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出手
收回视线正对上东方恪执着探究的眼神，宁彦眉头一皱正要说话，侧向突然传来了谢青沅清脆的声音：“宁大人和东方兄都说了那么大一阵了，且停下来喝杯茶润润口吧。” 原来谢青沅是去泡茶去了！宁彦侧脸看见她面上微微含笑端了两盏茶进来，心里突然就跃出了一丝欢喜。 谢青沅将两盏茶体贴地送到两人面前，目光温和地在两人面上一转，宁彦只觉得她眸色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柔和，宛如以前阿沅看自己时一样，心神不由恍惚起来，见谢青沅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才陡然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连忙掩饰着端起茶盏连啜了几口。 东方恪用茶盏遮住了自己的狐疑的目光，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一会儿一定要问清楚这事，不能让宁彦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影响了他们的大事。 谢青沅见宁彦已经喝了茶，礼貌地向两人点头致意：“谢九见两位谈兴正浓，奉上两盏香茶算是打个招呼，就不打扰了宁先生和东方兄了；谢九先告辞了。” 宁彦已经毫无防备地喝下了她的茶，她目的达到，自然是不想再留下来跟他独处的。 见谢青沅翩然走远，宁彦放下手中的茶盏，怔怔失了神。东方恪轻咳了一声，目露审视：“宁先生，学生这个问题一直积在心里，不如请先生移步茶楼，好好为学生说个明白？” 宁彦的脸色一下子郑重起来，声音虽然压得低低的，却很是坚决：“阿恪，这是我的私事！” 宁彦与他相谈少有这样强硬的语气，东方恪不由仔细打量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忍了下去：“宁大人记得这是私事就好。” 是私事，就不能因私废公！ “你放心！”宁彦沉沉看了东方恪一眼，将茶盏中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转身先走了出去。 门外早没了谢青沅的影子，宁彦举步踌躇，在原地怔了怔，心情一片低落，正打算回去，卫南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少爷，郑大人回来了，这会儿刚过来这边。” 国子监祭酒郑大人带了几名成绩优异的国子监生外出去松山学院交流，如今回来正是给他接风洗尘的好机会，还可以顺带把他的弟弟小郑大人一起请出来；宁彦压下心头情绪，转身往郑大人的官署走去。 谢青沅在国子监选了医学之后，进锦元堂也不用多遮掩了，一句托了人说和，请锦元堂的大夫额外教习她的借口就能名正言顺地解释过去。 如今仁心堂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董明书的名气被打出来后，锦元堂的生意也愈发地兴旺。 谢青沅看了账又指点了董明书和俞二一番后，就提了几份药材一个人进了制药房，忙碌了小半个时辰才走了出来，怀里多了两个药包；回府后把周兴叫了过来：“这两包药粉，你能不能想办法放进长孙亮和姚昱的吃食里去？” 她虽然现场就以牙还牙了，可是心里却并不觉得这样就够了，宁彦那边的事一做好，这边就腾出手来做了这两包药粉。 周兴接了药包后脸色有些犹豫：“殿下，这药粉……”他怕这药粉要了长孙亮和姚昱两个的命，一下子死两名质子，为了有个交待，朝中定会严查的，要是牵连到谢青沅这里就不好了。 “放心，这药粉吃不死人的。”谢青沅知道周兴的顾虑，“也不会让人怀疑到什么。” 见她心里有数，周兴立即拿着药包下去了，不过小半刻又急忙走了回来：“殿下，今天御史们在朝堂上联名参奏，长孙亮和姚昱两人屡不服教导，玷污圣人之地，该当严惩……现在已经被关进宗人府了，听说要送去文庙服一年苦役。” 服一年苦役？谢青沅一怔，这样一来，她这两包药粉倒是暂时用不上了。 没想到这样还不算，等到晚间，红叶一脸八卦地跑了进来：“殿下，外面都传疯了，说嘉仪县主因为恼怒姚五殿下对她轻薄无礼，所以才让一直心慕她的长孙殿下去下药，想让姚五殿下出个大丑，没想到姚五殿下中了药后狂性大发，这才把长孙殿下给拖进去了！” 这事，怎么又跟嘉仪县主那里扯上关系了？谢青沅不由愕然。 元国公府里，元秋已经哭红了眼：“女儿根本就没跟那姚昱见过两面，何况身边什么时候不是婆子丫头一堆人，怎么可能让他对我做出什么轻薄之举！ 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女儿又怎么可能去唆使长孙亮做下那等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害女儿的名声，父亲、母亲，您们要给女儿做主，抓住那起子乱嚼舌头的人堵了他们的嘴……” 见女儿哭得泣不成声，林夫人也是心疼，轻轻拍着她的肩背安慰：“秋儿不怕，有爹娘给你做主，我倒要看看，那些不敢明着冲元国公府来的是些什么角色……” 话没说完，国公府的大管事已经急匆匆地在外面求禀：“公爷，大理寺卿田大人求见。” 田国忠？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元遇春看了妻子和女儿一眼，心内突然升起一种不安，唤人来给他换了见客的衣服，去前面会客厅了。 等到大半个时辰后再回来时，元遇春已经是脸色铁青，脚下带了风似的几乎没冲进花轩，见只有妻子在处理家事，挥手把那几个管事媳妇都斥退了，口气沉沉：“元秋呢，让她立刻过来！” 林夫人心里不由一沉，公爷见过大理寺卿田大人后，一回来就是问秋儿，难不成田大人到访跟秋儿有关？可是外面传什么是秋儿唆使长孙亮下药的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大理寺怎么还理到这些妨害女儿家闺誉的事上来了？ 林夫人这边心里不停转了念头，那边就吩咐了自己的贴身大丫环重新又把元秋请了回来。 元秋两只眼睛还红肿着，心里有些忐忑地进了门。元遇春一个眼刀过去，跟在后面的丫环连忙垂了头从外面把门阖上了。 听着背后轻轻“哐”的一声，元秋没来由的心里一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