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着急
纪霖也不知道为什么元秋会对谢青沅下这样的毒手,想到寻常瞧着风一吹就倒的这些闺阁女子,明面上看似娇弱,暗地里却那般狠毒,眼中一片厌恶: “加钉子进元国公府的内宅去,让人注意元秋的举动。有动静立即来报!” 如果只是元秋个人所为,他是根本不担心什么的,就是不知道这事太子纪昌那边是否知情,又是什么样的态度。之前纪昌的人盯梢自己和谢青沅,如今元秋又突然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深想几分。 纪霖曲指轻轻叩着椅子扶手,心里模糊有个想法:难道是纪昌那边知道了些什么,对谢青沅下手,就是想冲着自己来的? 一间小茶楼的雅间里,李湛一头冷汗地坐立不安。 他不是国子监那些不知底细的外人,他是清楚长孙亮和姚昱两人的情况的,这一次的事件,明摆着就是那两人想害人,结果着了别人的道,在众人面前现场上演了一幕南风剧! 李湛害怕的是,要不是这两人自己着了道,那本来该是谁在那里演那幕南风剧的!他有些不敢想,却不得不想,长孙亮和姚昱最有可能下手的人,应该就是谢九! 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为什么想着用这样的圈套对谢九下手?结果成了那两人现场丢丑倒也罢了,关键是谁反手做的这事! 是谢九还是谢九背后的人?他们会不会觉察到什么?太子殿下才让自己仔细注意着,现在千万不要打草惊蛇,长孙亮和姚昱横里半腰闹出这一下,谢九绝对被惊动了。 要抓住谢九和宁王的证据只怕更难了,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宁王那人向来凶戾,要是嗅到风声不对,只怕会下狠手。 昨天夜里,景院和姚院那边可是闹腾了一阵,要不是守卫赶到,只怕不得善了。想到今天一早长孙亮脸色青黑急急忙忙地出去,只怕昨晚是出了些事的。 一想到可能是宁王暗中派人过来报复了,李湛就有些坐不住了,一早就派长随过去,好说歹说趁着太子上朝的工夫,总算把他身边的严公公请了出来。 昨晚要真是宁王弄出的动静,他得抱紧太子这边的大腿才行! 李湛心里还在忐忑着急,严公公已经一边拿帕子抹着额头的汗水,一边走了进来:“湛殿下,今儿个到底是什么事,说的这么急?” 李湛连忙先捧了一杯冰镇的杨梅汤上前,看严公公端过一口饮尽了,这才小心觑着他脸色说了出来:“前几日长孙殿下和姚五殿下在国子监闹出来些事……” 严公公显然也是听说过了,脸上就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是等李湛说到内里的实情,面色才一下子变了变:“你是说,这事儿可能是宁王暗中报复所为?” 心中一急,搓手走了几步:“那可怎么是好?太子殿下本来是想守着机会,再一举抖出来把这事钉死的,如今被那两个眼皮子浅的弄出这么一遭,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李湛连连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过来跟公公这里讨个主意。” 严公公也不敢乱出什么主意,只说回去禀报了太子再说。李湛只得怏怏地先回去了。 这边两人才一分开,那边就有线报进了宁王府。纪霖原来就因为李湛打听谢青沅行踪的事,布了人手盯着他,没想到李湛那边没有动静,长孙亮和姚昱却长了狗胆子。心里头正不痛快着,没想到这个时刻李湛也动了,而且是找的纪昌身边的严公公。 前后综合一想,纪霖顿时想了个明白,太子纪昌那边想来是收到了情报,认为自己把谢青沅当男色外宠养着,等着哪一天直接揪了证据翻个现形呢! 富家子弟中也有藏着掖着养外宠的事,可在皇子之间,要是出了这样的事,那就是立身不正,名誉扫地,决计不可能再问鼎大宝了。 纪霖想到纪昌这点心思,暗嗤了一声,回头吩咐何全:“使人给邹御史去个信儿,长孙亮和姚昱在国子监做出这事,实在有辱圣人之地,让他……” 何全急忙下去了。纪霖闭眼想了想李湛这边,决定暂时先按下来,等以后再动,只是转而想到谢青沅的身份问题,不由又皱紧了眉头。 谢青沅如果能回复女儿装,就能以公主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过来和亲了,这件事他也急,得早点筹谋好才行…… 谢青沅浑然不知道质子府里那几个人这会儿几乎跑断了腿,急断了肠子,此时她正神色宁静地坐在课堂上,听着宁彦讲解一首古曲的精妙之处。 台下的学生听得认真,台上的先生却不时有些走神。宁彦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谢青沅身上飘去,越看,就越觉得他跟阿沅一丝一毫都重合起来。 东方恪神色古怪地扫了宁彦一眼,心中越发笃定,宁彦跟谢九之间定是藏着什么秘密;等到散了课,见谢青沅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东方恪也放慢了动作。 讲台上的宁彦顿时觉得有些不妙;果然,见谢青沅走上前,不等她开口,东方恪已经抢先开了口:“宁先生,学生还有一处不解,请先生解惑。” 刚想说话的谢青沅不由一怔,含笑回过头来:“东方兄也有不解的地方?那东方兄先请。”自己先坐了回去,心里忍不住有些着急,怕东方恪拖下去,自己的举动会太刻意,引人生疑,说不得只有再等下一次机会了。 宁彦见她的意思是等着东方恪问完了问题她再过来,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偏偏东方恪今天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是问起来说个没完;背着谢青沅,宁彦忍不住瞪了东方恪一眼,眼中大有警告之意。 东方恪视若无睹,还在温雅笑着指着古曲上的一处:“学生平时弹琴至此处时,总觉得羽音有些沉涩,影响曲意,不知道先生是怎么弹的?” 不过指法而已,可这样说是说不明白的,只有亲自示范才行;宁彦心中有些发急,怕谢青沅等得久了,目光一转,见台下那座位上已经没了她的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等得无聊,又不好打扰他们,所以先走了。 宁彦一时有些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