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年X曲夏月3
贺章年x曲夏月3 许时念怒气冲冲地将宋则之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质问道:“你们俩兄弟昨天说什么了? 为什么贺章年现在还不出现?” “也没说什么,但我觉得他应该不至于拿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开玩笑,这样吧,你陪着夏月,我出去找人。” “快点。” 许时念来到曲夏月的身边,曲夏月软倒在她的怀里,声音透着枯寂苍凉,“念念,他是不是不来了?” “可能临时有事情耽搁了,你先别灰心,宋则之去找他了。” 许时念尽量轻松地安慰道。 曲夏月摇了摇头,“他不来了。 嘉容怎么办?” “不会的,你不能自己先放弃了。” “是我的错,昨天我该更真诚地跟他道歉,一定是他还在生我的气,念念,你帮我找他,或者你打电话给他,他会接的,他无论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的,求他救嘉容一命。” 曲夏月的话已经语无伦次,神色也有明显的涣散游离。 许时念的喉间也被堵得厉害,她扬起脑袋将眼泪逼回去,她跟宋则之不是没打过电话给贺章年,宋则之连贺章年特助的电话也打过,全都没人接听。 “念念,我该怎么办? 嘉容不能有事的,我就他一个弟弟了。” 许时念都快扶不住曲夏月疲软的身躯了,还得稳着情绪开解她:“夏月,医生跟嘉容都还在等,你不能先乱了方寸,你先冷静一点,我们再等等。” “还能等得到吗?” 曲夏月空洞的双眼定定地看着许时念,仿若一个失了灵魂的牵线玩偶。 许时念闭了闭眼,就算此刻她完全不能确定贺章年会不会出现,可她必须先给曲夏月一个希望,她相信宋则之的判断,认为贺章年不是一个视生命为草芥的人,她字正腔圆地出声:“等得到。” 大概是许时念的话太有信服力,曲夏月缓缓地冷静了下来,两个人挨着坐在椅子上,这个时候谁也没心思说话,氛围静谧冷清得可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过道上传来了几道匆忙凌乱的脚步声,曲夏月跟许时念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就见贺章年跟他的特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大概这辈子贺章年都没这么狼狈过,一眼望过去,头发凌乱,英俊的脸上是几道明显的伤痕,一向不离身的西装也没了,白色衬衣上还沾着血痕,像是从什么激烈的角斗场逃出来似的。 曲夏月看见贺章年出现,眼眶里的泪水就止不住地往外涌,嘴唇微微颤抖,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怎么回事?” 许时念问。 贺章年即使这副模样,仍然从容不迫,“稍后再说,我先过去。” 护士:“贺先生,请随我来。” 贺章年在临走前,看了看曲夏月,她朝他感激地笑了笑。 这个笑容大概是他目前为止见过最真挚最发自肺腑了。 贺章年来了,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来,许时念去给宋则之打了电话,告诉他贺章年已经来了,让他也早点回来。 曲夏月一直强撑着的身体这下子是真的脱力了,直接滑到了地上,“念念,你扶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不久后屏幕上就亮起了【曲嘉容手术中】的字样。 曲夏月握着许时念的手,更咽地说道:“念念,你说得对,我们等到了。” 幸好。 许时念也跟着松了口气。 等待的时间里,许时念也问出了贺章年迟到的原因。 他的特助说先是遇到了交通堵塞,这在帝都太过司空见惯,所以他们也没起疑,可是今天的堵塞特别久,车子被卡在中间动弹不得,好不容易在路口换了条道,虽然远了点,但没之前那条主干道这么堵,谁知道这条路也是堵得满满当当,偏偏还是高架上,下也下不去,这时候贺章年就意识到今天的情况有些不正常了,吩咐了人在出口等他,直接骑摩托车过来。 可是事情还没结束,等他下了高架,又遭遇了一批训练有素的打手,几番交手后,贺章年留了自己的保镖,让他的特助骑摩托车载他来医院。 许时念:“所以贺章年自己不会骑摩托车?” 特助:“?” 重点是不是有点歪? 曲夏月知道了整个过程,庆幸中还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兴。 同时也因为自己之前误会贺章年的为人而深深歉疚。 漫长的等待后,医生终于从手术室中出来,宣布手术成功,如果后续反应不排斥,曲嘉容就会慢慢地恢复健康。 曲夏月激动地热泪盈眶,跟许时念两个人相拥而泣。 —— 贺章年醒来后很快察觉到床边趴着一个身影。 不施粉黛的脸蛋白皙透亮,浓长卷翘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鼻子高挺精致,嘴唇嫣红娇艳。 还挺好看。 贺章年被被子压住的手刚想抽出来,结果这点微末的动静就惊醒了曲夏月。 刚醒的她眼神透着迷离,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脸颊微红地开口:“你醒了啊。” “我有点渴。” 