”

    司机下车撑伞，为其打开车门，护送着她走进一楼大厅。

    进门口的时候，沈梦依和秦玉烟已经得知对方的身份了。

    这是红尘客总部派遣下来的人，名叫程叶红，姬家夫人，实力为【地】级，此次来这个分部正是因为封伍。

    沈梦依和秦玉烟起身行了个礼，程叶红说道：“我要见他。”

    “他在303。”秦玉烟开口说道。

    “嗯，谢谢。”

    虽然说身份有些尊贵，但这位程叶红夫人并没有居高临下的气质，反而很是平和近人。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沈梦依抓紧给齐乐发送了通知信息。

    在教室收到通知的齐乐，对封伍说道：“总部来人了，为你来的。”

    “哦。”

    说曹cao曹cao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齐乐打了个响指，门开了。

    看到门外身影的时候，齐乐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好久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漂亮。”

    门外的身影在看着齐乐，眼前的男人与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豪气冲天的少年相比，有了很大的改变，是熟悉的样貌，但却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影子。

    看到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封伍能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师父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

    嗯，这样的气氛，是不是自己隐身会比较好，但问题是自己不会啊，也没有相关的道具，他倒是想钻进尘戒里，可尘戒拒绝活物进入。

    “好久不见，你······老了。”

    齐乐笑了笑，说道：“心老了，那人也就跟着老了。”

    “我来是因为······”

    “我知道，如果你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开始了，我会在旁边护法。”

    “嗯。”

    程叶红进来，身后的门自动关闭，她走向封伍，同时目光也投向封伍。

    “放轻松，我会让你进入沉睡，你会有一个美梦的。”

    “好的。”

    只见程叶红在封伍的面前挥了下手，封伍闻到一股清香，便睡意涌起，头脑昏沉下去，没有意志坚持，他倒头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待他睡下后，程叶红的双眼如齐乐一样，亮起了那炽烈的金色，同时她的脚下和封伍的头上各有一个太极八卦图显现。

    一个下沉，一个上升，直至两个重合在一起，封伍处于那条阴阳分割线上。

    在程叶红眼中，封伍的身前出现了数不清的丝线，而身后只有一条。

    身前的丝线代表的是封伍的未来，是他所可能选择的路，存在着无数的可能性，而身后那条唯一的线则是封伍的过去，过去已成既定事实，无法改变。

    她伸手握住封伍身后那条唯一的丝线，准备探寻他的过去。

    就在这时，她的身形猛地一顿，眼中是无以复加的震惊。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旁多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