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枝处

    “法阵有灵，居于阵眼，灭灵，阵溃。”眼前的青衣男子随手折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灵力顺着树枝进入到地上的阵法中，男子边画边讲道：

    “这是阵灵，它可以代替修士运行阵法。”

    语毕，一只淡青色小鸟在阵中欢快的飞舞，江越也断了灵力，可那灵力构成的小鸟依然飞得欢快，维系着阵法的运转。

    钟离端坐着，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手上的东西，时不时跟着他画两下。

    自从钟离可以修行后，他就一直很努力，想尽快跟上同门的脚步。

    他们多多少少都已经步入聚灵一阶了，而自己才堪堪接触到聚灵。

    “钟离，你来试试。”青衣少年见钟离极其认真，于是抬手将树枝堪堪递至钟离面前，面带笑意。

    “是，师兄。”钟离恭敬接过树枝，试着用自身微弱的灵力来催动它，画出刚刚江越演示的阵法。

    自从那天晚上后，钟离再也没见着过江饮川，江饮川直接将他们丢给了君越，自己闭门不出。

    “你说他行吗？”

    “我看悬，你瞧瞧他那灵力。”

    钟离尽力无视周遭弟子小声的打趣声，紧锁眉头控制着自己微弱的灵力进入树枝来画出阵法。

    阳光透过重重枝叶撒在少年身上，他用着树枝在地上认真的勾勒出阵法的纹络，微风轻轻拂过他的面庞，为他带去一丝安抚。

    “不错。”江越见钟离快要画完开口夸奖道，随后像变戏法似的从身旁变出一堆树枝，不多不少刚刚四百九十九根。

    “你们一人一根，都来试试。”江越笑得温和，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众弟子叫苦不迭，“这是今天的任务，学不会不许休息。”

    “这是师尊说的，明个还要学其他的，月末师尊他老人家要亲自检查，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江越看了眼幽居方向，眨眨眼压低声音提醒道。

    弟子们闻言全打起了精神，捡起树枝尝试着将阵灵幻化出来。

    开什么玩笑，江饮川来检查功课，到时候要是未过，不死也得扒层皮。

    其中一个弟子想起前些日子师兄师姐们的遭遇，打了个寒颤。

    江越见着下面的弟子拼命地练习着，嘴角微微扬起，内心叹道：“看来师尊的恶名已经传到小师弟小师妹耳中了呢。”

    幽居内，江饮川透过半掩的窗户看向他们，随后转身将袖袍重重一甩，墙壁上突然出现一个黑色大洞，江饮川想也未想抬脚向里走去。

    “不要让我失望啊，徒儿们。”

    声音渐渐在幽暗的竹屋内消失，只留风吹竹叶声，沙沙响个不停。

    时间悄悄流逝，方才还待在山腰的太阳此刻已然高高悬空，君越靠着花树盘坐，默念着心诀。

    江越已然结丹五阶，江饮川对他的要求更高。

    “成了，成了！”一弟子兴奋的叫了出来，引人纷纷望去，江越闻声也睁眼看去，只见那弟子面前的阵法中有一小鹿欢快的蹦跶着。

    “嗯，休息去吧。”江越微微点头道。

    那弟子正是此次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叫洛风，在阵法方面天资聪颖，刚来逸世峰时江饮川还夸奖过他。

    “师弟告退。”洛风退下时还不忘给看向自己的同门们悄悄打气。

    有一个人成功后，剩下的弟子生怕自己落于人后，于是更加的卖力起来。

    钟离几经尝试发现自己的灵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到阵灵构建完成，丝丝缕缕的灵力编织成的灵物总会半路崩溃，随风散去。

    眼看众人陆陆续续的成功离开，钟离不免有些慌张，但他此时的灵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注灵成功。

    “别急。”江越见钟离着急的样子出声提醒道，“你比旁人晚一些踏入聚灵期，此时注灵失败也正常，不必心急。”

    “可是师兄，我想快点赶上同门的脚步。”钟离闻言抬头看向君越答道。

    “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江越只是笑道，随手将灵力注入钟离的阵法中，不一会儿一只青鸟在其中起舞。

    “休息去吧，太阳都要落山了，现在的话应该能赶上六味轩的饭菜。”

    “午夜此地灵气最浓郁，你可以那时来此处修炼。”江越见钟离还想说些什么，于是又接着开口道。

    “多谢师兄指点。”钟离闻言感激道，江越笑着示意他下去休息。

    其实有时候江越他也搞不懂师尊的想法，入门弟子一般来说得先打好根基才能再往上走，其余三峰包括宗主峰也都是先让弟子打好根基，绝不会布下聚灵阵来帮助弟子快速提升修为。

    此法颇有一些拔苗助长的意味，若长此以往弟子根基不稳非但不能更进一步，更有走火入魔之险。

    想到这江越叹了口气，起身拂开落在身上的落花离去。

    “回来了？”炎阳窝在被褥里头都懒得抬一下问道。

    “嗯，炎阳今晚你要和我去南枝处修炼吗，师兄说午夜那的灵气最浓郁，可能对你也有帮助。”

    钟离从六味轩吃完晚膳回来后，将君越对他说的话告诉了炎阳。

    当初炎阳下界时受了不小的伤，导致至今都无法维持本体，只能变成一只赤红色的小雀，修复伤势所用的灵气此处根本无法满足。

    “那不是你们修炼的地方吗？”炎阳闻言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钟离。

    “午夜应该是没有人的，我是想快速赶上同门的进度师兄才告诉我的。”

    “也行。”

    炎阳听完钟离解释后也没再多说，毕竟它也想快点恢复伤势重回巅峰时期。

    想到这里炎阳身上没由来的有股戾气，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钟离见天色尚早，随手将挂于墙上的木剑拿起向院落走去，回想着脑海中的一招一式比划起来。

    剑宗弟子都要会用剑，钟离练习的就是剑宗基础剑法，一月后他们将要去剑冢与灵剑结契，而《剑诀》与结契时灵剑的品质息息相关。

    炎阳停留在窗沿上看着庭院中身姿飘逸的少年，突然心中升起一股闷闷的感觉，下意识的转身飞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