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宋则之,你怎么了?” 许时念的声音有些慌张,宋则之粗重濡湿的喘息晕染着她的耳廓,在这封闭安静的空间里显得特别明显。 “我没事。” 宋则之低哑的嗓音里全是克制跟隐忍。 许时念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看他这模样哪是没事的样子? “是不是因为那起绑架案?” 许时念问了后,久久没得到回应,她又开口道:“宋则之?” 她的话音刚落,就觉察到束缚着自己的手臂松开了。 因为这突然的变化,许时念有片刻失神。 “骗你的。” 这次宋则之的声线沉稳了很多。 许时念有些懵:“什么?” 一阵窸窣声后,电梯里忽然有了一丝光亮,落在地上破碎的玻璃渣上。 宋则之:“你过来点,小心别踩到玻璃碎片。” 许时念却较真地质问:“你说骗我是什么意思?” “电梯故障外面应该很快就会发现,等几分钟就会有人过来救我们出去。” “宋则之!” 许时念的音量不由地提高,“好玩吗?” 亏她还担心他是因为绑架案留下的阴影,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结果就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三个字? 宋则之:“对不起。” 许时念有些气有些恼,但同时也有庆幸。 庆幸七岁的宋则之安然度过了那场惊险绑架案,没有留下丝毫阴影。 许时念抿着嘴唇没说话,玩什么不好,玩这种心跳飙升。 宋则之低哑地唤道:“念念。” 是她天真,是她单纯,跟宋则之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何时怕黑过? 果真是同情心泛滥,遇见他的事情,脑袋总会出现故障。 接下来宋则之也没说话,逼仄的电梯里,只有彼此微弱的呼吸。 几分钟后,就听见有人叫唤,问是不是有人在电梯里。 许时念先被救出去,电梯外面围了不少人,曲夏月看见许时念安全脱困,紧张的情绪蓦地缓和下来,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倒霉?” 许时念回头看了眼正在对宋则之施救的人员,淡漠地说道:“夏月,我们走吧。” 电梯上方的灯光落在宋则之的脸上,映出了他毫无血色的脸庞,以及再明显不过的冷汗。 终于脱离了狭小黑暗的困境,宋则之的双手冰冷,甚至还带着轻微的颤意。 管景泗匆匆忙忙地赶来,看见这一幕,眉头轻皱了下,神色凝重地问道:“要不要去见doctor钟?” “不要紧。” “你确定?” “真的。” 管景泗见宋则之还算平静,估摸着应该没大碍,这才问道:“许老师呢?” “生气了,走了。” “为什么生气?” 管景泗微微思忖了下,很快就猜到了原因,“这个时候你逞什么能? 这么在乎你高大伟岸的形象?” 宋则之的手臂搭在管景泗的肩膀上,有些较劲地说道:“我迟早会克服。” 其实许时念猜得并没错,在那场绑架案里,宋则之是留下了一点阴影。 他不是单纯地怕黑,也不是单纯的幽闭恐惧症,只是二者结合的时候,他会有些无法自控的负面反应。 但就今天的情况来看,他觉得自己没像之前那么抵触了。 这可能多亏了身旁有许时念在。 —— 许时念回了房,曲夏月立刻倒了杯水给她压惊,“估计这部电梯短时间内没人敢坐了,怎么就被你赶上了?” 劫后余生的许时念并没有什么惊喜,反倒是胸腔里塞满了烦躁。 刚才在电梯里,她是真担心宋则之,可是好家伙,他竟然耍她? 白白浪费她的怜悯心。 曲夏月:“念念? hello? 被吓傻了?” 许时念:“哪这么容易傻? 我好得很。” “没事就好,那你怎么失魂落魄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失魂落魄?” “两只。” 许时念:“……” —— 电梯风波过了几天,许时念都没见到宋则之。 好家伙,还知道自己做了十恶不做的事情,没脸出现在她面前。 干脆连每天的花都取消好了! 上回买的花瓶还没派上用场就毁了,许时念也懒得再去买一个来打自己的脸。 连续几天的花被她摆在窗边,汲取阳光的滋润—— 然后枯萎得极快qaq。 她真是辣手摧花呢。 这天许时念如往常一般去片场开工,只不过刚出了酒店的门,就听到了一声喇叭声。 这里每天进出的演职人员和旅客众多,许时念也没当一回事,可是她迈了两步,那道喇叭声更急促了。 许时念:? 她四处环顾了下,然后一辆黑色宾利的后车窗缓缓落下。 探出来的面孔正是殷宛素。 一如既往的高贵典雅,似乎贺正的死并没给她带来多大的伤痛。 