贺章年的声线有着明显的沙哑。 曲夏月立即站起身给他倒水,倒了水后转过身看见贺章年还躺在床上,又放下水杯,低低地问道:“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贺章年:“好。” 曲夏月微怔,她只是客气地问问,不是说捐赠者连院都不用住,只需稍作休息就可以,他怎么跟动了大手术似的? 贺章年一脸平静地看着曲夏月:“要不然你叫别人过来也行。” 曲夏月立刻回道:“我可以的。” 她上前搀着贺章年起来,因为吃力脸蛋涨得绯红。 两个人挨得很近,近到他们的呼吸都仿佛缠在了一起,贺章年看着曲夏月这张脸,向来幽深沉静的黑眸起了点点涟漪。 曲夏月将贺章年扶着坐好费了不少力气,呼吸都开始有些喘了,抬眸之时,正好望进了那双眼睛里。 她蓦地怔愣住,心跳有一瞬间的错乱,她很快撇开视线,将水杯端起来递过去。 贺章年:“你弟弟情况如何?” “他还没醒,不过目前情况很稳定。” 说到这里曲夏月顿了顿,紧接着郑重地说道:“贺总,实在很抱歉,我之前以为你临时反悔了。” “在心底骂我了? 说不定还不只骂这么简单。” 曲夏月难掩羞赧愧疚,“对不起,是我亵渎了你的人品。” “所以连你弟弟的病房都不待,在这里等我醒来?” “我以为你很快醒的,医生说你都没麻醉。” 曲夏月的音量有些轻,说重了又像在怀疑他什么似的。 贺章年:“我不能单纯困了想睡觉?” “能。” 贺章年喝完水,将杯子递给曲夏月,“再给我倒一杯。” 喝了两杯水,贺章年的嗓子才舒服了点。 曲夏月犹豫了片刻,问道:“今天是不是有人故意阻止你来医院?” 贺章年眸色深沉,淡漠地出声:“应该是。” “你知道是谁是吧?” “我查清楚后跟你说。” “好。 无论如何,我都要知道是谁。” 贺章年:“你不用去你弟弟那儿?” “念念跟宋导在。” 曲夏月回答得很自然,可稍微一斟酌这话,又觉得哪里不妥,论起亲疏关系,似乎他们在贺章年这里更正常,于是挽尊般补了句:“我一会儿去换他们。” 贺章年的眉眼像是染着浅淡的笑意,可他这个人太过深不可测,曲夏月又怀疑自己看错,余光瞥见水果篮,语调殷勤地问道:“我削苹果给你吃吧?” 贺章年看了眼红彤彤的苹果,“你买的?” “怎么? 不喜欢吃这种平价水果?” “你还挺爱给人乱扣帽子的。” “你敢说不是?” “我们都吃大米长大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吃的大米高级一点?” 曲夏月被噎了下,小声嘀咕:“谁说不是? 大米也有好坏之分的。” 贺章年终于勾唇笑了笑,“到底还要不要削苹果给我吃了?” “不是怕你嫌弃嘛? 辛辛苦苦削了不吃怎么办?” 贺章年:“你吃啊。 反正你不讲究。” 曲夏月忍不住朝他龇牙,臭德行,说话不能婉转点? 她低头认真地削着苹果皮,嘴巴下意识地一努一努,微表情很丰富。 贺章年懒散地看着这一幕,他都记不清这么放松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苹果皮在快削完的时候断了,曲夏月挫败地嗷叫了一声,贺章年笑着嘲讽她:“你可真够无聊的。” 曲夏月不悦地蹙着眉头:“就差一点点了。” “反正苹果多,你再削。” “不,浪费粮食很可耻。” 贺章年咬了一口脆脆的苹果,汁水很多,而且很甜,“你买苹果还挺有眼光。” “贺先生,请不要尬夸,那是因为我挑了最贵的。” “苹果能贵到哪里去?” 曲夏月:“不想跟你这种资本家讨论金钱。” 两个人的对话很日常没有营养,可是贺章年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跟愉悦。 窗户外的暮色越来越浓,直到黑暗挂满天幕。 曲夏月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她说道:“贺总,打扰了你这么久,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贺章年:“不打扰。” 这要怎么接话? 曲夏月一时半会儿有些为难,他是想她继续留着的意思? 毕竟才救了曲嘉容的病,这点小要求她总不好拒绝,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再坐坐?” 还没等贺章年开口,曲夏月的手机先响起来了,她看到是许时念的来电就接了起来,“念念,什么事?” “哦,行,我现在回去,你跟宋导先走吧。” 贺章年不动声色地看着曲夏月打完电话,淡定地问道:“要走了?” “嗯。” “行。” 曲夏月思忖了片刻,声线低柔地问道:“贺总有没有什么忌口或者过敏的食物啊?” 贺章年抬眸看了看她,然后回道:“没有。” “那我明天熬汤给你喝有没有问题?” “我怎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曲夏月的脸颊红了红,想到之前对他的态度不怎么好,现在他捐了骨髓给曲嘉容,她就殷勤得不要话,难免显得有些虚假,于是嗓音娇软地开口:“您大人有大量,那我明天再过来。” “知道了。” 曲夏月走了后,病房里仿佛没了生气般,显得静谧冷清。 明明只是少了个人而已,贺章年竟然有些怅惘若失了,这种感觉陌生到他自己都惊讶。 “曲夏月。” 贺章年的嘴里细细地念叨着这个名字。