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天
我此时非彼寻常的冷静，等着他们把这段话说完，陷入混沌的安静，各怀心事，我已经决定要做的事没有谁能拦得住我。 “老大，下周我想休息。”出去散心也好，接受现实之后再回来，或者而离开。 豆沫看了我一眼，“你要休息？你知道” 后半句没有说，是因为老大熬不过这个月，甚至下个星期，我还谈工作上的事情，有点没人情味。 老大点点头，眼神中略微失望，“去吧，你的路你自己走。”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一句话没有说，转身出了事务所，石头的那句话，我的命很贵重，原来是这个意思。我不姓封，也不姓陈，我是杂姓。如此复杂的身世，我必须有段时间消化一下。 在此期间，我翻遍了整个事务所的书籍，为的只是找鬼丹的用法，加上白牙的印象我把鬼丹分成十二份，分别放在老大的饭菜里，由我亲自送进去，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探视，鬼丹的副作用是服用期间，半人半鬼，把还剩一口气的人在死亡线上拉回来，而老大一直以为这是死亡的预告，没有发现异常，对于吃饭都是我硬逼着吃的，期间吴老爷子来探视过两回，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老大的葬礼全部程序，花费上老张头一点都没有含糊，办的比婚礼场面都大，并且破例给老大算了命，内容我不了解。 因为鬼丹的原因，老大不人不鬼，我没能如期离开事务所，这事就算搁浅了下来。 眼瞅着他们计算的日子差不多到了，拍卖会上的五家已经在富贵酒店住下了，还有一些我们合盟的店，老早准备好了东西，用的都是殡葬上最好的东西，这孝子就由我和豆沫来做，毕竟老大养了我们二十多年，膝下无儿无女，我们理所应当，这事务所也会转交给我和豆沫打理，这是他们的商量的结果。 到了超过他们预期的第三天，事务所大堂已经站满了人，都以为老大已经走了，我一直不肯把他的死讯公布出来，我只是笑笑。让我联想到前段时间，网上挺火的一个照片，配上的故事，一个男人，老婆死了，天天与尸体同眠，我会是这样的人？ 第四天已经炸开了锅，幸亏老大的门隔音效果好，听不到外面的话，而老大自己也意识到，超了自己的死期。 “阿坤，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老大声音还是很虚弱，整个身体都是黑色的，为了不让他看到，我故意遮住阳光，使办公室后面的小屋子二十四小时都是黑暗。 我坐在老大床前，喂下最后一勺带有鬼丹的饭，我松了一口气，“老大，有些事并非我要瞒你，因为我知道的太少了，虽然生活了这么久，世态炎凉，人心险恶这个词，我一直不懂。” 我看不到老大的眼睛，但我知道他是在看我，一声不吭。 “我们去天葬墓是为了寻找什么？”我问道。 “鬼丹？”老大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一点就通。 “是，我其实找到了鬼丹，是一个鬼魂给我的，其实我那时候真的害怕你找鬼丹是为了救自己，而我变成世界上唯一的半个魂魄的人。” “那为什么你不吃？” “因为....或许我还有良心。”我说笑。 “把灯打开吧，我知道鬼丹的副作用。” 我停顿了几秒，过去打开灯，这一开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这样子和墓室里的扈一模一样，不知道的以为我把老大变成了干尸。 老大见我站在门口瞅着他，“怎么？害怕了？” 我能说害怕吗？摇摇头，“没有，只是没想到这鬼丹的副作用这么猛。” 这是桌面带动的手机振幅非常大，我压着心里的恐惧走过去，是白牙打的，若不是外面闹的太凶，绝对不会打电话过来。 老大瞅着我，伸出一指黢黑的手臂，“给我，我说几句他们就知道了。” 我摁下接听键，把手机给老大，那边的争吵声的听得清清楚楚，那道门前没有白牙，估计被拆了。 “把免提打开。”老大的一嗓门，吓了我一跳，那边的鸦雀无声，老大也有缺心眼的时候，白牙在外面不开免提哪里听得到。 老大又故作镇定，“咳咳，我还没死，你们都回去吧，等个四五十年再来。”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安静的仿佛没有人接电话一样，老大一直再单击。 “喂？怎么没人了？”老大晃晃我的手机，看着我。 我有点接不上话，“老大...你一个要死的人诈尸，他们....他们有点接受不了。” 我一说话，外面的人才有敢开口，豆沫恢复到之前的痞子样，“阿坤，你确定老大还活着？” 豆沫这话的意思，要是让老大临死前知道，必然会拉着他一起共赴黄泉。 原本我想讽刺一句，老大把手机放在嘴边，“豆沫是吧，这个月奖金没了，是前天吧，上班迟到，扣半天工资，按事务所规定，超过十次，这个月就白干了。” 已往这些事老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说的好像是我在打小报告，把我整的连人都做不下去了。 “阿坤是吧，这个月你不借我钱，咱俩的哥们情谊就算是到头了。”说的分意决绝。 “豆沫，咱俩的情谊就值这么点钱？我太心寒了，你不拿个百八十万，咱俩到头了。”我道。 外面好像有个人提溜豆沫就像提溜小鸡一样的人，把豆沫拉到一旁，拿着手机，“这是啥手机。喂，听得清楚吗？”这声音耳熟，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江湖人称的爆爷，怎么有空来我们小店做客了。”老大还在玩笑。 爆爷一听，“你是真的假的，别是那小子骗我的，小心点自己的狗命。” 我能理解爆爷的心情，一个快死的人，医生都回天乏术，别说我这个半大小子。 “阿坤，把门打开，让他们进来。”老大吩咐我。 我嘴角一翘，表情尴尬的指指老大，“老大，你确定是这样见他们？” 老大把手机给我，“别忘了，他们见到的东西，比你见得屎都多，去吧。” 老大这一精神，我甚至怀疑这还是不是我以前的老大，系统重装错误了吧，语言系统肯定是瘫痪了。 “还不快去。” “我这就去。” 我走出屋子，打开办公室的门，三个人摔进办公室，豆沫白牙小胖子，门外有五个人，身后是我们拍卖会那天喝酒的人，这五个人的下手。 “你们老大在哪呢？”爆爷粗着嗓门往里探。 我指指办公室书架旁边的字画，“那字画就是门，往旁边推。”爆爷瞅了我一眼，不甚满意的往里走，小胖子老张头被白牙堵在门外，好说歹说就是不让进。 爆爷一进门，惊呼，“我滴妈呀。” 全部进去，都是惊讶，而我最注意的就是这个女人，虽然惊讶，却一点都不害怕。 “你们来了。”老大在床上，不停的点着我的手机，不知道他是看到啥东西了，嘴上乐的合不拢嘴。 “您是去非洲晒了一个星期的太阳还是咋？”爆爷嘴上一点不留德，这种人习惯了以我为中心。 豆沫惊讶，在这么多有身份的人面前，倒不敢多说话，只是瞅着老大，被旁边的十三娘看到，表情厌恶的拍拍自己的衣服，“小伙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心弄脏我的衣服。” 豆沫一手端着下巴，舔舔嘴唇，“不好意思，太激动，太激动。” 十三娘远离豆沫，瞅瞅自己的衣服还是干净的，朝老大道，“你说说你们男人就是不爱干净，事务所这捡破烂的都往回招。”言外之意是豆沫是个不注重言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