许时念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贺夫人找我?” “你有空吗?” “我恐怕没空,得去片场。” 许时念挺有危机意识,贺家的人出现总没好事。 殷宛素淡雅地笑了笑:“我有时间,可以等你。” “不好吧?” “我现在很闲。” 许时念:“……”可是她很忙啊。 没了宋则之的纠缠,又来了个殷宛素,而且长得那么高贵,说话又温柔似水,害她无法冷硬地拒绝。 许时念想了想,弯腰对殷宛素说道:“我今天要五点收工,您可以去周边逛逛,当然这里的风景恐怕比不上您之前去过的地方,希望您不会介意。” “我二十来年没出过帝都了,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 殷宛素的语气很平淡,但又掺杂了些许微妙的感慨。 二十年这个时间很微妙。 许时念跑去酒店前台拿了份旅游手册给殷宛素,笑着说道:“您可以参考着玩。” 殷宛素低头翻了下,然后抬眸对许时念婉约浅笑:“谢谢。” 许时念刚去了片场,曲夏月就兴冲冲地将刚才八卦到的消息告知于她:“念念,你知不知道陈家出事了?” “哪个陈家? 汪琳的夫家?” 许时念没认识什么姓陈的,脑海里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bingo。 原来陈家还有个私生子,今年从a国某知名大学金融硕士毕业,现在要回来继承王位了。” “汪琳肯?” “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原来她老公中风躺床上,全是她造成的,现在舆论压力很大,陈氏股价大跌,股东们罗列了一堆的证据要逼她下台。” “但她还是持股最多的股东啊。” “现在说她的股权也来路不明,反正陈氏内部大乱,准备去迎接太子过来了。”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许时念并没有被兴奋冲昏了头,陈家虽然不像管家在宁城的地位高,但也是不容小觑的企业,大厦一下子倾倒,不可能没人针对。 “管它怎么回事,可能有人暗中做好事?” 许时念顿了顿,也笑了:“好吧。” 她本来还准备拍完这部电影,去上一下金融课,学一些捷径来整汪琳呢。 现在不用她自己出手,也挺好。 许时念在片场的事情不多,考虑到殷宛素还在特地等她,于是四点就先走了。 不过她刚从片场出来,就想到没有殷宛素的联系方式。 打给宋则之? 不想。 打给贺章年? 呵呵,更不想。 在许时念犹豫踌躇的时候,接到了属地是帝都的号码。 她接起来果然是殷宛素。 “念念,你结束了吗?” “嗯。” 然后不远处就响起了一道喇叭声。 许时念微愕:“贺夫人,你一直在等我?” “不是不是,是天气太热了,我常年待在屋内,受不了这么刺激的日晒。” “哦,是我考虑不周。” 许时念边走向殷宛素的车,边挂掉了电话。 —— 两人坐在氛围还算小清新的咖啡馆里,许时念直言说道:“这里的咖啡可能不合你胃口。” 殷宛素莞尔一笑:“是不是因为章年?” “知子莫若母,可嫌弃了。” 后面一句话许时念放低了音量,毕竟在一个母亲面前说她儿子的坏话,显得不那么上道。 “他就这样。 章之是不是好多了? 没那么多臭毛病?” 殷宛素不着痕迹地打听道。 “他啊,不怎么喝咖啡,更喜欢喝白开水。” “喝白开水好,对身体好。” 许时念看着殷宛素问道:“夫人特地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在帝都待了这么多年,想出门走走,第一个目的地就想到了这里。” 殷宛素的话不禁让许时念想到了郭姝瑗,她也是将自己困了这么多年,现在学会放开自己。 许时念:“您是想见宋则之吗?” 殷宛素笑了笑:“倒也没这么刻意,他已经成家立业,不是七岁的贺章之,我们这间的母子情是修复不了了。” 许时念其实很懂这种滋味,就如她跟郭姝瑗一般,就算有心修复,可也力不从心,毕竟隔了这么久的时间鸿沟。 殷宛素优雅地喝了口咖啡,望着许时念说道:“你知道章之向章年借了人手吗?” “什么意思?” “他说要短期内收购一家公司。” 许时念的眉头微蹙,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说的是现在兵荒马乱的陈家?” 殷宛素放下咖啡杯,优雅的形象却有种浑然天成的威信,大概是在大家族熏陶了许久的缘故,她开口道:“大概是吧,我那天正好听见了,没有细问。” 怪不得。 陈家就算要完,也不可能几天内就垮台。 殷宛素:“他会这么做纯粹是为了你吧?” 许时念抿紧的嘴唇带着一丝苍白,这些天没看见他的原因是因为在忙这个收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